第16章 缺钱的圣女
“永恒的光明……驱散黑暗……化为利箭……” 杰瑞心里刚想着圣女殿下的皮肤真滑啊，这保养得是有多好，就猛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而这一次可没有什么机会再给他去堵嘴了，总不能抓着对方胳膊一个拉扯，顺势来个过肩摔把圣女给干掉吧。 “光辉之箭！” 最后一个音节也已经伴着香气吐出。 轰—— 杰瑞就感到自己的胸甲猛地凹进去，接下来是他的胸膛也凹了进去，强烈的撞击让他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地面，跟个被丢飞的八爪鱼一样嗖地一声就窜了出去！ 扑通！ 杰瑞摔在了地上，胸口上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再一看胸前，好吧，这套华丽的，但就像大部分华丽也往往代表着华而不实一样，他这套铠甲也已经彻底玩完了。 不过他倒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受多么重的伤，只是撞得有些疼而已，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这样就只有一个解释，凯瑟琳留力了，刚刚那一招魔法并没有爆发出完全状态，否则他现在可能就跟布鲁村过节时候做的烤乳猪差不多…… “哼！” 前方的凯瑟琳看他坐起来，皱起小鼻子发出哼声，却是再次转身看向了那颗冰莲树。 同时说道：“杰瑞·哈里，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尤其是神殿礼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安德鲁副团长的期望。” 现在不用凯瑟琳解释，杰瑞自己也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刚刚他看凯瑟琳的动作就下意识地来了个吻手礼，但这个相当著名的礼仪行为其实却并不能随便使用。 假如站在他面前的是其他女性，比如布鲁村的阿花啊，隔壁村的小美啊……这种是肯定是用不到的，因为没有必要。但其他的，即便是艾德尔王室的王妃、公主，他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偏偏，用在圣女身上就不行。 与其说圣女的地位来自于神殿或教皇，倒不如说是直接来自于伟大的光之神，是神的代言。 他拿人间对待女性的礼仪去面对神的代言人，反而是一种不敬，甚至是亵渎。 这些道理他其实是懂得的，但谁会对自己不在乎的事情太认真啊，他根本就没认真记，刚刚那一瞬间更是完全没有想起来。 杰瑞揉着发疼的胸口站起来，即便是在侧后方也能看到凯瑟琳的脸蛋上有着点红晕，不由得心中一乐。 说不定他还是第一个吻过圣女玉手的男人呢，这算不算也是一个辉煌的成就？ 在别地方不敢说，但在这艾德尔国，他估摸着自己可能真是前无古人了。 将来或许还能供他跟人好好地吹一吹，当然这个对象得选好了，比如已经成为见习神官的罗本就不行，以那家伙对光明神的虔诚劲，一旦知道了自己如此“亵渎”圣女，恐怕当场就得跟他拼命…… 为了让友谊的小船继续航行，杰瑞决定把这个事儿烂在肚子里，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只是对圣女殿下来个吻手礼其实没什么好值得兴奋的，如果他之前再果断点，抱着凯瑟琳滑冰的时候都可以不用动手。那个角度他刚好可以用嘴去阻止对方施法…… 杰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当真是连想下去都不太敢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倘若他当真那么干了，不用凯瑟琳亲自动手，这满院子的高手们就能把他拆零碎了。 凯瑟琳脸上的红晕显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平静，但身为圣女又岂能不擅长于调整情绪，她那一丝尴尬很快就烟消云散，彻底地看不见了。 杰瑞其实很想要溜走，但没有得到凯瑟琳的允许却是不能那样做。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有些好奇，凯瑟琳在这里干什么，还有那一株冰莲树也有些古怪。 圣山顶端常年积雪，但如今他已经知道圣山是圣山，圣城是圣城，这两者其实并不一样。 圣城中别的地方都是温暖如春，偏偏这里却有一棵冰莲树，周围的环境也是冰天雪地一般，要说其中没有古怪是不可能的。 只见凯瑟琳抬起双手，白净光滑的小臂从袖子中露出，上面更泛起点点莹光，与周围的冰晶互相映着。 “这是……” 杰瑞心中一惊，他突然想到自己最初看到的一幕。凯瑟琳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对冰莲树张开双手，他刚开始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发呆，然后差点被冰莲花砸中。 但现在却终于醒悟，这位圣女正在施法，她唤来了庞大的冰形态水元素，又让它们作用在冰莲树上。 “她在催熟？” 幸亏杰瑞没把自己的发现给喊出来，这句话虽然是直白的事实，但对圣女说出来只怕也是大大的不敬。 可很显然，凯瑟琳正是这样做的。 随着元素之辉的聚集，周围的温度进一步降低，那冰莲树上的冰莲花也越发的凝实，终于在几声微不可闻的脆响中纷纷落下。 凯瑟琳的动作优雅又自然，每一次从手臂到手指的移动的带着种别样的美感，杰瑞猜测那或许就是施展魔法所需要的术式，但却完全看不懂。 几十朵冰莲花全都悬停在空中，凝聚未散的元素之辉又在凯瑟琳身前骤然闪亮，竟形成了一方晶莹剔透的冰盒，那些冰莲花很快便飘落了进去。 做完了这些，凯瑟琳长出了一口气，显然刚刚那别有美感的一幕其实却并不简单，哪怕是她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好奇我在做什么吗？” 真难得凯瑟琳竟然会主动开口，不过杰瑞什么人，两世为人让他的阅历远超常人。 他看得出来，凯瑟琳身为圣女地位崇高，但也正因为这样她很难找到能和她说两句话的人。 刚刚自己的行为可以说是冒犯了圣女，但或许也正因为这平日里根本不会发生的冒犯，也让凯瑟琳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不会让她感到好像有着不同世界一般的隔阂。 如果凯瑟琳能知道杰瑞所想，那么或许她会很惊讶地承认杰瑞说对了，当然也更可能一个魔法把他轰杀当场，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事实就是凯瑟琳真的很想有个人能说话，哪怕只是暂时的。 不等杰瑞回答，凯瑟琳自己说道：“你想不到吧，我加速冰莲花成熟，其实只是为了把它卖掉。” “卖掉？换钱？” 这回轮到杰瑞震惊了，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想了好几种可能。 最可能的就是女孩爱美呗，圣女也仍是女孩子，只是为了欣赏下冰莲花的美丽就能说得通。 其次也可能是魔法的练习，即便他还对魔法一窍不通，但他也能猜到催熟冰莲花并不简单，把冰形态的水元素凝成一个冰箱子更是非常不一般。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人家堂堂圣女费这么大劲，为的竟然是要把冰莲花拿出去卖。 凯瑟琳也不回头，可能是已经开口了，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意外么？你是不是在想，我身为神殿圣女竟然还这么贪财？” 杰瑞没有回答，他能怎么回答，说他很欣慰圣女殿下和自己一样是个财迷？这不是等着人家灭口么？虽然他现在就已经有点要被灭口的觉悟了…… 凯瑟琳半蹲下身子，即便是这样的动作，在她身上也显得优雅从容，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气质，与她在做什么无关。 凯瑟琳抚摸着晶莹的盒面，目光则透过那一层冰壳，往向里面的冰莲花，说道：“其实不是我贪财，而是我们现在真的很缺钱。圣骑士军团这两年才刚有些雏形，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已经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听了凯瑟琳的话，杰瑞心中大大地叫了一声“卧槽”，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想办法溜走了，现在被灭口的可能是越来越大了啊！ 可是心中的那一份好奇还是让他忍不住问道：“难道神殿不管么？” 凯瑟琳仍然没有回头，显然是她一旦回头，就相当于真是在跟杰瑞探讨问题了，那样当然是不行的。 至于现在，她只当这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在我没有成为真正的圣女前，神殿只会负责很小的一部分。无论是我作为准圣女所要做的其他事，还是我必须要拥有的圣骑士军团，都是光之神对我的考验，只有我通过了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光之圣女。” 凯瑟琳的声音很轻，幽幽的，让杰瑞这样心大的人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但他也不是对神殿毫无了解的那种人，虽然凯瑟琳说了神殿只会负责一部分，恐怕还是相当小的一部分，但作为一名圣女也同样没有缺钱的道理。 据杰瑞所知，无论什么时候，全国各地都会有无数人为神殿奉上金钱，这里面就有专门供奉给圣女的。哪怕在单个的某人身上并没有出很多钱，但全国的人加在一起，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他那隐藏着的记忆深处里面，可一直都还有着一个最初的如同玩笑般的幻想，便是世界上的每个人都给他一块钱，他就能瞬间成为超级大富豪，即便那些人并不会觉得自己付出了多少…… 这个久远却又深刻的儿时记忆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幻想，可是在凯瑟琳身上却与事实无异，对方又怎么会缺钱呢。 凯瑟琳叹了口气，却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她站了起来，看模样是准备结束这次意外的谈话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原本在杰瑞心中只是雏形的念头，此刻却骤然清晰起来。 以他的性格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怕对面的那个人是身份高崇的神殿圣女。 杰瑞的脸上带着笑意，赶在凯瑟琳前面开口说道：“圣女殿下，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一点问题，嗯……就那么一点点。” 杰瑞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那笔画着，凯瑟琳却是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杰瑞摇着头，双手一摊，说道：“我是说，我也缺钱。” 凯瑟琳强忍着才没有给他再来一发光辉之箭，因为她知道杰瑞的这句话肯定还有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