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书写历史的战斗
杰瑞一步一步走上擂台，他的步伐很平稳，铠甲外的装饰看不到一丝晃动。这样的他让看台上的某些人目光微凝，他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被灰袍罩得严严实实又有着隐身术遮挡的凯瑟琳也美目疾闪，算起来她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过杰瑞了，而身为九级贤者的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此时的杰瑞身上正有着些不应该出现的奇异波动。 “那是逐渐活跃的魔法元素，难道他随身带着已经激活的魔核么？”凯瑟琳感到有些疑惑，脸色渐渐凝重。 她在之前知道了杰瑞有加工魔核的本事，那些原本稳定至极的魔核不知道被他怎样处理过，竟是变得异常活跃，只要稍微施加一点正确的刺激，里面的魔力就会被引动起来。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魔核才能用来激活魔法阵，但凯瑟琳又没看出杰瑞会把魔核藏在哪。 他身上正被锁子甲裹得紧紧的，金属的亮银色把他那匀称又健美的身形的完全衬托出来，里面只怕是连一根手指的空隙都不会有，又哪里能够藏得下魔核呢。 杰瑞很快走到了擂台上，他握起拳头放到胸口，对场边的裁判施了个礼：“尊敬的艾菲玛林先生，零号小队的杰瑞·哈里请求开始第四场比赛。” 先向裁判提出请求然后由对方向交战双方确认，最后再宣布比赛开始，这是个人赛中固定的规矩，但实际上在如今这种友谊赛性质的比赛中并没有多少人会遵守和在意。先前的三场比斗中都没有谁把这些礼规做全，只是由艾菲玛林宣布开始，战斗也就直接开始了。 一身白衣代表着神圣之光的艾菲玛林有了瞬间的愣神，实在是就连他这个裁判自己都有些忘记了正常的程序，但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 “你很不错。”艾菲玛林以神圣的口吻说道：“本裁准许你的参赛申请，但还需向你的对手做进一步的确定。” 艾菲玛林转向比尔，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比尔·萨默菲尔德，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立即进行第四场个人赛战斗。” 比尔原本是一身裁判所黑甲，配合着他那壮硕的体型，只是站在原地就能带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但在他连胜三场后，他的这种气势非但没有保持下去，反而还因为那三次相似的“意外”而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的铠甲有些歪斜，却好像没看到般不去整理。他的头发凌乱着，脸上也带着不正常的红潮，他圆睁的双眼中满是看得见的怒火。还有正在呼嗤嗤地喘着气，却很明显不是因为战斗的疲累，而是冲动让他快要失去了理智。 没有得到比尔的回答，裁判艾菲玛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作为一名本就实力不弱的高级战士，他很不喜欢比尔这种容易冲动的年轻人。战士的怒火能够给予自己力量，但失去控制的怒火却只会影响到头脑的判断，就像对方现在一样变得好像一头野兽。 只是遇到一些意外而已，更何况那三场战斗他还都是最后的胜利者，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把自己气得像森林中的野猪一样，他相信这名战士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且现在还要再加上一条，这家伙太不懂礼貌。 “我问你准备好了么？” 艾菲玛林加重了语气，高级战士的斗气也加持在声音上，声波好像一道空气炮般撞击在比尔的身上。比尔就在众人的眼前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脸上的红潮也被吓得缩了回去，他终于想起来这场上还有个人是他惹不起的。 比尔咬着嘴唇，很是僵硬地抬起手对艾菲玛林行礼，口中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叫，每个人都能听出他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的声音：“裁判先生，我准备好了。” “哼！那就开始吧！”艾菲玛林冷哼一声，甩了下胳膊走下擂台。以他的智慧怎么会听不出比尔这句话有多么言不由衷，只怕如果不是自己有着远不是他能顶撞的身份和实力，这个野兽一样的年轻人都要对自己挥剑了。 艾菲玛林皱着眉头，倒也没有去理会比尔，只是在心中又把对方的位置降了好几个档次，都悄悄地有些开始期待杰瑞能获胜了，但他也知道这只能是一种期待，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二级战士能战胜三级战士呢。 在艾菲玛林的声音落下时，自认为连续受到耻辱的比尔就杀向了杰瑞，他的招式非常简单，却也非常霸道，正是一式最直接的斩击，从杰瑞的正上方砍了下去。 三级对二级，中间有着被形容为天渊的巨大鸿沟，这让二级战士连举剑抵挡都做不到，比尔非常自信对方不想被重创的话就只能狼狈地躲开。 杰瑞躲了，可却并不狼狈。他向旁边微微一侧身，比尔的木剑刚好贴着他的铠甲边缘一剑斩空。 剑锋与铠甲之间的距离只有大约半公分左右，这让比尔自以为杰瑞的反应很慢，于是他立即变招横削。 只有少数几人注意到了刚刚那夸张的极限躲避，他们也猛地发现，似乎零号小队的秘密武器并不只是铠甲，这名二级战士的身手同样很了不起。 能做出那样躲避的低级战士不多，而仅仅二级水平的就更少，因为不仅需要非凡的勇气更需要对身体的极佳控制力，这可不是那些连战士之路都没开启的小家伙们所能做到的。 木剑那坚硬的剑锋横着斩向杰瑞的胸口，但斩中的却不是杰瑞的身体，而是另外一把木剑。他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躲开斩击，又在更加危急的时刻到来前将木剑横在了身侧。 嘭！ 两把木剑相撞，比尔剑锋上的斗气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强大力道，让杰瑞的上半身和他手中的木剑一同向后倒去。 “杀！” 比尔大叫着要乘胜追击，却发现杰瑞明明在向后倒着，但根本没有真正的失去平衡。他以一只脚为轴，身子巧妙地旋转过来，那一把原本被向后荡去的木剑则竖了起来，剑尖正对着他的脖子。 如果他继续斩下这一剑，杰瑞毫无意外要被他重伤，可是他自己的脖子却要主动送上对方的剑尖，那样一来可就不只是重伤了，他那最脆弱的部位必将会刺个对穿。 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对方的重伤，这样的结果可不能被人接受，比尔啊的一声大叫，赶紧收剑后跳，杰瑞则趁这个机会重新站稳。 “嘶——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啊！” “好大的勇气。” “哪里只是勇气了，能用这种方式将三级战士逼退，他不仅有极强的身体控制力，还对战斗局势有着非常准确的把握。” 看台上的人们终于把视线集中到了杰瑞身上，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能懂得刚刚那一瞬间，杰瑞所作出的应变有多么了不起。就连裁判艾菲玛林也暗暗点头，甚至觉得在自己像杰瑞这么大的时候，是肯定做不到对方这么完美的。 一瞬间开始的战斗又回到了起跑线，杰瑞握着剑看向比尔，他的目光就像他之前的步伐一样平稳，又像圣城重心的天湖一样平静无波。 比尔却是被气坏了，脸色再次变作了愤怒的潮红，就好像恨不得要把杰瑞给扯烂了揉碎了。之前因为同样强大的铠甲而失手是耻辱，现在有了准备却还是没能一剑把对方劈死同样是耻辱。 “哼，再来，我看你还能不能躲开这一招。” 大叫着的比尔好像真成了发狂的野兽，但是他的剑下已经没有了人，他的眼前也同样没有。 人呢？ “嘶——” 惊呼声，吸气声悄然从看台上响起。刚开始只是来自一两人，也是这些看客中最强的一两人，但很快就像被风吹着的蒲公英，轻飘飘地便蔓延开来。 嘭！ 空无一物更无一人的地方传来一声奇怪的闷响，有人注意到了但什么也没看到，于是也就不在意了。 而那里，正是凯瑟琳站了起来，她站起来时小腿磕到了木椅上，可她自己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 就在她的眼前，也在众人的眼前。杰瑞手中的木剑指着比尔的脖子，但是比尔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察觉这一情况的人。他正在一脸狠辣与怒火地转着圈，以瞪圆的双眼还有夸张的喊叫，到处寻找着对手的身影。 人呢？人在你后面！ 可惜没有人这样喊出来，他们原本的惊呼声、吸气声也沉寂下去了，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三级战士比二级战士强大的地方就在于斗气的使用，他们能把斗气灌注到武器装备之中，让原本十成的力气爆发出十二成甚至更强的威力。 这种威力的提升是决定性的，也使得二级战士与三级战士间形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就名为天渊。 可如果一名二级战士的速度快到让三级战士连看都看不到呢，即便是后者拥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威力，他又如何取得胜利？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想到过，但却从来都没有人把他当成一种实质的可能，直到今天的某些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嘭！ 干脆利落的一击，比尔只发出一声闷哼就摔倒在了擂台上。 场外的一名老人腾地一声站起，他的口中喃喃说着：“他……他打破了历史。” 老人身边的人年纪还要更大，头发还要更白，听了他的话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他书写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