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试戏
什么叫不自量力？ 不外乎是螳臂当车、班门弄斧、蚍蜉撼树、飞蛾扑火、以卵击石、关公门前耍大刀、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有人会奇怪为什么我要写这么多成语，是为了秀那点破词汇量？ 我是那样肤浅的人吗？ 还真是。 在宋一国看来，姜太哲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男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凭一个热播剧的男二号就妄图打入电影圈？ 殊不知他自己也是一个男二号的出身罢了。 而在姜太哲眼中，这个方块脸、有着两条粗壮眉毛，一脸纵欲过度相貌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自己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和这个人打了招呼，结果换回来的是他的两只白眼。 “嘿，也不怕抽筋儿。”姜太哲恶意满满的讽刺道。 两个人既然谁都看谁不顺眼，自然不会有什么交流，一人占了一边的地儿，坐在沙发上各自闭目养神。 约定好的时间早就超出了不少，可宋一国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都不敢多言语一声，姜太哲自然不会傻到去问导演到底干嘛去了。 从早上九点一直等到了九点半，会议室的大门终于再次敞开，一个身着方格衬衫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位像是助理一般的人物和女主角孙艺珍。 一直在那装死的的宋一国看见进来的几人连忙起身，不可一世的表情也变成了面带微笑，姜太哲不由得感叹一句好演技。 两人和导演打了招呼，然后宋一国的目光便锁定在了孙艺珍的身上，那炽烈的眼神仿佛想将她融化。 可惜的是郎有情妾无意，自打孙艺珍进门以后就没往他那个方向看过哪怕一眼，而是径直走向了姜太哲那边。 姜太哲看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孙艺珍，低头摸了摸鼻子，心里涌起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能感受到两道颇为直接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一道是导演的，一道是宋一国的。 他不用看就知道宋一国现在心里想些什么，估摸着得怒火冲天，想到这儿姜太哲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毕竟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吴基焕的目光从姜太哲和孙艺珍的身上来回打转，神情若有所思。 他的心情并不能算好。 严格说来吴基焕曾经也算是一个大导演，二零零一年拍摄的《礼物》集结了李政宰、李英爱、权海孝、孔孝真和金泰熙等多名当红影星，票房口碑也皆是不俗。 但是就和昙花一样，李政宰成了天边快速陨落的一颗流星，在这部作品之后的四年里，他竟然没有一部作品上映。 世态炎凉，昔日的新星导演现在地位不保，不得不忍受制片方和投资方的一次又一次变卦和刁难。 女主角换人——这个他没意见，从一个二线女演员换成了孙艺珍肯定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投资减少——无非就是紧衣缩食罢了，这个他也能忍受。 男主角迟迟未定——片方为了电影着想，慎重决定也是应该的。 可是本来六月底就应该开拍的电影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没选男主角是怎么回事？ 让他三个月拍完然后就上映吗？ “阿西吧”，吴基焕不由得低声怒骂一句。 声音虽小，但在这空旷的会议室里面也足够传到了众人的耳中。宋一国赶紧收起了充满怒意的眼神，姜太哲也收回心思，端坐在沙发上。 虽然是一个没落的导演，但是其地位也不是他们这些演员能够望其项背的。 “我是谁你们估计也都知道，那边的女一号是谁也不用我多做介绍。” “废话不多说，剧本你们都看过了吧。”吴基焕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是声音却是意外的好听，没有大叔年纪的那种圆滑，反而是带点磁性的忠厚。 “内”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互相不屑的看了一眼。 完整的剧本自然不可能交到两人的手里面，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剧本的泄露，但是这部电影的大纲两个人已经知道了。 “你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之后仅剩的两个男主角备选。”吴基焕缓慢出声，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地位受到了冲击，所以他的话语权并不能像以前那样足够大，眼前这两个人全是投资方塞进来的，哪经过了什么选拔？ 听到吴基焕这话，两个人同时对望一眼，眼睛里透露出“难道这家伙演技真有这么厉害”的意思。 不过导演这番话倒是让宋一国这个眼高于顶的人冷静了不少。 自己虽然凭借《海神》拿下了KBS演技大赏的最受欢迎演员奖，但是对面的那个家伙现在凭借《我叫金三顺》的角色也是很有人气。而且他饰演的那个男二号貌似就和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有不少重合之处。 宋一国终于能够认真对待对面的那个家伙了。 “试戏吧。” 吴基焕点起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矮子里面拔高个，看看哪个演技好就选哪个。 示意那个助理给二人发下去一页纸，吴基焕开口道：“三分钟时间，宋一国先开始。” 宋一国面色一变，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却没有开口。 吴基焕这样的做法就是很明显的偏心。 姜太哲后表演的话，不仅可以有多出来的一段时间加深理解，并且能够从宋一国的表演中找到灵感和避免瑕疵。 没办法，谁让姜太哲的公司要比宋一国的公司强势呢？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 至于先声夺人这样的说法......如果真有那实力，还用得着两人互掐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都笑话不了谁。 宋一国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解开纽扣，衣服轻轻地拨到了一边。 “她对我说，你不要发火。”宋一国语气低沉，脸上露出了忧郁的神情，捏着的香烟被他慢慢拿起来。 “你手指上，烧着三十元呢。”嗓音逐渐变得沙哑，手指还有微微的颤动。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这宋一国倒是演的颇像样，吴基焕点点头，虽然演技不那么好，但是足以应付这部电影。 姜太哲站起身，高大的身材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靠在椅子上，姜太哲解开衬衫纽扣，手指几乎没动，那强壮的胸肌便撑开了衣口，露出里面的坚硬。 导演只是微微点头，这身材确实比宋一国的强了许多。孙艺珍倏忽两眼闪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对我说，你不要发火。”姜太哲的语气温柔，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但是面部表情却逐渐呆滞。 端起手中的香烟，姜太哲视线聚焦到了香烟顶端立着的烟灰上面，手指不自然的摩挲了一下烟嘴。 “你手指上，烧着三十元呢。”语气很平静，如果用心去听还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的一丝嘲讽。 高下立判。 导演的内心瞬间有了决断，而宋一国的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而姜太哲好像沉浸在了表演中，夹着的香烟慢慢地送到了嘴里面，缓慢而有力地抽了一口。 “咳咳咳” 姜太哲突然咳嗽出声，脸上被呛得通红。 孙艺珍的眼睛眯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