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利剑出鞘4

    廖承东听了周居仁的一番话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无论是廖宏波还是何满庭，他们都是黑帮出身，很难不依靠他的势力做事，更不可能跟他们割去联系。以前难以结识那些人，现在有了一条线，他不能放弃，只有摸清他们底细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他接着问周居仁：“你去找过他，他来找过你吗？”

    “他来找过我，我没见他，我对我的那些弟兄们说，我不想见他。”周居仁答道。

    “老周，你还是要跟以前一样，多联系他。也许，他对我们有用。”廖承东说，“不管他是不是警察的线人，就算他是，跟他联系对我们也有好处的，就看你怎么听他说的话了。”

    周居仁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廖承东不放心，继续吩咐道：“你们见面时说话要谨慎，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只管听他怎么说。对了，他要是提起走水路的事，你就答应他。”

    “还答应他？为啥？”周居仁真的不懂了。

    “先试试他，当然，我们没也没那么傻，具体用什么办法我再仔细掂量掂量，回头我们再定。他要是有什么消息，你就快来告诉我。”廖承东说。

    何琴音这时插话说：“承东，你恐怕还不知道老周是谁吧，他可是郭队长亲自任命的联络员，就是专门联络我们的人啊。”

    廖承东一时十分惭愧，又很高兴，小声跟何琴音说：“你早该跟我说呀。”忙对老周说：“真是太好了，我们有组织了，我再也不会像只无头的苍蝇了。”

    周居仁笑着说：“小廖，哪有你这么比如自己的，你不是苍蝇，你是一条龙啊。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如你们，心窍也比不上你们，我也就是帮你们跑跑腿，做不了大事。你们不嫌弃我就算好的。不过，能跟你们一起打鬼子斗汉jian，我太乐意了，我也要报仇啊。”

    廖承东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啊，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我们一起干吧。”

    何琴音说：“老周，你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廖承东说：“是啊，老周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去老乡家，马还在他家呢。”

    周居仁一步三回头，下了坡就走远了。

    廖承东看看表，快半夜了，问何琴音，“我们是不是该去老乡家了？”

    何琴音想了想，说：“你去吧，我回去了，我们分开走。这个时候，鬼子不会封锁城门的。”

    廖承东说：“你回去，我明天进城。”

    何琴音本想利用这个机会跟廖承东温存一回。在她看来，她跟廖承东根本就没离婚，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做出分开决定那会，尽管她心里不愿意，可想到分开对廖承东有好处，还挽回了范市长一家人的面子，她只好忍受。这会子，她是怕给他增加负担，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她还是上前吻了一下廖承东，立即转身下了坡。在坡下，她还对廖承东再三招手，她觉得月光下廖承东那屹立坡上的身影真的好迷人。

    两个人分开后，廖承东去了老乡家，就在老乡家住了一宿。

    廖承东是第二天上午才进城的，来到办公室，就听同事说何满庭来电话找过他。他立即给他回了电话。何满庭让他立马去他办公室。廖承东来到何满庭办公室，就见何满庭两眼通红，料定他是熬夜了。

    何满庭问：“平沙洲情况怎么样？”

    廖承东说：“大水还没退，我进不去，就在一个老乡家住了一夜，但也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纱布厂停产了，厂子被大水围住了，路更不通了。”

    何满庭点点头，派去的那人也回来了，原因是他根本进不去。何满庭不怀疑廖承东说的情况是假的，就说：“最近新四军活动猖獗，南山的碉堡昨夜就被炸了。你一路可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呀？”

    廖承东说：“没听到，也没打听，不过路过时看到了，真的好惨。”

    何满庭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说：“守卫南门的小队长找你，就在波田办公室等着你，你去吧。”

    到了波田办公室，廖承东吃了一惊，那个小队长没有死，正跟波田交谈着，好像在谈论他们家乡的事。

    波田见廖承东来了，皮笑rou不笑地说：“你来啦，这段时间我经常出差，很少在公司呆。不过，听你老岳丈何满庭，不，我说错了，曾经的岳丈跟我说，你表现还不错。我也看了纱布厂账册什么的，对你的工作，我很满意。昨天你还去了一趟平沙洲，情况如何呀？”

    廖承东又把情况说了一遍。

    波田听了，微微点头后开始介绍坐在他身边的小队长，“这是我的老朋友龟田小队长，他是专门来见你的，你们谈吧。我正好有点事出去一下。”波田说着起身就走了。

    廖承东听波田这么一说，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至少他们还不知道碉堡就是他炸的。他忙笑着喊了一声队长。龟田小队长直接问廖承东问：“你昨天还去了平沙洲？”

    廖承东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也问他道：“小队长昨天就来找过我？”

    龟田小队长这才挪动一下身子，说：“正是，你昨夜没回来？”

    廖承东摇头说：“回不来，天黑不敢走啊。”

    其实，这小队长是在昨天傍晚因老虎吃人的事专门来找同乡波田的。他心里多有疑惑，老虎明明绕过那小子扑向他的士兵，难道这里的老虎不吃中国人？难道老虎受过什么训练？当然，他绝不相信老虎会认人，也不相信那是只受过训练的老虎，他更不相信这是巧合，他宁愿相信那小子搞了什么名堂，或者他了解南山老虎的习性，用了什么东西让老虎避开他。他还有一个疑问，他为什么出差还带着鸡？跟波田一番交谈之后，他才知道，那小子不简单，先是做何会长的女婿，现在又做了市长的乘龙快婿，还是波田亲自任命的纠察队队长。其实，龟田早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多亏了那小子弄出一老虎的事才让他昨夜回去晚了，躲过了一劫。但他不可能跟廖承东说出谢谢二字，就算廖辉这小子再有能耐，在他眼里他还是支那人。他现在需要他帮自己解决疑惑，帮他除掉南山的老虎。他向波田说出了自己想借廖辉的纠察队一用的想法后，波田爽快答应下来。

    龟田说：“明天带上你的人马，我们再去南山走一趟，那老虎不吃你，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我要亲手毙了那只老虎。”

    廖承东说：“老虎又不会听我话，我让它出来它就出来吗？”

    龟田说：“你不要谦虚嘛，我知道你行的，这个忙你不帮也要帮。”

    廖承东说：“我手头事情多，恐怕没时间。”

    龟田说：“这个你放心好了，波田已经跟何会长打过招呼了。”

    廖承东想，这意外的一出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来是要去接范媛媛回家的。就说：“我回去跟何会长合计合计再说吧。”

    龟田不耐烦了，“不用合计了。明天上午你带着人马直接去南山，我的人也去。”

    廖承东故意说：“你还有人吗？碉堡不是被炸了？”

    龟田皱了一下眉头，说：“碉堡还会重修，我的人不过伤了几个，谈不上损失。南山的老虎不除，我重修碉堡都不会安心的。”

    廖承东说：“现在外面传得神乎其神，说南山的老虎专吃你们的人。你们是不是惹怒了老虎？”

    龟田有兴趣了，问：“什么叫惹怒老虎？”

    廖承东说：“你们肯定打死过它们的兄弟姐妹，不然它是不会随便吃人的。”

    龟田微微点点头：“刚来那会我们是打过一只老虎，可也没打死呀。”

    廖承东说：“那就对了，你打伤了它，它伤好了，自然会找你们报仇的。”

    龟田问：“你确信那只老虎就是被我们打伤的那只？”

    廖承东说：“我哪知道，我是猜测罢了。”

    龟田说：“看来你很了解老虎，我找对人了。说好了，明天见吧。”

    这时，波田进来了，对廖承东说：“廖辉，你就帮帮我这位同乡吧。”

    廖承东点点头说：“帮不上大忙，队长可不要怪我哟。”

    龟田说：“就这样吧。我走了。”

    龟田说着就走了。

    波田问廖承东说：“真有这么奇怪的事吗？”

    廖承东说：“我也奇怪，老虎没吃我，可能是我瘦吧。”

    波田笑着说：“你很幽默。明天带着你的人去吧。”

    廖承东回到家里，就见范丽丽正在家等着他。见他进了院，她忙上前说：“来看过几次你都不在家，是个大忙人啊。”

    廖承东笑着说：“你是来检查的吧，放心，我对你姐好着呢。”

    范丽丽说：“我都看了，像个家的样子。不过，我还没问我姐，你到底对她如何我拿不准。”

    “什么叫拿不准？我会欺负她吗？”

    “那倒不会，你是不会欺负她的，这我知道。不过，当不当我姐是你老婆就很难说了。”

    “不当是老婆那当是什么？”

    “这话我该问你呀？”

    廖承东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就把昨天遇到老虎吃人，又如何将范媛媛安排去了老家的事说了。范丽丽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我姐回家？”

    廖承东又把波田的话说了，范丽丽说：“不要管他们的事，明天我陪你去接我接回家。”

    廖承东看了一眼范丽丽，觉得范丽丽面目不清，就说：“那你让你爸帮我请个假吧。”

    范丽丽不理这茬，忽然问：“廖辉，我问你，你真爱我姐吗？”

    廖承东看着她不说话。

    “你喜欢的人不是何琴音，更不是我姐，你喜欢的人是沈海云，对吧。”范丽丽说。

    “对，可是天下有几个人是跟自己喜欢的人成家的？”

    “这话也对。”

    “范丽丽，你让我有点看不清你，你跟陈克那会不像现在这样啊。”

    “我告诉你，我还是我，我从来就没变过。”范丽丽义正词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