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形之战13

    何凤建就去了meimei房门前，对着紧闭房门大声喊快起床，总裁要见你。没听回应，就踢门。这时，听meimei在里面说：“走开，我睡了。”

    其实前一会范媛媛正在厅内，她不想离开，是想听听波田跟何满庭都说些什么，见何凤建去喊自己，只好跟了去，又见他如此粗鲁，索性进屋对外这样喊着。看着何凤建愤愤然走了，她又跟着他进了大厅。

    何凤建进屋对父亲说：“meimei还在睡觉，不肯起来。”

    波田说：“算了，就不打搅她了。”波田知道何琴音回来了，所以才要来何府。何家工厂被炸后，何琴音更成了他怀疑的人，她去徽州这么久才回来，说拿回了那笔钱，波田觉得更不正常了。事已至此，波田以为有些话他必须跟何满庭说说了，就对何满庭说：“你女儿一直都爱着廖队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何满庭点头说知道。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好好的家竟走到如此境地，特别是儿子突然得病，让他十分心寒，接着他又说：“只是范市长他……”何满庭欲言又止。

    波田说：“你是想说范市长家的两位千金吧。”

    何满庭又是点头，说：“我搞不懂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吃好喝的，硬是作。范市长只怕也弄不清吧，他的两位千金不是也不见人了吗？”又觉得话多了，会让波田不爽。毕竟范市长跟波田是好朋友，忙说：“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儿女自有儿女福，我也不管他们了，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波田也点头。

    何满庭接着说：“老许也该过来了。”

    波田看看表，说：“算时间该过来了，对了，我已经派人去接廖队长过来，我估计老许也跟着去了平沙洲，他还想找廖队长说说话。”

    何满庭不放心地说：“廖队长也回来，纱布厂就不安全了。”

    波田说：“放心，纱布厂四周都有我的人，我都布置好了，就怕他们不来。”

    何满庭说：“总裁，突然出现了地下河，你就不想去看看？”

    波田说：“南山地形复杂，不可随便。过几天，军方会派飞机过来侦查，到时候我们再去看。我倒想看看新四军躲在山里能躲多久。”

    何满庭说：“他们是不敢随便出来的，都是一群穷光蛋，乌合之众，没人也没武器，成不了气候的。”

    波田说：“错，目前最难对付的恐怕只有他们了。不说了，你女儿回家了，该说高兴的。”

    何满庭立即对儿子说：“去厨房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何凤建走后，何满庭试探着对波田说：“许怀家这两天怕是很难熬，老婆几天不着家，儿媳还被抓了，为这，他是没少求你吧。”

    波田说：“可不是嘛。对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对如何处置俞春红有自己的看法吗？”

    何满庭说：“顺藤摸瓜审呗，我就不信她没问题。”

    波田说：“这个女孩子不简单，什么都不说，态度还不卑不亢的。宪兵队已经做出了决定，明天就是她的死期。”

    范媛媛一听吓住了，急忙飞出去找哥哥廖辉去了。哥哥廖辉这时正在山里，他要去接还在等他的女人。范媛媛急忙跟他讲了波田要杀俞春红的话，哥哥廖辉说：“你快回去，听听他们怎么说。”自己忙去见弟弟，随后再去接许怀家小老婆。

    范媛媛又回到了何府。

    何满庭跟波田还在聊天，就听波田说：“何会长，有几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手底下的人这些日子忙得可有进展？罗铄有何异常表现？真假廖辉他们弄清楚了吗？还有，你派到SH去的人回来了吗？陈大虎找到了吗？”

    何满庭听着暗自惊了一下，觉得波田太聪明了，同时也觉得他是不能应付敷衍之人。他做的这些事，有的跟波田汇报了，有的压根就没说。比如对罗铄的监视，他以为这是他跟廖仲发之间的事。还有派去SH调查真假廖辉的事，因为人虽早派出去，但就是不见回头，他也就没跟他说。何满庭忙笑着说：“总裁，你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我不知从何说起，让我理一理，我一件件答复你吧。”

    范媛媛跟波田一样认真听着何满庭的回答。

    何满庭先是说了罗铄，他说他是想借罗铄摸清廖仲发的底牌。接着他叹口气，说派去SH的人肯定回不来了。最后才说到陈大虎，说怎么都找不到陈大虎，他可能投奔新四军去了。何满庭于是又把自己做这些事的具体想法说了。波田眼都不眨听着，脸上不时泛起不容察觉的不信任的表情。

    范媛媛听完了才知道原来何满庭不仅死心塌地跟着波田，而且所有矛头都指向廖辉。她就想，要是廖辉弟兄俩听到就好了，有些事她毕竟弄不太明白。

    何满庭最后说：“总裁，恐怕你跟我一样，也对廖队长的身份有疑问吧。我以前想，他是你器重的人，我不能对他乱来，我还在想，总裁一定是想先用着他，借此看看老许跟我对你的忠诚是真是假吧。”

    波田笑着问：“何来此说法？”

    何满庭说：“毕竟廖队长跟我跟老许之间是有密切关联的呀。可是，现在情况变了，俞春红出事儿，我看他们是不会不来救她的，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波田问：“你是说廖队长会出面救俞春红？”

    何满庭说：“总裁，照我说，你就把枪决俞春红的决定布告天下，让他们快现身吧。”

    波田却摇头，说：“何会长，你错了，这事廖队长他想知道一定会知道的，何必昭告天下。我可以肯定地说，他是不会出面的。”

    “何以见得？”何满庭问。

    “因为他有一个现成的替身。”波田说。

    何满庭恍然大悟，问：“总裁是说那个假廖辉会露面？”

    波田反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何满庭说：“对呀总裁，你分析得对。就算义江城真有人反对你，他们也只能吞进肚里不敢外露出来。你看，军统基本被我们消灭光了，没有一点威胁了。可那个假廖辉时常出现，扰乱我们视线，看来他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可是，他神出鬼没，我们又如何抓住他？”

    波田大笑道：“只要摸清他的真正意图，不愁抓不住他。许怀家老婆那可有发现？”

    “我问过了，这个女人可能不是他的对手，直到现在她也没能给我弄来一丁点有价值的信息。”

    “假廖辉长得漂亮，怕是看上人家了吧。”波田笑眯眯地说。

    “不会吧，不过，只要能搞清楚疑问，也不是不可。”何满庭撇开波田的目光说着。

    正说着，就见廖队长进来了。

    波田问他：“你没遇到许怀家？”

    廖承东摇头，问：“他去了纱布厂？”

    波田说：“我猜他会去找你的，没去他过会就要来这。”

    何满庭见廖队长脸色不好，说：“你太累了，该歇歇。”就去给他泡茶。廖承东不肯，接过他手里的暖水壶自己泡。他渴了，边喝边站着向波田汇报纱布厂情况。波田让他坐下慢慢说。过了一会，一个佣人来了，对何满庭禀报说：“老爷，许老板家的女人来了。”

    何满庭看看表，问：“刚到？”

    佣人说：“人还在门口。”

    何满庭说：“老许没来，她倒来了，让她等着吧。”

    波田笑着说：“老许一会要来，还是让她先回家好点吧。”

    何满庭对廖承东说：“你去厨房看看，多弄点，弄好点。”廖承东就出去了。

    何满庭这才对波田说：“总裁，要不然让她进来，说不定有事要说呢。”

    波田问佣人：“她一个人来的？”

    佣人说是一个人。

    波田不同意让女人进来，就让何满庭出去见女人。

    何满庭就出去了，见女人真的一个人站在院外，就喊她进来了，准备领她去书房。这时，见女儿从自己房间慵懒地走出来，语气一如从前喊了声爸爸。何满庭看了一眼很久没见的女儿，止步问：“怎么只睡那么一会？”

    范媛媛说：“不困了。”

    何满庭说：“跟我去见见总裁吧。”

    范媛媛说：“什么男人也让我去见，不见。”

    何满庭只好带许怀家小老婆去了书房，让她候在那，说他一会就来。何满庭出来后就想，该看看女儿带回来的东西了，见女儿站在廊檐下，走上前小声问：“东西放在哪？”

    范媛媛说：“哥拿去了。”

    何满庭不吭声回厅里去了。

    不一会，范媛媛听到哥哥廖辉来了，忙出门，果然见一辆小车正驶过来，遽然停在门口。接着从里面下来了许怀家跟司机。范媛媛知道哥哥廖辉就在他们身边，只是旁人看不见罢了。

    这会，廖承东已经从厨房出来了。许怀家见到廖承东就要上前说话，站在走廊下的何凤建过来了，立即进大厅跟父亲禀报。何满庭说：“请许老板进来。”何凤建就请许怀家去大厅，许怀家跟着廖承东进了大厅。

    这边，许怀家的女人从窗户里看到了廖辉来了，她把廖承东看作是哥哥廖辉，异常兴奋。她觉得跟廖辉在一起的这两天是她最好的时光。他把她从磨坊接回来时，路过一户人家。这家主人逃难去了，这是户还算富裕的人家，除了没现成的吃的，没能带走的家什还都在，是他俩幽会的好地方。离开她前，说他出去买些吃的用的回来，让她等着他。刚才接她回来，说是要拿一笔大钱，然后带她一起去外地。她问从哪拿钱，他说就在何府。她不明白，还要问。他说等拿到了再告诉她。于是她遵照他的指示先行过来了。女人这会看到许怀家，心里不快了。准备要出来的心又收了回去。

    这时，何琴音进来了。女人哪里知道她是范媛媛，问：“小姐几时回来的？”

    范媛媛说：“才回来。你一个人待着怪闷的，天还没黑透，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女人问：“老许在哪？”

    范媛媛说：“跟我爸还有波田在大厅，不管他们，走吧。”俩人走到院中。范媛媛问何凤建什么时候吃饭，何凤建说：“还要等一会。”范媛媛说：“我饿了。”又问许怀家老婆，“你饿吗？”廖辉立即对她挤挤眼说：“我也饿了，不如到外面吃吧。”

    范媛媛高兴地说：“好，不过我身上没钱了。”就对何凤建说：“哥，你掏钱。”

    何凤建说：“我身上还真不多，不过没事，我们不是有钱嘛，我去拿来，我们好好吃一顿。”说这就去自己房里拿来了那个装着银元的袋子。几个人，包括许怀家女人就都上小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