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肝胆相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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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厂内外依然戒备森严。工人们都低头干活,车间内除了机器轰鸣,鸦雀无声。空气沉闷而燠热。南面仍有稀落的枪声传进来。俞春红隔一会就抬头对窗外看一眼,他盼着看到俞番他们打进来,但又不希望他们打进来。因为她知道,波田分明扎好了口袋,就等着俞番率领队伍钻进来,倒是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厂子大门两边,有两个人站在两边持枪把守着,院子里没人走动,大门外,连平常的飞鸟都不见了踪影。俞春红只能竖起耳朵从枪声中判断南面战斗的信息。枪声越来越远了,这说明俞番他们正在往深山进发,鬼子是不敢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她略略放宽心。可是,纱布厂的危险并没过去,廖承东的危险并没过去,她也一样,她虽然回来了,但波田跟何满庭仍然会对她跟廖承东追查下去,只不过,他们的追查只会在暗处罢了。她不知道廖承东可有准备,又是怎么准备的。她盼着能跟他交流下一步对策。 这时,俞春红看到一辆车从大门外冲进来。车子在院子正中噶然停下,接着从车里下来了何满庭,接着廖承东下来了,随后才是何满庭的一个得力手下下了车。俞春红多想去迎廖承东,但她没有动,反而埋下头去干起活来。 这一路上,何满庭都是听着枪声赶过来的,他虽不怕但很紧张。下车后他松了口气,但内心顾虑重重,牢sao满腹,还发不出来。但是,从外表看起来,他是那么精神饱满。他一下车就扯起嗓子喊许百良。 还在屋内的许百良立即走出来。 何满庭对许百良说:“快去把管事的都叫到办公室,我要说话。” 廖承东对许百良微微点头。 许百良就去车间喊人了。 何满庭站在院子当中,对着南面群山看得出神。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纠正他跟波田之间就对付俞春红夫妇,对付廖队长之间的偏差。就如何挖出纱布厂内的敌人,如何让儿子在波田跟前再次获得地位和荣耀,还在他主持纱布厂那短暂的时间里他是有所准备的,只不过被不太争气的儿子弄出许多的事来,让他没有实施。他现在要立即召开一个会议,布置一个任务,执行一个自己的方案,给波田一个惊喜,让他更加高看他重视他。 其实,他对波田是多有不满的,只是当着波田的面,他不敢有一丁点的情绪发泄。他认为波田对待俞春红这群人太过仁义。这事要是让他去做,根本不用找什么证据,直接枪毙比什么都来得快来得干净。想最初,他对俞春红,包括廖队长忍气吞声,除了是想弄清廖队长的身份,还有一种担心,那就是女儿跟廖队长不清不白的关系,他怕受到牵连。现在,情况很清楚了,廖队长只是廖队长,他的主要敌人是廖辉,廖承东的哥哥。为了绞杀他,他只能先发制人,必要时将他们兄弟俩一起消灭了,而今天,是个良好的开始。他深信他们暗地里早已投靠了游击队,他深信此次他将大获全胜。 他对波田在平沙州四周暗布兵力也不赞成。他以为,此举虽然可以保住纱布厂,但却完全堵死了俞春红跟山里游击队联络的渠道,进一步地,让他们借机龟缩隐蔽起来。他对波田安排在半道上捉拿俞春红为游击队送货的行为更是看不起,他觉得此举多余。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廖辉已经冲着自己找上门来了,没有多少时间再让他犹豫了。他必须重拾已经中断了的计划,以最快的速度,做成这件事,配合波田在许府捉拿廖辉的行动。 想到这里,何满庭不由得暗自笑了一下。 昨天夜里,何满庭去找范市长,他想把范丽丽也在廖辉手里的消息告诉他。 范市长如今的豪宅位于安杏娘俩当初住过的那条小巷子里。他路过那幢小楼时,还是情不自禁掏出钥匙开了大门进去了。虽然前警察局长就死在这个小楼里,但他还是将它重新收归己有,只不过现在这里空着没住人。闲暇时,他总是过来看看,想重要问题时,他也过来。他还有个习惯,喜欢夜间过来,且不开灯,他就喜欢站在安杏母亲住过的那间小房子里,面窗而立,闭目思索。 进大门后,何满庭习惯性地锁上大门,然后走进安杏母亲从前住过的房间里。他忘不了安杏,还有安杏母亲,更忘不了廖仲发,他们都会激起他的斗志。 只是昨晚他完全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此地意外得到一个天大的惊喜,好像是老天在暗中帮他一样。正好,这个证据完全可以让他在今天对俞春红和廖队长下手。 何满庭的意外收获跟罗铄有关。原来,回到城里的罗铄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藏匿起来,他也在为俞春红被捕的事而着急。只不过,他是用自己的方式打听消息。 昨天夜里,罗铄独自一人翻墙悄然来到安杏住过的小楼。他要跟廖宏波的贴身心腹在此见面。在这栋小楼见面,是罗铄最早提出来的,他们在此已经见过几回面了,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被何满庭清清楚楚听到了。 包括廖承东、俞春红、许百良在内,所有管事的人都走进了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何满庭最后一个才进来。他站在桌前一直不肯坐下。 他亮开嗓子说:“最近南山不太平,纱布厂也不太平,山里的那帮游击队今天又企图打进来,你们虽然看不到,但听总听到了,怎么样?枪声没了,停了,咱这厂子还好好的,说明什么?说明游击队不堪一击,说明他们有野心但没实力,也没那个能力。”何满庭突然停下来,对所有人看了一眼,然后声音放低了点,问俞春红:“我记得还有一个老家伙也是管事的,怎么不见人?” 俞春红知道何满庭是在问周居仁,忙说:“你说问老周吧。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总跟我请假,这几天就没来。” 何满庭严肃地说:“俞春红,你要记得,我才是这个厂主事的人,今后谁要请假,没有我点头不给准假。” 俞春红说:“行,我记住了。” 何满庭继续对下面的人训斥了一番。先是要求他们听从他的指示,不可越轨半步。后又讲了些无非是让他们不用担心害怕,更不可因为山里有游击队而分心的话。他说只要厂子搞好了,大家都会有钱的。他在给他们打气,还给他们一点许诺。 下面坐的人都认真听着,只是谁都不肯说一句话。 何满庭最后说:“今天把你们都召集来,除了讲清楚形势外,还有一项任务要落实的。下面我就来布置一下。对了,俞春红夫妇,廖队长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
那几个管事的走后,何满庭这才坐下来。他让俞春红夫妇俩坐在他对面,让廖承东跟他坐在一排。他喝了一口水,对他的手下说:“今天的会议布置很重要,你要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那个手下点着头,坐下来继续记录。 何满庭这会子声音平顺地对俞春红说:“你的事基本有了结论,其实要我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只要盈利,别的谁还太在乎不是?”他转脸对廖队长说:“如今厂子都被波田公司控制了,我们这些人的利益大减啊。说句私下话,我也不满意。”他又转脸对许百良笑着说:“你小子人挺聪明,会玩得很啊。说实话,当初我女儿在我家厂子主事那会,我对她的一些做法基本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想必那办法是你小子教会她的吧。”何满庭一摆手,“可我没追究,放任你们那样做。是啊,不想点法子,好处都被波田捞走了。” 都是何满庭一个人在说,但俞春红跟廖承东都起了疑心,他们知道何满庭又想出了什么阴损之招。 “纱布厂不能因为出了点小事就不做生意了。我们是生意人,做生意才是本行。”何满庭又停顿下来,轻言细语地说:“有一笔重要的生意今天下午就要与人交易,但考虑到南山四周还多有不安定因素,再说,凤建又病了,要大笔钱医治,琴音才回家,还跟我老别别扭扭的,所以我想把这次任务交给你们。你们有意见吗?” 廖承东料定此次任务必定有诈,可是他还不能拒绝,他说:“行,一定完成任务。” 何满庭很高兴地拍了拍廖承东的肩膀。“此项任务由俞春红全权负责,廖队长全程保护,希望你们不辜负我的期望,顺利完成任务后,好处大家分。” 俞春红也知道有鬼,只问:“是送货吗?” 何满庭点点头。 廖承东也问:“交割地点在哪?” 何满庭说:“南SX面那个已经弃儿不用的兵营就是交货地址,都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四点有人在那里等着你们。” “交完货,能出得去吗?”许百良担心地问。 “货交完了,就没你们的事了。再说,我的那位生意伙伴是三湖县人,你们放心,不会出事的。”何满庭信誓旦旦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