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魔幻洞窟2

    第二天一早，波田来码头找廖承东。其时，廖承东正同工人一起扛包码货，当波田走到他身边时，廖承东都没感觉到。波田也不说话，直到廖承东将扛在肩上的麻袋放下，转身看到他时，他才说：“亲自干上了，不错。”

    廖承东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你不是提倡我们警察要锻炼嘛。”

    波田说：“去你办公室，有话跟你讲。”

    廖承东自然明白，波田是为如何安置他而来的。看来，他真的听进了哥哥意见，要赶他走了。

    来到办公室，波田直接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廖承东说：“看来你对码头工作很满意嘛。”

    廖承东说：“总裁，谈不上满意，不过，比起以前，事情单纯多了。”

    波田问：“我要是再给你换个工作，你有意见吗？”

    廖承东立即略现愠色，不吭气。他断定，波田不会真赶他走，让自己脱离他的视线，对自己失去控制。为了配合哥哥演好戏，他故意如此。跟庄汉短暂交谈之后，廖承东心里一下子敞亮了，方向清晰了，劲头也更足了。他还不知道波田怎么安排他的工作，从感情讲，他是想快快离开这里，去参加新四军，直接上战场真刀真枪杀敌，但从理智讲，他还不能离开，爸妈的秘密还没揭示，自己跟何琴音还没来得及沟通，不知道她未来如何打算，俞春红的仇还没报，跟许百良也没来得及谈心，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波田见廖承东闷头不语，问：“怎么不说话？”

    廖承东说：“总裁，自从加入纠察队，我的工作一直就没稳定过，何满庭一会要我做这一会要我做那。如今当上警察局副局长还没几天吧，又要换工作，我真弄不懂，是我工作没做好，还是我能力有限。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是不是都认为我这人好说话？”

    波田说：“廖局长，对你的工作我们一直都很满意，你干得也都挺好，不是你不适合哪个岗位，更不是你能力有限，恰恰相反，是你很能干，这点我要明确告诉你的。你要我说出理由，那我就直说了，是因为你哥哥。”

    “我哥哥？我更不懂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就是尊重你哥的意见。”

    “他凭什么要换我的工作？他算哪根葱？”

    “廖局长，你哥哥有何家父子命案在身，无论是按法还是依理，他都该死，可是，他手里还攥着范市长的女儿范小姐呀，不救出范小姐，范市长那我不好交待。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你哥达成了一项协议，可是难处来了，你们弟兄俩长得那是一个样子，别人是分不清谁是哥谁是弟弟的。这样说吧，那天我差点毙了他，现在又让他出来做事，这会让人误解的，而我又不好明白解释，只能委屈你走到后台了。廖局长，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成见，但我看得出来，你对你哥好像没你哥对你那般有仇视情绪。”

    廖承东生气道：“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哥哥，还仇视我，我凭什么听他的，总裁，我不同意。”

    波田说：“当然，这不是他直接意思，是我做出的决定。”

    廖承东说：“总裁，我真的很费解，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要当面问问他，到底仇视我什么？”

    波田说：“只怕他不会见你的。”

    廖承东更来气了，好半天才说：“他不肯见我，我还不想见他呢，算了算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没意思，这哥哥不认也罢。”

    波田笑着说：“认还是要认的，但不是现在。”

    廖承东坚决地说：“不认了，我没哥哥，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波田问：“那你答应换工作了？”

    廖承东问：“往哪换？”

    波田问：“你想去哪？”

    廖承东说：“我哪都不想去，我就在码头，哪怕做个普通工人也行。我倒想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波田满意了，他要的就是廖承东这句话。他其实根本不打算让廖承东走远。波田盯着廖承东面部那由生气渐渐转入不甘的细微变化，觉得廖承东对哥哥廖辉真的有怨气。他虽不知他们弟兄到底有何成见，但他很愿意看到他们兄弟有点矛盾，这样他就可以更好地控制他们了。他还想，必须搞清楚他们弟兄因为什么而不和，搞清楚了这点，他就找到了掌控他俩的手段了。于是他说：“这样吧，我同意你仍然在码头做事，只是出头露面的事情就交给宋塌子吧。”

    廖承东一脸的茫然地看着波田。

    波田笑说：“不是不让你干副局长了，而是叫你不要露面，你懂我的意思吗？”

    廖承东说：“我懂，为了让他称心如意，让我消失就是了。”

    波田纠正说：“不对，不是消失，是暂时回避，就当是在幕后吧。”

    廖承东说：“总裁，我满足了他的无理要求，我是否能跟他提个要求吗？”

    波田说：“你说。”

    廖承东说：“让他放过何琴音。”

    波田觉得有意思了，问：“怎么个说法？”

    廖承东说：“我不管他以前跟何琴音关系如何，如今他杀死了她爸，人家还会跟他好吗？肯定不会的。让他把人放了。”

    波田说：“你的意思是让你哥放弃何琴音，你跟何琴音复婚对吗？”

    廖承东说：“是的，我就是这意思，我是跟琴音是做过夫妻的，只要她还愿意，我会勇敢地再次向她求婚。”

    波田大笑一回，鼓掌说：“好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坦率勇敢。瞧你们这对弟兄，有点意思。好，我去跟他说，不过，能不能说得通，我就不好说了。”

    廖承东说：“总裁，我就不懂了，他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护着他？说不通就逼他就范。”

    波田说：“你那哥哥可不像你啊，不过我想会说通的吧，他不是有个范丽丽嘛，这事我跟范市长通个气，让他出面说说。”

    廖承东说：“那就好。”

    见廖承东一时红涨着脸，波田以为他是因为提到何琴音才这样的，就想，他对何琴音还是有感情的，于是觉得更有意思了，就再次问廖承东：“你真同意了？真的愿意跟那些穷工人们混在一起？”

    廖承东微微点头，但没出声。他在想，从此后，可以名正言顺跟工人们打成一片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跟工人们同吃同住，同穿一样的衣服，干一样的活，了解他们的疾苦，跟他们一起同甘共苦。闲暇时，教他们识字读书，发动他们，时刻准备跟敌人斗争。

    波田临走时，拍了一下廖承东肩膀，说：“都是为了工作，委屈你了，我心里有数。”

    廖承东说：“总裁，我那个要求希望你快点给他说。”

    波田笑着说：“放心，我不仅今天就说，还会拉着范市长一块去说的。”

    午间休息时，廖承东回到母亲房间，他是等哥哥来。哥哥真来了，兄弟俩对波田的安排虽觉不出意外，但还是感到很高兴。这样的安排，让兄弟俩不但可以更好的意念相通，还可以相互照应，以后，他们两个人几乎就成为一个人了，这对击破波田的“梅雨计划”，揭示爸妈的秘密都将大有裨益。廖承东现在已经知道哥哥如何带许怀家进洞窟了，他对哥哥说：“哥哥，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可以从许怀家身上揭开所有的秘密。”

    哥哥廖辉说：“你的感觉就是哥哥的感觉，弟弟，不光是感觉，我们兄弟俩一定会成功的。”

    廖承东一把抱住哥哥，很奇怪，哥哥的身体好像比他热些，就问哥哥：“哥，你吃了什么？”

    廖辉神秘地说：“弟弟放心，我不杀生的。”

    廖承东又问哥哥：“何琴音怎么打算，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哥哥说：“她不想离开这里。”

    弟弟说：“那好，可以让她接管自家的产业呀。”

    哥哥说：“对呀，这办法好。我已经跟许怀家明确说了，让他交出琴音家的产业。”

    弟弟说：“你现在想问题比我都周到了。”

    哥哥说：“弟弟，我才开始明白点事理，以后你要多思考，你怎么想我就怎么做。”

    第二天是个好天，晴朗，无风。

    感冒症状稍有好转的许怀家不敢再缩在家里了。

    正好，一大早，波田也来了，是领着廖辉一道来的。波田见许怀家早穿了一身旧衣裳，裹着头巾，正出门，就指着他对廖辉说：“你看会长，都准备好了。”又问许怀家：“病真好了？”

    许怀家说：“好多了，今天就进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