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情感升华
饭后回家……静美细心地给他端来茶水说道：“你，今天是怎么啦？” 田狄安这才说道：“酒鬼死了，我的心情不太好，可能，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吧。这几天，总做噩梦，梦见酒鬼浑身是血，让我为他报仇。” 静美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么，他说了谁是凶手吗？” 田狄安摆手说道：“怎么可能，都说了是梦，难道我破案需要靠梦见谁啊，让人家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在心里担心，以后的自己会走上酒鬼那条老路？” 田狄安嗤嗤笑了一声说道：“我担心自己会死于非命？你别逗我了，好不好？以我的身手，保证不会遭遇到酒鬼那样的下场的，我是谁？我是犯罪分子的克星，是大名鼎鼎的侦探专家，可能我破案子心切吧，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酒鬼的案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来自工作上的，还有关系到面子、信誉方面的，我天天忙的要死，谁知道酒鬼的家人根本不在意案子，让我的心理很不平衡啊。” 田狄安自顾自说了很多话，没听到静美的声音，抬头一看，她斜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田狄安的心像是被揪了一把一样，他累，静美也不轻松，刚刚从外地回来，就给她组织接风，回家里，还要听他的唠叨，看来，谁的生活，都不是那么如意的。 田狄安把洗澡水放好了，把静美叫起来，说道：“先去洗个澡再睡觉吧，这样睡下去，不解乏，以后你就搬过来跟我住吧！你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你住另一个房间。” 静美吓了一跳，醒过来，头脑昏昏沉沉的，用力甩了一下头，说道：“好的，我会去洗完了再睡，你也早一点休息啊，晚上，最好不要吸烟，你总是不听，你这几天心情也不好！看你的表现？我可以暂时住几天”伸了个懒腰走开。 田狄安磕掉烟灰，说道：“好的，我看一会儿电视就睡，你先去洗澡吧。” 田狄安等静美洗完澡，回到卧室里睡下了，这才放水洗澡，看到浴池里很是凌乱，以前都是张亮收拾浴池的，张亮也不再，连水渍没收拾干净就回去休息。 田狄安看着雪白地面上散落的几根长发，浴池里面飘散着一股异性的气息，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悸动，心里吃了一惊，是不是自己真的到了应该成婚的年龄了？以前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让他产生冲动的感觉，想不到，几根散落的长发，几缕暧昧的气息，让他的心情如此波澜起伏。 田狄安洗完澡回到卧室之前，特意看了看静美的卧室，停留几秒钟，这才离开。浴池已经被他收拾干净，明天，静美起床也不会手忙脚乱收拾卫生了，田狄安干得很仔细，连散落的长发都拾起来，扔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心头暖暖的，看来，家里有了女人就是好，不知不觉带动了家庭的机器运转起来，并不需要事事让女人亲自动手，她的存在就是一个信号，一面旗帜。 第二天一早，田狄安把许久不穿的制服找出来，对着镜子穿好，静美过来叫他吃早餐，看到穿了制服之后变得英俊的田狄安，说道：“田哥，你真的好好威武啊，做警察真是好。我从小就佩服做警察的人，有安全感。” 田狄安拍了拍胸前的制服，说道：“你是只看到了警察光辉的一面，没见着不尽人意的一面，破不了的案子，对受到伤害失去理智的家属，对重大案件的预防，还有深入险地的恐惧，这些，都是警察不能不面对的，肩上的责任比享受到的赞誉相比，责任更加实实在在存在的。” 静美笑道：“你就打击我吧，我看你天天上班下班，很好的啊。” 田狄安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马上就忙了，也许天天需要到半夜再回家，你不要给我打电话啊，也许在潜伏当中呢。” 酒鬼的葬礼举行得很隆重，不但NH区除了值班的，警察同事都来了，就连J.X市别的辖区也有来参加葬礼的，还有一些犯案出狱后的当事人也来了，这些都是受过酒鬼恩惠的人，从葬礼上看到，一个名动黑白两道的人，死后受到何种礼遇。 杨楠感慨地说道：“当警察，做到酒鬼这种程度，也算是欣慰的了，田狄安，你看如何？” 田狄安板着脸说道：“酒鬼生前的确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他嗜酒如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果不是意外被人杀死，也会走在路上被车撞死，醉倒在街头冻死，这样的死法对他来说，很幸运。” 杨楠听了，生气地说道：“臭小子，从你的嘴里听不到好话。”看了看四周，别让酒鬼的家属听到了，人家可能不会喜欢听到田狄安这番言论的。 送完酒鬼，田狄安站在他的墓前，心想，难道，这就是干了一辈子刑警的宿命？在办案的过程中不可能不得罪人，难道，每一个刑警都要生活在恐怖当中？心里这样想着，抓住猎枪的渴望更加强烈，只有把凶手尽快抓获归案，才能慰藉酒鬼的在天之灵。而不是举行葬礼那么容易，再盛大的葬礼也不会让死人活转来，不会对死者的家属做一个受到伤害的弥补。 孟伟岸走到田狄安的身边，低声说道：“酒鬼的女儿没有回来，自称学习忙。” 田狄安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就不能不八卦啊？她回来不回来，能说明什么问题？酒鬼那种人，不招儿女的喜欢，也在情理当中，你看，他的儿子不是来了吗？还有他的老婆，这就足以证明他还没有完全被家人抛弃。” “哼，我看不到他们有什么伤心的地方，反而是我们这些外人的心情比家属沉重。” 田狄安心烦意乱地说道：“那是我们觉得羞愧，对不起酒鬼，如果案子破了，人人扬眉吐气的，悲哀气氛减淡几分倒是有可能。” 田狄安看了看山下，一辆出租车开走了，心里觉得奇怪，说道：“今天来的人都是有车的吧？除了公车就是私家车，怎么还有人租车来的吗？” “人那么多，谁记得过来？”孟伟岸对田狄安不重视她的话很是不高兴，这个男人，真是一个木头，不够敏感，亏他屡破大案呢。对感情尤其迟钝，根本不懂别人的心思。 田狄安看着酒鬼的儿子左启成走过来，随口问道：“刚才开走的出租车是来参加你爸爸的葬礼的亲朋吗？” “在哪里？”左启成左右随随便便看了看，说道：“今天很少有人乘坐出租车来的啊，现在的私家车真是多啊。” 田狄安看到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暗暗为酒鬼叹息，他死了以后，后继无人了，儿子明显不够精明，眼睛只看到有钱的人，对感情不够细腻，对社会上的人事关系也不够机灵，一个好的刑事警察对四周发生的一切都要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任何一个变化逃不过警惕的双眼才符合身份。 回到局里，田狄安找到杨楠，说道：“头儿，我想化妆成小贩子监视猎枪的家，他不会不回家的吧？” 杨楠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去也可以，你的办案经验丰富，我们科室以后就靠你支撑了。”田狄安心想，靠我支撑？那么你怎么不把坐车交给我使用？反而给了曲呈现那个破案没经验，奔走有劳苦的傻瓜？ 田狄安点点头，杨楠看出了他的不高兴，想了一下说道：“最近，上级能拨来一笔线人经费，你写一个申请，破案子，要用人帮忙的，一个个都靠我们警察，跑断了腿收获却很少的。” 田狄安这才心情稍好一点，问道：“应该写多少钱的线人费？” 杨楠翻开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说道：“三千元以内吧，对了，你那个组里还有需要用到线人的吗？” 田狄安说道：“羽惠是新来的，就算了吧，孟伟岸有两个线人的。”田狄安听到杨楠的话，马上觉察到，既然杨楠提到了他这个组，那就是说，曲呈现那个组也有线人费的。马上把孟伟岸抬出来，就是没线人，找一个线人充数总可以吧？警察的办案经费少，很多时候需要警察自己掏钱做工作，这个线人费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补偿款，能争取到最好争取一下，手头也能变得宽裕一些。 杨楠说道：“好，这件事由你去办，领到钱，跟小琦和羽惠联络一下感情，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省得女人心眼小，知道有钱拿，心理不平衡，再有，让羽惠做你便衣侦查期间的联络人吧，要让新人早一日成熟起来，这是，你的责任。” “是，头儿。”田狄安敬礼出门。 把写线人申请的任务交给林琪，田狄安不像杨楠说的那样，把线人费全领了给自己，在他的小组里，向来是均分的，田狄安固然需要给线人，比如阎王一个月千八百元钱，在线人费用上，他向来不会专政的，领了钱，见者有份，反正是变相的补足，男人需要用线人，女人需要养活孩子和家人，谁也不容易啊，这是田狄安团结同事一个很有效的手段。 林琪遵照田狄安的吩咐做事，田狄安出了警局，找到阎王，问道：“你的那个让你搞的小贩子的水果车，你弄好了没有？” 阎王因为推掉了卖水果的任务，心里忐忑着呢，连忙回答道：“昨天就预备好了，您看看，就停在马路对面那个，还有秤和纸箱什么的，对了，要不要我批一些水果回来啊？” 田狄安拿出五百元钱扔给他说道：“卖什么水果，你看着办，就拿这些钱先卖着吧，别让我赔了钱就好。” “您放心吧，反正是摆摆样子的，能挣钱最好，难道还能赔钱赚吆喝？没问题，交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