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分道扬镳
太阳爬上了天空，又是新的一天，梦醒过后，往事都将封存于心。 “夙南风，我的母后......真的不是你杀的吗？”看完这最后一个日出，他已经知足了，现在的他，只求一个真相。 他就希望夙南风矢口否头，然而他只是冷笑着转身看他：“你还是怀疑我么？” “没有，我只希望不是你杀的。” “错！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啊！杀了我，就现在，不然你放我回去我也会杀了你。”夙南风不给晋渊任何解释的机会，想起昨夜听到的话，他的心也是一片寒凉。 即使他自己也知道，不管晋渊做了什么，他也下不了杀手。 “夙南风，在你心里，我对你的爱算什么？”晋渊红着眼凝视着他，后者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深：“呵呵，爱？晋渊，你真的爱过我吗？还是你将计就计的美男计啊。”夙南风感觉自己都快炸开了，可他大爷的就是不忍心揍这货。 “爱过。”晋渊低着脑袋，神色黯然。 “我承受不起！”夙南风大笑着后退，而后消失在密林深处。晋渊没有追上去，既然要永远的失去他，此时做太多也没有意义了，换回的一定是无尽的痛苦。 再多的追逐也是无谓的，如果远离他能够保护他，那么久让他永远的离开吧。 只要知道他在大将军府好好的活着，就已然足矣。 天大地大，再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处，也没再踏上马车，凭着记忆不断向前。 这些年来，他发现自己的记忆越来越差，但是跟夙南风在一起的每一刻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能够清晰记着。 等他站在大娘家门口时，已然夜半。小村庄早已漆黑一片，寻不到一丝烛光。 他无力的靠在门上，望着天想了很久。 “小渊渊，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黑暗深处，那抹他极为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不可置信的揉搓着双眼，夙......夙......夙南风他他他......怎么会来找他！ “小渊渊，让我们忘记仇恨，逃到天涯海角，一起等到天荒地老好不好。”夙南风摇摆着身子紧紧抱住晋渊。 “嗯嗯嗯！好......”晋渊早已泣不成声，也想紧紧的将夙南风揉进心里。 可他刚一用力，夙南风就变成了一团烟雾，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无论他喊得多大声，夙南风都没有再出现。 “小渊......小渊......”隐约间听到大娘的声音，他缓缓睁开淌着泪的双眼。 原来真的是一个梦啊。 他的夙南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娘！”他不顾一切的抱住大娘，夙南风这个混蛋，他这辈子就哭过两次，都是为了夙南风这个混蛋！ “你怎么睡在门口不敲门呀？南风呢......”大娘拍着他的肩，心疼的安慰着他，视线却在四处寻找着另一抹身影。 “娘，南风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是我的人了。”晋渊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哭闹着，这些天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个发泄的地方，一切都汹涌而出。 门口经过的人都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们。 大娘担心晋渊和夙南风的事情被大家知道，毕竟这样的感情在很多人看来都难以理解。“别看了，我儿子只是受了点委屈而已，快散了吧。” 人群中有个人站了出来，一脸关切的问：“谁敢欺负你儿子，告诉我，我去给你们报仇！” “两兄弟吵架而已，谢谢大家关心，没事的，快回去吧啊。”大娘挥着袖子，人群散尽之后才蹲下身子抱着晋渊：“别怕，南风怎么会不要你呢，他这么爱你，一定是误会。” “没有误会，娘，他杀了我的母后，我是天旭太子，他是南溯大将军，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能够听他讲话，并且理解他的人，应该只有大娘了。 大娘就听着他诉说，轻轻的扶起他，带着他进屋。仇恨只会带来仇恨，如此循环，痛苦的只会是在乎你的人。 屋子的陈设还是和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这一切的一切，触动着他心底最深的那一根弦。院子里的桌子，他们俩的房间，屋顶......到处都是夙南风的影子啊！ 他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在屋顶坐了一整天。 无论大娘说什么，他都不肯下来。 直到黄昏，他注意到有一团黑影在缓缓靠近大娘家，他下意识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想起夙南风离去的时候说的那句：就算你不杀我，等我回去，我也会杀了你。 这些人，是夙南风派来的吗？他的心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像是被掏空，又像是被狠狠的攥着。 他不动声色的跳下屋顶到处寻找大娘的踪迹，来到厨房看见大娘忙碌的身影，他轻轻笑了笑，用唇语对着大娘说：娘，再见。 好在厨房动静很大，即便外面发生什么，这里也听不到只言片语。走出厨房的时候，门口已经集满了黑影，他冷笑着问：“夙南风派来的么？” 那些人并没有回答他。 “等你们杀了我之后回去告诉他，其实他只需要说一声，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死。”说完就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啪啪啪。”没有想象之中的痛感，却听到了有人鼓掌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双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对来人说：“珞一，原来是你，我还以为......” “以为是夙南风么？开玩笑，他怎么舍得杀你。”珞一冷笑着答道。 晋渊无奈的笑了笑，虽然这些他都明白，但是从旁人口里得到答案的时候，心中还是溢满了幸福。 “珞一，你别乱说。”他的愉悦没有明显的显露出来，虽然他从未在珞一面前承认过自己的夙南风的感情，但是这几天，珞一将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晋渊，怎么？敢爱不敢承认？” “你在说什么，珞一，你怎么了？”晋渊惊讶的看着珞一，而后者只是绕到他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仿佛在想很遥远的事情。 其实夙南风回到家就开始了闭关，他黑着脸吩咐管家和女执事两个人挡住所有来见之人，无论是谁都不见！ 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自己和晋渊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大将军府就仿佛头顶顶着一团乌云，整个府里的人都小心行事，能不说话的，都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谁也不知道晋公子去了哪里。 “你说咱们将军是不是失恋了呀？”女孩子凑在一起，总还是会忍不住聊起八卦。 在将军府的最角落是以个洗衣池，因为夙南风从来不会来这个地方，婢女们洗衣服无聊也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说不定！也不知道咱们家晋公子去了何处啊。”另一个婢女满脸的不舍，仿佛是他的相公跟着人跑了似得。 “哎，好怀念晋公子在的日子啊，那时候咱们将军府就像一个家似得，多好。”那个婢女怀念着，一不留神衣服从他的手上溜了下去，水花溅了一脸。 边上的婢女哀怨的白了他们俩一眼，端着自己那盆衣服走了。 “哎，她什么眼神。”被白的婢女气不过，想找她理论，身边的婢女将他拉住：“别理她，咱们聊咱们的。” 少了一个人，池边瞬间安静了许多，灰蒙蒙的天透着无尽的凄凉。 “真不想回到前面，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觉得好闷。” “喵子，咱们把府内的洗衣活包下来吧，这样以后就可以天天自由自在的在这里洗衣服啦。” “好啊。”两个人继续洗那件丢进池子里的衣服。 这一整个将军府，只有这么一个有微许阳光的地方。 她们不知道此时的门口，也是热闹非凡。 江初之站在大将军府门口，求着两个侍卫：“大哥，我就求求你吧，我找你们大将军救人呢！” 就在刚才，他知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现在，只有夙南风可以救得了晋渊了。 侍卫们皆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江初之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又被挡了出来。直到门口闹得沸沸扬扬的，才终于等到了一个人：“是谁在胡闹？” 看到来人，江初之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吼着：“管家！救命！” “江小姐，很抱歉今日我们都没有心情与你闹，况且晋公子已经不在府内了。”管家毫不留情的想将门关上，江初之一只手伸进门缝。 就差一点，她的手可能就会因为被夹进门缝而废了，管家一惊忙又将门打开。 “江小姐！”他有些恼火。 “抱歉，管家，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求求你让夙南风救救晋渊吧。”江初之苦苦哀求。 听到晋渊，管家的表情才微许有些变化：“晋公子他怎么了？” “这件事我只能告诉夙南风，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江初之挥开侍卫的手，重重的跪在地上。 这一切后果也因她而起，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保住晋渊了。她也想过了，只要他过的幸福就好，至于这幸福是不是她给的并不重要。 管家为难的渡着步：“不是我不帮你，我们将军他现在连皇上都不见，我的话一句也不听......” “你放我进去，告诉我夙南风在哪里，我来说！”就算下一刻夙南风的剑就会刺穿她的胸口，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