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神慕小年
说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古宸以前似乎是没有过的。他作为战神一族的继承人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练武和练兵，成年以后恰逢魔族作乱，他的成长岁月几乎都在和与敌人的交手中度过。相处最多的是灵钧、月汐、东君四位兄弟以及他手下的将士，至于那些美轮美奂的天界仙女，虽然不乏对他投怀送抱的，但古宸真的没有时间关注过谁。这两天他有点心神不宁，心脏跳动的感觉也不那么规律，古宸肯定不可能将其与凡人颜小乔联想到一起，他以为是自己大部分神力被封印失去保护而被凡间的浊气污染了。第二天，他跑去了城郊五十里外的一个小湖，三两下扒光了衣服在湖里来来回回游了数十圈之后，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畅快多了。看来是自己太久没活动了，以后要多多出城练练手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行，古宸痛快地把头埋进水里。 古宸游够了，裸着身体走上岸来，完美的古铜色肌肤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肌rou线条张弛有度无处不显现出主人的力与美，羞得连天上的太阳也拉过一片云遮住脸。古宸捡起石头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听到后面有个声音道：“小仙参见太子殿下！” 古宸转过身来，脚下蹲着个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的小山神，正咧着嘴对他笑。 古宸浑身肌rou喷张，脸却极其俊美，只见那小山神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盯着自己的腹肌看，古宸赶紧拿衣服遮住下半身：“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那小山神道：“我叫慕小年，是此地的小山神。四百年前，殿下与妖界之王谈判的时候，曾经经过此地，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跟着长辈们偷偷去瞻仰殿下的风采。从那时候起，殿下的音容笑貌就牢牢刻在小年心里。”慕小年一脸崇拜的表情。 古宸眉头微微一皱：“你是此地的山神？” 慕小年答道：“回殿下，那两座山还有这座湖都是我管辖的。” 古宸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座小土丘和这个勉强能称为“湖”的水池，疑问道：“江河湖泊不是龙族的管辖范围吗？” 慕小年道：“这湖太小，龙都不来。长辈们都去管那些名川大山了，这小地方就留给我们这些小辈的看管。不过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殿下你看，那两座山一座叫昆仑、一座叫太行，这湖叫西子湖。” 古宸趁他说话的功夫赶紧穿好衣服，一撩头发，瞪眼道：“谁给起的名？” “是我，我翻看了好多人间的书，觉得这几个名最威风，就自己取了。反正那些大神们也不会理我这小地方。”慕小年一脸得意，忽见古宸脸色冷冰冰的，便赶紧收敛了笑容。 “慕小山神，以后不许对任何人提及我的身份。否则，断不轻饶。”古宸俯视着他。 慕小年道：“是，可是殿下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您不是应该继任天帝之位吗？大家都传说您失踪了，小年才不相信，在小年心里，只有您才有资格做唯一至高无上的天帝，小年只愿侍奉您！” 古宸看着这个执着的小山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不能随便施法术，身边有个这样虔诚的小山神倒也有些便利。便道：“这些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不过你的忠心我会记下。你切记不可对其他人提起我的事。” 慕小年开心叩首道：“昆仑山、太行山、西子湖山神——慕小年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古宸头撩起衣摆，坐下道：“既然如此，你先用法术帮我易个容。” “啊？”慕小年不解，“殿下容貌天下无双，为何要改变。” 古宸斜眼：“我要在人间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要换一个容貌，你话怎么那么多？” “是是是。”慕小年颤颤巍巍挪到古宸近前，“殿下，你想变成什么样子？小年没办法让殿下变得再好看一点了……” “不要多好看，普通人的样子就行了。”古宸道。 “我知道了。”慕小年眼睛一亮，”那个……殿下，我变了啊。” “变吧变吧。” “叽里呱啦妈咪哄！”慕华年念了一堆咒语，然后睁眼一看，“哇，殿下，真的变样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你看好不好？” 古宸一照镜子，差点没气死：“我要你我变得普通一点，不是变成另一个美人，咦？这不是……月汐？” 月汐是天界第一的大美人，也是古宸的故友。 慕小年不好意思道：“殿下，小仙法力有限，我不会变我没见过的……” 古宸无奈道：“这样吧，你就在我原来的脸上摸两下，放在人群里不要太突兀，神采暗淡一点就好了。” “真的？我可以摸殿下的脸？”慕小年激动地变成星星眼。 “来吧。”古宸一闭眼。 慕小年颤抖着伸手放在古宸脸上，“叽里呱啦妈咪哄！” “我看看。”古宸举起镜子，虽然还是有点太过好看，但总不至于像天神那么耀眼了，他点头表示行了。 放下镜子，只见慕小年举着两只手，流着口水道：“啊！摸过殿下脸的手，小年以后都不要洗手了。” 古宸摇摇头，站起身来：“好了，我回去了。再说一次，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的事，需要的时候我会召唤你的。” “是！”慕小年一脸幸福状。“昆仑山、太行山、西子湖山神——慕小年随时恭候殿下召唤！” 古宸回到乌衣巷的时候，一路上身边的人都扭头看他，大家都在奇怪什么时候来了个如此英俊的陌生人。古宸也不理，直接回到自家院子里。 他回来的时候正是中午，就见颜小乔把饭菜放在他门口，举手想敲门又放下，样子十分可爱。 “小乔。” 颜小乔转过头来，脸上是不确定的表情，“你是……” 古宸笑了笑，用手遮住脸，“你看我是谁。” “古大哥。”颜小乔笑了。白衣男神仙也太够意思了，居然把古大哥变得这么英俊，仔细看跟白衣男神仙还挺像的！这下子古大哥再也不用戴斗笠出门了！今晚一定要给那神仙哥哥烧香感谢他，颜小乔心想。 古宸拉起她的手，推开房门：“跟我进来。” “啊？”颜小乔轻轻挣扎了一下，古宸的大手十分有力，她只试了一下就放弃了。再说他的手暖暖的，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靠近他好舒服，颜小乔晕乎乎地就被古宸拉到房里。 颜小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古宸的房间，居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凌乱，干干净净地十分雅致。从不见他出门，这是怎么收拾的？颜小乔心里奇怪。 古宸指着书架说道：“小乔你看，这里四书五经什么书都有。你以后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认识的字我教你。” 颜小乔看着满满一书架的书，惊得合不拢嘴。其实她爹娘还活着的时候，有请教书先生教过她识字，可惜还来不及学太多，家里就遭遇变故，虽然现在她每天不停做工，可内心并没有停止过对读书的渴望。看到古宸的房里有这么多书，以前的回忆涌上心头，令她感慨万千：“真的有好多书，我真的可以看吗？” “只要你有空随时都可以来看。” “古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颜小乔像一只掉进蜜罐的小蜜蜂一样扑向书架，东摸摸西瞅瞅：“这一本我看依依她们读过，这个我没看完，这个不认识……”她每一本都舍不得放手。 古宸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轻轻地浮起一丝笑。 “哎呀！”颜小乔突然抬起头，“我得赶快回面摊，不然婶婶要发脾气了，古大哥我晚上再来找你。” 她飞快地放下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回头道：“古大哥，你晚上等我啊。” “知道了，你慢点跑。” 到了晚上，颜小乔果然准时过来了。她左手一本右手一本，一时不知道先看哪本好。 古宸不觉有些好笑，走过去拿起一本，把她拉到桌子前坐好：“你不用心急，一本一本地看，我又不会反悔，你慢慢看，来日方长。”说着又把几个烛台都挪到桌子上。 就这样，颜小乔在明亮的烛光下如饥似渴地看了一晚上书，直到鸡鸣才挂着两个黑眼圈赶去摆摊了。而这时古宸已经歪在旁边的榻上睡着了。 等到古宸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不禁后悔起来，自己可以睡长觉，可是小乔还得摆摊做工啊，这样可不行，今晚一定不能再这样彻夜读书了，得督促那孩子才行。 事实上，带着黑眼圈的颜小乔却一整天都亢奋得很，虽然出了好几次错，也被白婶婶骂了好几次，可她还是心情很好。 到了晚上，古宸在房中等了半天，颜小乔没来。他忽然想到，那孩子肯定是昨晚太累早早睡了。叹了口气，正准备吹灯。忽又觉得不放心，干脆去瞧瞧吧。刚一打开门，就发现颜小乔站在门口，畏畏缩缩地不敢敲门。 “小乔？你怎么不进来？” “古大哥，我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笨蛋！”古宸心里一热，顺手把她拉进房中，“我说了你可以随时来，一言九鼎。” 这孩子对读书也太渴望了，古宸看着她的黑眼圈。要不施个法让她睡觉吧，正想着，忽然看到颜小乔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唉——到底是太累了。古宸拎起小乔，身为男孩子这怎么那么轻，也太瘦了！他皱起眉，把小乔放在睡榻上，拿个枕头给她垫好，又扯开被子给她盖上。 古宸也不想进房睡觉，拿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神也好人也好，原来大家的烦恼都不少……他看着她的小脸发呆，懵懵懂懂地一晚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