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沧海月明珠
飘了整整一个月之后，古宸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长安城外。 “怎么回来了？” “是你的心带你自己回来的。”云深沉地说。 古宸头上掉下一滴汗，“你突然说话这么深沉，我有点不习惯。” 云说：“回去看看吧，不然你不会安心的。” 古宸跳下云：“你会法术吗？” “我的法力很低微。” “借我一点点法力就好了” 古宸借着云微薄的法力，自己在脸上揉了一通。 “大仙，你干嘛要隐藏你的美貌？”云十分不解。 古宸投过去一个不解释的眼神：“走吧，你自由了。” “等等，”云突然变成一个圈的形状，把古宸围在中间，“大仙，好歹我被你骑了一个月，不如你包养我吧。我不想当野云了，我想当私家坐骑。” “注意你的用词！”古宸一头黑线，“跟着我很危险的。” “不怕不怕，只要你肯收留我。”云泪汪汪地说地，“我在长安城上空等你召唤。”说罢，一溜烟飞走了。 古宸摇摇头，居然碰到一只这么奇怪的云，哪天要是碰到那个红眉毛的女神要好好说她一番。 古宸收敛心神，慢慢地朝乌衣巷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脚步越沉重。小乔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怪自己不辞而别？或者已经忘了自己…… 当看到一片黑墙焦瓦、断壁残垣的时候，古宸从头到脚冰到谷底。 抓到一个过路的人，急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一个月前，也就是七夕节后的第二天半夜，那个被斩了只手的郑屠户回来报仇，把白婶婶给烧死了，唉，好惨啊！而且大火蔓延，把整条乌衣巷都烧没了。” “那小乔呢？她侄子呢？”古宸的声音在颤抖。 “咳咳，你放开我。” 古宸这才注意到把路人的衣领抓得太紧让他喘不过气来，松开手道：“对不起。” 路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古宸，“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乌衣巷死伤过半，官府安排剩下的人在城西郊外的鹊起乡暂时安置。” 话音未落，古宸已经在他面前消失了。 “哇——大白天遇鬼了！”那人吓得跌坐在地上。 看到鹊起乡一座接连一座的难民帐篷，古宸感到心脏在一团烈焰中燃烧，火焰把他的喉咙都要烧干了。小乔！你在哪里？ “采儿——”他终于寻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古大哥，你到哪里去了？”采儿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采儿，别哭。”古宸捧起她的脸，“快告诉我，小乔呢？” 采儿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说不出话来。 古宸心一沉，颤声道：“难道……小乔死了？” 采儿摇摇头：“她没死，可是跟死也差不多了……” “你快带我去找他！”古宸握住她的肩膀。 采儿拉着他的手，走到一个小帐篷前，“小乔在里面。” 古宸猛地掀开帐篷的门帘，只见地上躺着一副瘦弱的身躯，双目紧闭，嘴唇龟裂，原本丰润的双颊瘦得陷了进去。心，剧烈地疼痛起来。 “小乔受了重伤，不能说话，眼睛也被熏瞎了，她得知白婶婶死了，不肯吃饭，已经昏了几天几夜了。大夫说，她就快要死了。” 采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进古宸心里。 “为什么会这样……”他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其实那天我和小乔不在巷子里，本来可以没事的。我们回来时看到巷子里火势已无法控制，大家一窝蜂往外逃。只有她傻傻地要往里冲，她说要去救白婶婶，大家伙都拉住她，说火是从她家院子烧起来的，白婶婶肯定已经死了。可她还是疯了一样的冲进去，说是有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拿。” “他要拿什么？”古宸问。 “一幅不知道哪里来的字画！真是个大笨蛋！”采儿哭道。 古宸忽然发现被子下颜小乔的手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掀开来一看，竟然是被烧得只剩一角的那幅字画卷轴。 这不是他给小乔的那副字画吗？！ “采儿，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想单独跟小乔待一会。”古宸没有抬头，怕采儿看到他的眼睛。 “嗯。”采儿轻轻地退出了帐篷。 一滴泪珠无声地顺着古宸的脸颊流下来，那泪珠从衣襟上滚落，最后掉在颜小乔的脸上，这是古宸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他也有些诧异了，原来流泪是这种感觉。只见那泪珠在小乔脸上竟然久久不动，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那珠子忽然凭空缓慢地旋转起来，发出七彩的光芒。 古宸看着这颗七彩的神珠，想起父皇说过的传说，他们这一神族历代的长子都是守护天界的战神，他们坚强如铁绝不会轻易动情，但如果为了真爱的人留下的眼泪就会变成无比珍贵的宝物——沧海之泪。而三界传说中具有神秘力量的强大宝物——沧海明珠，其实是由战神落下的沧海之泪变成，这个秘密没有其他神知道，只有战神一族代代相传，并且不是每一任战神都会得到沧海之泪，因为，为真爱留下泪水，可遇不可求。看到这颗沧海之泪，古宸终于明白了，再怎么逃避都是自欺欺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无法再回避自己的内心。 沧海明珠缓慢地旋转，流出的光彩也越来越柔和，最后又乖乖地回到古宸的手里。这明珠，可以令一个神重生，何况一个凡人。 古宸捏住颜小乔的下巴，把明珠往她嘴里放去。 “咳咳。”颜小乔咳了一声，把珠子吐了出来。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求生的念头。 古宸目光一闪，把珠子含在自己嘴里，俯下身去。 此刻的颜小乔正在做梦，她梦见正置身在沙漠中。烈日把她的身体要烤干了。这时候面前出现了一条河，爹娘和婶婶正在河对岸渐行渐远。 “等等我……”她张了双手想要跑过去，可是没有人回头理她。 颜小乔觉得眼里有泪，可是还没有流出来就被热浪灼干了。 她跳到河里，河水也是guntang的。此时颜小乔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过河，到了对岸她也就解脱了。 在河中艰难地行走了没几步，古宸忽然出现在河水中央，拦住了她。 “不要过去了。”古宸的声音柔柔的。 “让我过去，我不想再一个人了。”颜小乔流着眼泪道。 古宸没有说话，忽然低头捉住了她的嘴唇。颜小乔的脑子轰地炸开了，她本能地想挣扎，可她能感觉到从古宸的嘴里流出的清凉的甘泉，带着她熟悉的那种香味，让她也忍不住伸出舌头去索取更多。 贪婪地吞咽着古宸传递给她的甘泉，颜小乔感到浑身舒畅，身子飘飘荡荡离了梦境，回到现实中来。 尽管眼睛看不见，颜小乔还是立刻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抱着，那熟悉的味道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古大哥！难道她还在做梦？小乔伸出手，碰到是古宸湿湿的脸，“古大哥，是你么？我是不是在做梦？”她发出微弱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古宸把脸埋在她头发里。 颜小乔断断续续地梦呓：“古大哥，你不是回乡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唔……” 话音未落，她的唇又被古宸夺去了。 傻小乔，这种时候你还担心我。而我连向你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悔恨纠缠这古宸的心，他疯狂地摄取这着颜小乔的蜜舌，好像想把内心的深爱都通过唇舌传递给她。颜小乔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软软地挂在他身上。 “小乔，我回来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话一出口，他感觉怀中的身体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