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宝藏12
谢瞳长舒一口气,喜道“还好没有误了时辰”。 迎亲的队伍呈一字型站好,前排是一个十六匹马构成的长阵,清一色的栗色卷毛青鬃马,看上去十分壮观,而开路的马阵之后,则是一辆豪华无比的银色马车,马车高达一丈许,四角挂起了三尺长的招风大旗,连两侧的车窗都以银子镶嵌而成,在晨光的照耀下,映出银色的光芒,马车由四批卷毛青鬃马拖拽。在大唐帝国,只有圣上的銮驾才允许用十六匹马,王爷的座驾马车是八匹马,司马相如的四批马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地位。 在马车之后,是整整齐齐的一队士兵,手持长戟,笔直的站在那里,足足有四五百人。士兵后面,依旧是骑兵队伍,整个迎亲团队十分庞大,至少谢瞳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他们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sao动,只见司马相如头戴紫金宝冠,一身土黄色锦袍,足登劲靴,腰间更是佩戴了一条翡翠玉带,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器宇轩昂。 谢瞳不禁咋舌,这才是王公贵族应有的派头,前呼后拥,热闹非凡。难怪寒门百姓要翻身,只怕这一次婚礼的花费,就够上千户寻常百姓生活一年的了。 谢瞳正欣赏间,司马相如已经等车,在前面为他开路的,是他的弟弟司马瑾瑜,司马瑾瑜穿着的也是十分考究,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轻蔑的看了看两侧,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的洪珊心中一阵厌恶。 正当此时,自街道的对方缓缓的步行来一群人,且是堵住了婚礼队伍的去路,这十分不合礼数,等若不给司马相如面子,敢在太岁同上动土。 洪珊扯了扯谢瞳的衣袖,朝着街道的另一方指去, 谢瞳定睛瞧去,顿时吓的身体巨震。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马寺的四大金刚,四大金刚簇拥的,是白马寺的主持,无量大师。 如此阵仗,该是白马寺的最强阵容,他们出现再次,其目的已不言而喻,谢瞳看在眼中,已明白了大概,他心道对方来的好快,此刻逃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只能硬着头皮否定。 他忙在人群中寻找石敬瑭,期待他能够及时出现,如果白马寺强行向司马相如要人的话,他们这边只有石敬瑭拥有话语权能够影响到司马相如,毕竟赌尊在司马相如的眼中,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人。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石敬瑭的影子。 白马寺的众僧已经完全堵住了迎亲大队的路线。 对于白马寺的众僧,众多宾客已早有耳闻,认识无量大师的不在少数,对于白马寺如此蛮横的行为均表示不解。 司马瑾瑜皱了皱眉,翻身下马,径直冲到队伍的最前面,不悦道“无量大师,敢问您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是我兄长的大喜之日,诸位拦住去路是什么意思?” 无量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并非前来闹事,而是有迫在眉睫的要事要找大将军商议!” 司马瑾瑜冷冷的道“大师莫非是昏了头,我大哥忙着去迎亲,哪有时间和你们在此废话!还不快快让开!” 不嗔早受不了司马瑾瑜这小子,他怒道“哪里来的混小子,居然敢这样和师兄说话,没大没小,就是司马相如在此,也不敢如此放肆,快叫他出来!” 司马瑾瑜怒道“哪里来的老不死的,竟然口出狂言,不要以为你白马寺是佛教至尊,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司马瑾瑜还真的就不怕你!” 不嗔早被司马瑾瑜激怒,他在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道“老衲现在就灭了你”,话音一落,他猛然前冲,一棍朝着司马瑾瑜当头砸去。 司马瑾瑜见对方突然动手,吓得潜意识的朝后方退去,然而他只是是纨绔子弟,哪能有不嗔的速度快。 眼看不嗔的铁棍就要砸到他的头上,他骇然的坐倒在地,吓的闭上了眼睛。 众多宾客同样惊呼起来,不忍见到司马瑾瑜血溅当场的情形。 然而铁棍在离司马瑾瑜头顶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原来是无量大师骤然出手,硬生生的接住不嗔的攻击。 不嗔扭头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量道“师弟,不要贸然出手,看师兄如何解决此事!”旋即,他高声道“司马将军,并非老衲不懂事,故意扰了你的婚姻大事,而是却有急事,请大将军出面”。 司马瑾瑜今次不在敢胡言乱语,他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退回去,凑到司马相如的豪华车前,低语了一阵。 司马相如施施然的从马车上跃下来,旋即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看到白马寺的众人,心中老大的不情愿,在他的大喜日子,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岂能不气。但他乃是洛阳城的大将军,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他强颜欢笑道“无量大师,带着这么多弟子阻拦去路,莫非是要为本将军来一场庆婚法事吗?本人是闻所未闻,这几位高僧是!” 无量道“这几位是本人的师弟,人称不念、不欲、不相和不嗔”。 此言一出,围观的宾客倒吸一口冷气,人的名树的影,四大金刚谁人不知,武林人士只知他们的名字,却从未见过真人,如今无量带领他们公然拦住司马相如,这几人的联合,可以横扫洛阳。 司马相如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无量继续道“老衲今日所来,只为向大将军索要一个人,只要大将军交出此人,老衲等人定然离开!” “放肆”自司马相如身后走出来几人,谢瞳定睛一瞧,是顾恒等人,为首的是莫传,曹平阳和木宗紧跟其后,是司马宣从长安带来的高手。 莫传冷笑一声,大步来到司马相如身边,冷哼道“区区白马寺庙的秃驴,也敢在此大放厥词,大将军是有身份的人,不与你们一般计较,老夫可从未将你们放在眼中!” 谢瞳看的有趣,他清楚的知道,无量大师定然点名道姓的要他,而莫传却强行出头,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登时让他大感快慰。 不嗔刚要发作,无量拦住他,没有理会莫传,而是继续向司马相如道“大将军,实不相瞒,本寺的至宝舍利子昨夜失窃,老衲怀疑与贵方的赵无阳施主有莫大的关系,烦请大将军将他交出来”。 司马相如诧异的道“大师这么说,可有凭有据,要知怀疑本将军的部下,等于怀疑本将军觊觎白马寺的至宝”,他的声音已经变的极为凌厉,显然是对白马寺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 不相冷哼道“偷没偷,将赵无阳叫出来对峙便知,这小子打着修缮白马寺的名义。在白马寺里图谋不轨,可是很多人见到的事实”,他一指曹平阳,继续道“这位曹施主同样是他的帮凶,在白马寺古刹缠住老衲,让姓赵的溜了出去,消失不见,如今宝物失窃后却又出现在此处,该如何解释!”他言辞锋利,根本不予司马相如解释的机会。 莫传等人听闻此事与赵无阳有关,登时不在言语,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与方才的强硬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司马相如犹豫起来,自武氏一族离开洛阳之后,赵无阳留在他的身边,反而影响了他的名声,只不过是找不到借口驱逐而已,而对莫传诬陷赵无阳勾结武氏的事,他也是半信半疑,毕竟莫传是他父亲从长安带来的人,对司马宣忠心无比,而横空出世的赵无阳则不同,始终不属于他的核心圈子。如今见到赵无阳得罪了白马寺,他总有些想法,似乎为了一个小人物而得罪白马寺有些不值得,他听了不相大师的话,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模糊的想法,这赵无阳莫非真的是被着他做什么事,以修缮白马寺的名义去盗宝吗?此事的可能性极大,他很想将赵无阳交出去,唯一困扰他的,就是如此做,似乎显得他怕了白马寺。 正犹豫间,石敬瑭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谢瞳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有他出现,至少可以影响司马相如的些许想法。
石敬瑭笑道“大将军,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怎也不可与白马寺交恶,但如此交出赵先生,不仅失了你的面子,同样,也会令跟随大将军的诸多兄弟寒心!” 司马相如望着他,低声道“那么诸兄的意思是?” 石敬瑭笑道“大将军可以先稳住无量大师,待婚事结束,在行定夺?” 司马相如顿时觉得这个办法极佳,即不失颜面,又不会惹起白马寺的愤怒,可谓一举两得。 他晒然一笑,道“无量大师,对于贵寺遗失宝物舍利,本将军深表遗憾,但今日是本人的大喜日子,良辰吉日不可措施,可否另寻时间,在商讨此事!本将军敢保证,赵无阳不会在此期间离开洛阳!” 不相不悦道“那依大将军的意思,是要择日咯!” 司马相如点头道“不错,还请无量大师体谅!” 不嗔道“请恕将军的话老衲不敢全信,舍利乃是白马寺至宝,如果遗失,怕是找到圣上处,本人也要讨回公道!” 司马相如不悦道“如果大师不接受这个建议,本将军也没有办法,来人呐!如在有人敢阻拦本将军的路,一律拿下,关押在监牢!” 双方火药一触即发。 无量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不愿与将军为敌,就依大将军的意思,不过大将军要严格盯住赵无阳,勿要让他离开洛阳!” 司马相如点点头,显然是对对方的让步比较满意。 岂料不嗔道“那老衲就谢过大将军了,不过今日既然是大将军的喜事,老衲愿全城陪同,一睹将军的盛事!” 他虽然这么讲,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放心不下,执意跟着赵无阳。 司马相如也不好拒绝,不相也笑道“老衲也愿目睹盛事,大将军不会拒绝吧!” 司马相如笑道“本将军欢喜还来不及,怎会拒绝,时辰不早,我们立刻迎亲出发”。他说完此言,狠狠的瞪了谢瞳一眼,扬长而去。 白马寺的众僧自动让出一条路,给司马相如放行。 迎亲大队缓缓的穿过人群,朝沈府行去。 谢瞳忙带着洪珊几人,加入到迎亲的队伍中,跟在骑兵队伍的后面。 不相和不嗔也学着谢瞳般,紧紧的缀在他们的身后,生怕他逃离。 同样盯着他的,还有莫传和顾恒等人。 面对如此多的强敌,谢瞳头皮一阵发麻,这两****只顾沉浸在发现宝藏的喜悦中,浑然忘记了虎视眈眈的强敌。 曹平阳有意无意的靠近谢瞳,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你小子跑到了哪里去?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宝藏还有我的一份呢!” 谢瞳苦笑道“晚辈当然忘不了,不过你也看到了,白马寺和黄河帮的人正盯着我,晚辈亦没有办法,不如前辈帮我打发了他们,晚辈必有重谢!” 曹平阳冷哼一声,道“你小子休想再利用老夫,今日黄昏前,你必须告诉我宝藏的入口,否则老夫破釜沉舟,也不会让你坐享其成!” 言罢,他施施然的走到顾恒那一群人中,有说有笑,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谢瞳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已经被各大势力盯死,想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方面白马寺要找他讨要说法,另一方面曹平阳还在极力威胁,而黄河帮的人更是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他在洛阳几乎已无任何安稳的日子了。 他要立刻找到石敬瑭,商量撤退的事宜,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离开洛阳便是大获全胜,真正的宝藏等于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石敬瑭一直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手持一柄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宝剑,边走边振振有词,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