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韩复榘山东弃守 日政府近卫声明
【史要】韩复榘山东弃守，被国民政府处死；日本《近卫声明》；日军扶植北平“临时政府”、南京 “维新政府”；蒋＊介＊石增设第八战区…… 却说，自从津浦路北段失陷后，第六战区撤销、第五战区就处在了抗战的前沿；而由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的韩复榘兼任省政府主席的山东，更是置于风口浪尖上了。 日军在攻打南京的同时，日军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也准备向山东大举进攻。 山东是韩复榘的地盘，韩复榘为了保护自己的地盘、这才觉得不得不打了。于是，韩复榘先将妻子高艺珍及次妾送到曹县、将妾纪甘青送到银川；然后，才决定于十一月中旬，亲往黄河以北抗击日军。 然而，韩复榘刚到济阳即与日军遭遇。 韩复榘的手枪旅仓促应战，抵挡不住退了下来；并险被日军包围，几成俘虏。他的卫队长牛耕林当场阵亡，其他卫士伤亡殆尽；韩复榘奋力突围，才得以逃回济南。 韩复榘逃回济南后，日军随即追至黄河北岸并占据了鹊山；韩复榘为防日军过河，将黄河大铁桥炸毁。 前不久，在徐州的李宗仁曾来济南与韩复榘商议第五战区作战计划；拟定“万不得意时，第三集团军应退到沂蒙山区，以牵制日军，使日军不敢急速南进”。 韩复榘当场表示反对，说：“一旦南京不守，南路日军很快会打到蚌埠；如果，北路日军再过黄河；如此，南北一挤，叫我们吃‘包子’呀！你叫我们留在沂蒙山区，这个鬼地方，一没有接挤、二没有给养，想把我们饿死不成？” 韩复榘情绪激动、冲口而出，令李宗仁非常尴尬；俩人闹了个不欢而散，韩复榘说什么也不愿上沂蒙山。 不久，日军运来远程大炮，开始炮轰济南；顿时，济南危急了。 此前，蒋＊介＊石曾允诺“增调大炮支援黄河南岸守军”；后因，自顾不暇而没予兑行。现在，蒋＊介＊石却又以“加强南京防卫”为名，将辅助山东防务的史文桂的重炮第七旅调走。 韩复榘得知后，气得拍案大骂：“这哪里是抗日！老蒋分明是在牺牲我，我才不那么傻呢。” 于是，韩复榘急《令》尚在德州的展书堂的第八十一师“星夜回撤”。 展书堂不明就里，欲问个明白。 韩复榘却赌气说：“咱们凭什么做怨大头，沦陷就沦陷，当亡国奴的反正不止咱一个；让你撤，你就给我撤！” 于是，展书堂只得遵命“撤回”。 而因，德州距济南约三百五十里；待等展书堂从德州撤回，韩复渠已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没发一枪、没损一卒逃到鲁西的安全地带去了。 此前，展书堂率第八十一师已随冯玉祥与日军激战多日；现又路远迢迢的赶回，以此疲惫之师怎能抵抗日军的机械化兵团？于是，展书堂也决定转移到鲁西南相机歼敌。 韩复榘决定将省府迁往曹县，遂《令》后勤部门把军需物资向南阳运送。 南撤前，韩复榘还以“焦土抗战”为名，将省府各要害机关房屋尽数烧掉。同时，纵兵在济南等地焚烧抢劫，不分日产、国产还是百姓的财产，任由掠夺攫取；一时间，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然后，韩复榘《命》第十二军军长孙桐萱断后，自己则率省府一班人扬长而去；于是，济南失陷。 得知韩复榘要撤离，******急《电》韩复榘“死守济南，不要撤退”；但是，韩复榘接到蒋＊介＊石的来《电》时已到了泰安。 与此同时，李宗仁也来《电》要韩复榘“守泰安天险”。 但此时，南京也已失守；于是，韩复榘回《电》称：“南京都不要了，还守泰安何用？”” 蒋＊介＊石再《电》韩复榘“死守泰安”时，韩复榘却已退到济宁了；这使将蒋＊介＊石恼羞成怒，却一时又奈何他不得。 且说，日军攻陷南京后，日本国内主战派势力抬头了。 十二月二十日，日本政府与大本营召开联合会议，修改了原来的条件，提出了包括“日、满、华合作”和“向日本作必要的赔偿”在内的四项更苛刻的和平条件。 于是，中日之间已不存在任何媾和的可能，被称为“陶德曼调停”的努力也就化作了泡影。此后，蒋＊介＊石也就彻底凉了这条心。 同时，为了诱使蒋＊介＊石放弃抵抗，遂于一九三八年一月十六日，由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发表《声明》、史称《近卫声明》。 近卫文麿在《声明》中称：“******如不接受议和条件，日本将‘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另建‘与日本提携之新政府’。”欲诱使和胁逼蒋＊介＊石放弃抵抗。 但是，在全国人民抗战浪潮推动下，蒋＊介＊石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公开“停止抗战”；《近卫声明》终于未能达到目的，近卫文麿恼羞成怒凶相毕露了。 此时，中国的华北也落入了日军之手；于是，日军在北平扶植了一个名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汉jian傀儡政权。 一九三八年一月一日，由日本人拼凑而成的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成员举行就职典礼。 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以北洋军阀余孽、曾帮冯国璋管理“将军府”、现避居在上海的王克敏为“委员长”，“委员”则有汤尔和、高凌霄、齐燮元、董康、江朝宗、王揖唐、朱深等“北洋政府”的遗老组成。 其实，日本人本来并不看好王克敏；以为他是一个毫无威望的政客，只不过是个帮助北洋军阀政府聚敛民财的奴仆罢了。 原来，时任华北方面军特务机关长、受华北派遣军司令寺内寿一的《指示》负责组建汉jian傀儡政权的喜多诚一，当时看中的是北洋政府中有影响力的段祺瑞、曹汝霖、吴佩孚。 早在一九三一年九月，日军侵占东北之前，日军已对华北有所图谋并预作筹划。 因此，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曾经数次到天津密晤曾与日本交好的段祺瑞，请他“出面组织华北政府”；并表示，日本“愿以全力支持”。 但是，这位以“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不贪、不占”享誉于世的“六不总理”段祺瑞，在这个节骨眼上倒是颇具骨气、保持晚节；他一口拒绝了土肥原贤二的要求，坚持不与日本人合作。 一九三三年一月二十一日，段祺瑞在蒋＊介＊石的再三邀请下又悄悄离开天津移居上海，住进了法租界霞飞路一四八七号军事参议院院长陈调元的公馆内；从而，脱离了日本人的势力范围。 此后，段祺瑞发表言论：“日本横暴行为，已到情不能感、理不可喻之地步。我国唯有上下一心一德努力自救。语云‘求人不如求己’，全国积极备战，合力应付；则虽有十个日本，何足畏哉？” 如此，段祺瑞非但未能为日本人所用，反而成是日军侵华的障碍而必欲除之了。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二日，段祺瑞胃病突然发作，急送上海宏恩医院救治无效病逝；从而，日本人少了一枚眼中钉。 土肥原贤二游说段祺瑞不成，喜多诚一遂把目光投向了曹汝霖与吴佩孚；但是，曹汝霖与吴佩孚也都表示“不愿与日本人合作”。 不得已，喜多诚一才只好“拉来驴子当马骑”，让王克敏成为了“行政委员会委员长”。 由于，吴佩孚坚决拒绝日、伪拉他“下水”；并且，他还曾《通电》声讨“溥仪充当伪满傀儡”。 结果，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四日，吴佩孚因患牙病高烧不退；请日本牙医就诊时，却死在了日本牙医的手术刀下。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吴佩孚死得蹊跷，有“被谋杀”之嫌；但是，由于缺乏资料的佐证，吴佩孚之死至今仍是个谜。 而曹汝霖在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还是被王克敏挂上了“最高顾问”的虚名，还给了他一个“咨询委员”的头衔。 不过，曹汝霖从不到职视事、也从不参与汉jian卖国活动；这位臭名昭著的“贿选总统”，在这一点上倒算是有骨气，应了他自己表示的“晚节挽回前誉之失”。 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蒋＊介＊石极为震怒；于是，他《命令》戴笠“将王克敏除掉”。 此时，蒋＊介＊石已将“党务调查处”与“复兴社”合并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戴笠任该局“二处”处长、负责“特别任务”工作。 戴笠受命后，遂把“刺杀王克敏”的任务交给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天津站”站长陈恭澍。 于是，陈恭澍与“复兴社华北分社”的齐庆斌组织了对王克敏的暗杀行动；但因，行动有失，误杀了一名日本顾问山本荣治，让其当了王克敏的替死鬼。 自此以后，王克敏心存畏惧、惶惶不可终日。 而此时，南京失陷后，日军在南京也成立了一个名曰“中华民国维新政府”的傀儡政权。 根据日本政府决定的《调整华北及华中政权关系要领》的规定，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只是一个地方政权；原则上，以北平的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作为“中央政府”，尽快使其合并统一。 不过，“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虽为地方政府，却设有类似中央政府的行政、立法及司法三院；但因，司法院长找不到人选，仅设了行政及立法两院。 “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行政院长”是曾任“北洋政府秘书长”、“参议院秘书长”兼“京畿卫戍总司令部秘书长”的梁鸿志，“中华民国维新政府立法院长”则是曾任“广东军政府外交部长”的温宗尧。 另外，设立了“议政委员会”为最高权力机关；议政委员会设常务委员，则由梁鸿志、温宗尧及曾任“广州大元帅府秘书”、时任“中华民国维新政府内政部长”陈群等仨人组成，。 自此，北有以王克敏为“委员长”的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南有以梁鸿志为“行政院长”的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两个傀儡政权均在沦陷区内，一边配合日军大搞“强化治安运动”屠杀和残害抗日民众，一边积极奴化民众，甘心情愿地沦为了日军的帮凶。 且说，南京失陷后，国民政府已经迁都重庆。 不过，此时的武汉有大别山、鄱阳湖和长江天堑相阻，日军的兵锋尚未抵达；所以，武汉即成了全国军事、政治、经济的中心。 此时，第七战区所辖地境被日军占领；刘湘所辖各军亦转入皖赣，该战区实际上已不复存在。 十二月三十日，蒋＊介＊石《训令》：“唐式遵接任第二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刘湘专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 因此，刘湘很是失落。 由于，韩复榘不听劝阻而擅自撤军，让日军不费一枪一弹就得了山东。 李宗仁对此十分气恼，认为：“韩复榘此举是无视军令，不顾国家大体，擅自撤退，破坏抗战。”心中异常恼怒；遂向******建议：“必须严办韩复榘。” 此时，蒋＊介＊石也觉得韩复榘这个人靠不住。 因为，韩复榘既与日军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曾有勾结，又和刘湘有私下联系；同时，外传韩复榘还想撤到汉中去；再联想到韩复榘对于“福建事变”和“西安事变”时所持的暧昧态度，更觉得他实在可疑、可恨。现在，韩复榘又竟敢公然违抗自己，有冒犯上峰之嫌；有了“西安事变”教训的蒋＊介＊石，决不容再留此后患；于是，便也存心要处置他了。 接着，韩复榘又将省府再迁济宁；并把总指挥部参谋长等人赶到巨野，部队则分布在济宁、兖州、嘉祥、邹县一带。 一九三八年一月七日，日军“桑田支队”进抵济宁东面的八里铺，“沼田支队”也向济宁以东逼进。 韩复榘见两路日军来势甚猛，遂又放弃济宁，再退往单县、成武、金乡等地；并准备进入河南，以保存实力、图东山再起。 一月十一日，蒋＊介＊石、白崇禧到开封召集北方将领军事会议，《电令》韩复榘前去参加。 此时，韩复榘因“擅自撤退”恐被究责，心中也忐忑不安而不敢前往；加上，刘湘也来《电》劝告：“莫赴会。” 于是，韩复榘回《电》推说：“军事吃紧，不能前往。” 蒋＊介＊石见韩复榘不肯上钩，则要受委员长派为驻济南的军事联络员蒋伯诚再去《电》催促，务必要韩复榘到会。 蒋＊介＊石的命令，蒋伯诚岂敢违拗。 于是，蒋伯诚即去找韩复榘驻开封代表靳文溪，对他说：“蒋、韩过去有些误会，只要一见面就自然解释清楚了。要是不来，意见越深，闹下去，我看对他不利。我也和向方共事多年，彼此肝胆相照，故此说这些话。只要他肯来，我保他没事。” 靳文溪相信了蒋伯诚的话，就给韩复榘发去一个《电报》，说“蒋伯诚在开封等他，并且和老蒋谈妥，一切误会见面后可解决”。 因为，蒋伯诚与韩复榘有八拜之交；同时，韩复榘还娶了蒋伯诚的“义妹”、有艺名“红菊花”的济南名妓李玉卿作为三夫人；有此多重关系，韩复榘对蒋伯诚也就深信不疑了。 于是，韩复榘这才改变主意，决定到开封参加会议。 韩复榘抵达开封后，受到河南省主席刘峙、武汉来的白崇禧和徐州来的李宗仁的热情接待，韩复榘的卫队也安置在了他住的地方；韩复榘见此情形，心中安稳了许多。 然而，到了军事会议上，情况绝然不同了。 军事会议上，蒋＊介＊石恼怒地责问：“今天我问韩主席，你不发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应当由谁负担？” 韩复榘万没想到会议一开始，蒋＊介＊石就将矛头直接指向自己；他听后按捺不住火从心起，从位子上霍地站起来、毫不客气地顶撞道：“山东丢失是我应负的责任，南京丢失该谁负责任呢？” 韩复榘的话没讲完，蒋＊介＊石一拍桌子正颜厉色地说：“现在我问的是山东，不是问的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 这个时候，刘峙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向方，委座正在冒火的时候，你这是何必呢！走，先到我那里歇一歇。” 于是，韩复榘随刘峙出去了。 然而，刘峙与蒋＊介＊石唱的是“双簧”；韩复榘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蒋＊介＊石还是将韩复榘扣了起来；并且，随即解赴武汉，关押在武昌平阅路三十三号内院、“委员长武昌行营”斜对过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所在处的一座小楼内。 韩复榘万万想不到，蒋＊介＊石竟然会对他来这一手。 韩复榘认为“自己不战而退，虽是于理不该；但是，那也是有先例的。想当年，张汉卿一枪不发，东三省都拱手让给了日本人，又咋了？俺老韩好歹也打过几仗，‘济阳一战’中曹福林、李汉章、展书堂三个师伤亡过半，连自个儿都差点丧命；而驻守津浦路的刘峙跑的也不慢，为何单执着自己不放？再说，前几天老蒋在电话里还说的好好的‘这次打的不好不要紧，下次注意’；这么，一下子就不认账了，老蒋这脸翻的未免也太快了点。不就是自己‘转进’的速度快了点，何至于此？” 韩复榘这么想了，也就没当会事，专等着蒋＊介＊石把自己放了。 可是，一月二十三日，国民政府下《令》免去了韩复榘的所有职务；韩复榘的山东省政府主席由“中华民国海军第三舰队司令”沈鸿烈担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之职则由第五十一军军长于学忠继任，原第十二军军长孙桐萱则升任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了。 接着，又指派何应钦、鹿钟麟、何成溶为“审判官”，徐业进、贾焕臣为“军法官”；组成以鹿钟麟为庭长的“最高军事法庭”，会审韩复榘。 “最高军事法庭”对韩复榘进行了缺席审理，定下十大罪状：一、违抗命令，擅自撤退；二、按兵不动，拥兵自保；三、勾结日寇，阴谋独立；四、收缴民枪；五、纵兵殃民；六、派销鸦片；七、破坏司法独立；八、擅征和截留国家税款，破坏税制；九、侵吞国防经费；十、扰乱金融。 据此，判处韩复榘死刑。 一月二十四日晨，有人上楼对韩复榘说：“何部长请韩主席。” 听到一个“请”字，韩复榘得意地一笑，以为“故如所料”；于是，韩复榘便由楼上走下来。然而，刚走到楼梯底，身后忽然枪响。 韩复榘一惊，大呼：“有，有刺客！”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随即枪声，韩复榘倒在血泊中，结束了他的生命。 就在蒋＊介＊石处置韩复榘之时，刘湘忽于一九三八年一月二十日胃病复发、大口吐血，急送汉口万国医院抢救无效而去世。 刘湘过世后，蒋＊介＊石干脆将第七战区取消了。 同时，为了适应战争形势变化，国民政府决定将甘肃、绥远、宁夏、青海辟为“第八战区”，由蒋＊介＊石自兼司令长官，第九集团军总司令朱绍良任副司令长官。 “第八战区”下辖马鸿逵的第十七集团军，孔令恂的独立第八十军、马步芳的独立第八十二军。 同时，蒋＊介＊石将“第三战区司令长官”让位给他的得意门生顾祝同。 “第三战区”作战地区仍为江苏、浙江，下辖顾祝同自率的第二十四集团军、刘建绪的第十集团军、罗卓英的第十九集团军、唐式遵的第二十三集团军、潘文华的第二十八集团军及叶挺的新编第四军、周志群的独立第六旅、黄绍雄的游击总司令。 而以李宗仁为司令长官的第五战区，作战地区仍为津浦铁路沿线；韩复榘被处决后，于学忠接任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下辖李品仙的第十一集团军、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邓锡侯的第二十二集团军、杨森的第二七集团军及庞炳勋的第三军团。 此时，原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改任国民政府内务部长；于是，蒋＊介＊石任命张治中为湖南省政府主席。 同时，将薛岳的第十九集团军、张发奎的第八集团军等部调驻入湘、川；如此，湘军、川军被调离出境，湖南和四川也就在蒋＊介＊石的掌握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