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香肩半露

    皇上没有看到唐菲胆小害怕的样子，倒也没有多失望，却是突然想起初遇唐菲的时候，她在储秀宫门外唱的那首歌。

    这个时候一边赏雨，一边聊天，倒也是颇为闲适，想起了那歌声也就问了出来：

    “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在储秀宫门外唱了一首歌，歌词甚是洒脱，文采斐然，堪称千古传唱的经典。可朕却是闻所未闻，那首词是你自己做的吗？”

    唐菲早在念起那首‘春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法子在皇上装什么才女了，当下也不想将这安在自己的头上。

    便闷声道：“臣妾哪里做得出那样的词来，那是臣妾以往在闺中时在一本不知名的词集上看到的，因为觉得做的甚好，便记了下来。”

    唐菲说道了自己的闺中，皇上不由便又想起了唐庭来。

    想到朝廷上以左相为首的大臣和唐庭为首的勋贵，都是反对自己的科举政策，一时心头便是惆怅。

    唐菲敏感的感觉到了皇上心情的变化，不知是自己的哪句话勾起了他的愁思，忙转移话题：“陛下，你看这雨越下越大，太液池的水不会漫上来吧。”

    “太液池那样大，岸边修的堤坝牢固无比，再大的雨也是没法漫过堤坝的。”皇上不由失笑，倒是真的被唐菲勾转了话题。

    指了指东南角：“爱妃入宫时间不长，也不知道有没有去过御花园东南边，那边还有一个湖，叫做清漪湖。”

    说着皇上的嘴角不由弯了起来，似乎是回忆到什么有趣的事。

    唐菲从进宫便没有什么机会好好逛一逛这御花园，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清漪湖。

    便摇了摇头。

    皇上也是不以为意，微笑着接着说道：“那清漪湖上有一座桥，叫做盘龙桥，因为其修的曲曲折折，甚是迂回而得名。这雨只要下足了一个时辰，清漪湖水便会涨起来，漫过那盘龙桥。”

    皇上轻扶唐菲的肩膀：“朕从小便被先皇立为太子，太傅对朕要求向来甚是严格，朕也是总是格外自律，向来都将太傅交代的课程完成的格外好，所以总是得太傅的夸奖。”

    唐菲不由微笑，皇上的这点性格却是和自己很像，都是一样的要强，不服输，又格外自律。

    只是想到皇上那么小的年纪就被立为太子，而前朝后宫斗争那么激烈，想来皇上一直以来都应该承受着很重的压力。

    “朕还年幼的时候，有一次贪玩，结果却下起了雨来。怕耽误了读书的时辰，就想穿过这清漪湖抄个近路。谁知到了那清漪湖边，才看到水把盘龙桥都漫过了，高过了桥面快一尺高。”

    唐菲能想到那时的情景。

    “那陛下当时怎么办呢？”

    皇上笑了：“再绕路是来不及了，一定会耽误了课程，到时候让太傅失望，父皇生气就不好了。朕就把鞋袜都除了，裤子卷起来，这么从桥上跑过去了。”

    唐菲好险没笑出声来，赶紧低下头，就是这样还有些忍不住。

    想想一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皇上当时是个什么模样吧，光着脚，卷着裤腿，像个大马猴儿似的在桥上淌着水快跑。

    “不打紧，想笑就笑吧，朕现在想起来也想笑。”他说：“过了桥之后把脚胡乱一擦，套上鞋袜又是一通快走，还真赶上了，和太傅前后脚进的门。”

    唐菲不知道怎么评价皇上的这段往事，只是觉得这样高高在上，潇洒的皇上居然还有这样狼狈的过往，有些好笑，可是又莫名有些心酸。

    想来那样年幼的皇上，在那样大的压力之下，也一定过得很是辛苦吧。

    唐菲当然不能对皇上表现出什么同情的样子，便含糊道：“晚膳怎么还没送到。”

    像是感应到了唐菲的话，御膳房总算做好了膳食，常化全带着御膳房的小太监们，将膳食一道道呈了上来。

    晚膳被护得严严实实，一点雨都没淋着，但是送膳的太监们身上都淋湿了大半。

    皇上的御膳并没有唐菲想象的那样的丰盛，甚至还不如刚才游湖宴会上卫贵妃准备的膳食。

    只是简单的*个菜，还有两碗碧粳米白饭。

    这显然比唐菲平时吃的好多了，但是就皇上而言，没个一二百道菜，那还能叫用膳吗？

    都说当今的皇上向来简朴，在后宫那些的嫔妃身上，唐菲向来没有感受到。

    但是今天陪皇上用膳，倒是让唐菲切实的感受到了这份简朴之意。

    大云国的膳食一向的让人没有什么食欲，就连皇上的御膳也不例外。

    唐菲点名要的冬瓜汤，呈在一口紫铜的汤锅里。冬瓜倒是炖的很是软烂，都烂成泥了。

    清澄澄的汤，揭开盖一股扑鼻的冬瓜香便在大殿中弥漫起来。

    闻着倒还不错。

    传膳的太监机灵的先替皇上盛汤，然后才轮到唐菲。

    这汤也只是闻着不错，喝到嘴里除了点冬瓜味和咸盐的咸味，便是什么味道也没有了。

    倒是真的纯天然，说是冬瓜汤便是冬瓜汤，除了冬瓜，便是一点别的配料都没有了。

    唐菲有些意兴阑珊，用勺子略略搅了搅，便有些不想吃了。

    皇上倒是很满意，想来也是习惯了这样粗糙的食物，便也不觉得粗陋了，还招了常化全打赏了今天做饭的厨子。

    “不合胃口吗？”见唐菲意兴阑珊，皇上不由问道。

    皇上都觉得美味的东西，唐菲自然不能说难吃，便有些含糊的道：“还不太饿。”

    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色，突然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个想法。

    这美食，说到底就是把各种合适的味道组合在一起，变成一种更加美味的味道。

    “陛下，我来为你做点特别的吃食吧。”说着唐菲莞尔一笑。

    “是了，朕居然忘记了，爱妃可是厨艺了得呢。记得你入宫之前长公主姑姑便同朕说过，忠义侯府家的大小姐厨艺非凡，在戚府赏花宴上做得一道水晶糕，晶莹剔透，软糯可口。”

    皇上听得唐菲如此说，倒是突然想起了之前长公主和他说过的话，只是自己当时不认识唐菲，便也没往心里去，自然也便忘了。

    这时候唐菲提起来，便又突然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