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秦楼
沈诚的直播间—— “刚来,沈主播身边那俩货是谁?主播这是准备去哪?” “楼上的听好了,左边这小白脸是大名鼎鼎的林平之,主播的基友,右边这棺材脸叫丁坚,笑傲江湖里的龙套,小林子的保镖,绰号一字电棍,哦,不,叫一字电剑。” “233333,一字电棍66666!老夫绰号一字警棍!” “老夫匪号一字电锯。” “楼上几位别讲笑话了,影响我打飞机的情绪啊,别忘了,主播要带我们去看大保健呢!” “这就是古代的夜总会?啧啧,没想到古代人也挺会玩啊!” 沈诚看见直播间的弹幕,差点没笑出声来,偏过头,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跟在林平之身后的‘一字电棍’,这位仁兄可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已被地球的水友们起了个‘一字电棍’的雅号,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字警棍和一字电锯两个兄弟,依旧板着脸,一副冷酷的样子。 就在三人驻足在秦楼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过了半晌,一个长脸深目,瘦骨棱棱,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下了马车,背上还背了一个瑶琴。 “昆仑三圣何足道?”丁坚看见他背上背的瑶琴,又瞥见他腰带上插着的一把短剑,瞳孔一缩,不由脱口而出。 “何足道!何足道哉?”何足道看了丁坚一眼,又冲沈林二人微微拱手,也不多言,长袖一甩,自顾自的扬长而去。 “没想到昆仑三圣也来了福州,看来这尚美人吸引力真是不小。”看着何足道翩然而去的背影,林平之不由咋舌道。 沈诚亦点头道:“看来传言不假,这尚大美人的确是艳冠京华,该死的,这些马车的主人,不会都是冲着尚美人去的罢?” 说到这里,沈诚心中也有些讶然,心道,这样看来,这尚美人的人气,倒真的半点不逊色于前世那些天皇巨星了。 和林平之对视一眼,两人迈开步子,并肩向秦楼里面走去。 作为福州城的地头蛇,守卫的八个大汉自然不会不认识他们,当下齐刷刷的肃然致敬。另有一个****打扮的汉子鞠躬道:“两位少爷请随小人来!” 两人跟着那汉子入到厅堂,只见和往日相比,今日的秦楼当真是装点的华丽异常。 楼内灯烛辉煌,上下相照,天花板当中挂起了一个长长的水晶玉璧吊灯。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里点了几只上好的龙诞香,香炉左右两侧分别摆着两个屏风,左边的屏风上面题着温庭筠的《更漏子》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雨,三更雨,不道离愁正苦。一夜夜,一声声,空阶滴道明。 这几行大字写的姿媚豪健、痛快沉着,落款赫然便是蔡京二字。 沈诚咋舌道:“这秦楼新东主当真好大的面子,竟能请到蔡元长题字。” 林平之也连连点头,伸手指向右边的屏风,上面题着徐琰的《双调蟾宫曲》。 会娇娥罗绮丛中,两意相投,一笑情通。傍柳随花,偎香倚玉,弄月抟风。堪描画喜孜孜鸾凰妒宠,没褒弹立亭亭花月争锋。娇滴滴鸭绿鸳红,颤巍巍雨迹云踪。夙世上未了姻缘,今生则邂逅相逢。 字体流丽脱俗,潇洒舒展,落款则是赵孟頫。 …… 两人欣赏了一会屏风上的题词,这才缓步踏入厅堂,立刻便有一个rou球滚了过来,定睛看去,赫然是一个碘着大肚腩的超级大胖子。 那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这两位想是号称福州城双少的林公子和沈公子了,鄙人是秦楼新任管事,蜀人安隆,未能远迎,还乞恕罪啊。” 一口流利的川普,再加上笑容可掬的模样,让人不由悠然而生几分好感。 “主播小心啊!他是石之轩的跟班,胖贾安隆!!!!” “好萌的胖子!!!” “真是吓死宝宝了,怎么哪里都有魔门的人?” “我看主播还是赶紧跑路吧,这里绝非善地啊!” “怕毛?大保健要紧,有什么事先大保健了再说。” 当安隆出现的一瞬间,直播间的弹幕蓦然加快了不少,不少网友都提醒沈诚,要注意危险。当然也不乏有些水友起哄,哭着喊着要看大保健。 …… 沈诚自然也看到了直播间的弹幕,他在心中暗自说道:“多谢小伙伴们的提醒,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又跑什么?就让主播带你们见识一下天下第一才女的风采。” 微微拱手:“在下正是沈诚,惊动安管事相迎,更何以克当?” 安隆心道:“这小子倒是有几分礼数。”笑容可掬的说道:“沈公子不必客气,两位公子,请进奉茶。” 安隆当下引着二人绕过屏风,穿过几面粉红色的薄幕,一路走进中厅,只见偌大的中厅,此刻差点坐满了人,在华丽的中厅东侧处,十多位乐师模样的男女肃坐恭候,显然是为尚秀芳伴奏的班子。
加上周遭侍候的侍女随从,整个中厅差不多坐了六十多人,和平素盈耳笙歌,笑语声喧的青楼有所不同,席间大多数人都正襟危坐,很少有人交谈言笑。 说也奇怪,大厅几乎座无虚席,偏偏有一个角落空出了一大块,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沈诚和林平之走到那个角落上,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西侧紧挨着他的座位,一个白衣中年长脸深目,瘦骨棱棱,正在自酌自饮,赫然正是先他俩一步进来的昆仑三圣何足道。 这白衣怪客不知何时,已经在桌几上画了一张纵横各一十九道的棋盘。此时,正一边喝酒,一边伸手在桌几上圈了一圈,再在右上角和左下角画了个交叉。 “这厮当真是寂寞如雪啊。”看过倚天原著,沈诚自然知道何足道这家伙又犯了寂寞如雪的文青病,在四角布上势子,圆圈是白子,交叉是黑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林平之对围棋并不感兴趣,从瓜果盘里伸手拿了个苹果,自顾自的吃起来。 何足道察觉到沈诚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示意,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沈诚也回以笑容,倒了杯酒,亦是一饮而尽。 右侧的位置上,端坐一个青衫中年,此刻已喝的半醉,脸庞通红。 再不远处,是一高一瘦两个青年,两人这时候觥筹交错,喝的面红耳赤。 何足道指尖连动,手指如同雕刻刀一般,飞快的在坚硬的桌面上留下印记,桌上木屑扑簌而下,黑子和白子交缠纠结,在左上角展开剧斗,一时之间妙着纷纭,自北而南,逐步争到了中原腹地。 他左右手互搏,连下了好几手棋,由于之前白子布局时棋输一着,始终落在下风,到了第九十三着上遇到了个连环劫,白势已然岌岌可危。 沈诚看的目眩神迷,忍不住脱口叫道:“中原不是久战之地,何不径取西域?” 何足道心中一凛,低头看去,看见棋盘西边尚自留着一大片空地,要是乘着打劫之时连下两子,占据要津,即使弃了中腹,仍可设法争取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转头看向沈诚,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小兄承教,何足道感激不尽。” 此时,林平之突然道:“尚大家来了!”两人回过头,连忙看向台上。 乐队忽地弦管并奏,悠扬的乐韵,萦绕在整个大厅里。 尚秀芳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