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暗影夜魔
这一天恰逢月中,明亮的月盘斜挂半空,突然间几道灵动的黑影在月光中掠过,随即好像俯冲式轰炸机一般迅速下降,进入卤素灯的光照范围。 叶涵耳廓微动,似乎隐约听到一种熟悉的嗡嗡声。 “嘘——什么声音!”叶涵立即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没等叶涵回想起这种声音究竟在哪里听过,码头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啊——” 喊声还未消散,一大群飞腾的黑影忽然跃入灯光之中,也不知是哪一台装甲车先开炮,一声爆鸣之后,防线上的装甲车同时开火,沉闷的机关炮声和清脆的机枪声混杂在一起,险些震聋大家的耳朵。 硝烟再次弥漫码头。 然而黑影灵活得出人意料,炮弹压根儿就打不中如此灵活的目标,炮声很快就停了,只剩下机枪爆豆一般的激烈射击。 曳光弹在黑暗中留下的道道光影,追逐着飞掠的黑影,黑影丝毫不懂得躲避,反而迎着机枪泼洒的弹雨,径直冲向明亮的卤素灯。 原本朦朦胧胧的黑影在靠近卤素灯后变得清晰异常,众人看清黑影的模样之后,人群中陡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惊叹,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蚊子,是蚊子!” 黑影确实是蚊子,而且是身长一米左右的超级蚊子! 叶涵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刚想往旅馆里跑,突然听到一阵嗡嗡声由远而近,迅速蹿进即将离开的人群之中,人群中骤然爆出惊骇的怒吼和刺耳的尖叫。 叶涵暗叫一声不好,厉声大吼:“趴下——” 秦屏声息气眼角突然闪过一道迅捷的黑影,黑影直奔白晓婷。 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推开白晓婷:“小心——!” 毫无防备的白晓婷一个趔趄撞进叶涵怀里,将同样毫无防备的叶涵撞了大马趴。 叶涵摔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压根儿没心思体会软玉温香的触感。 白晓婷正挣扎着想要从叶涵怀里爬起来,一阵嗡嗡声恰好飞至两人正上方。叶涵的目光瞬间凝固,猛地抱紧白晓婷,一溜横滚翻出七八米远,直到后背撞上旅馆的外墙才停下来。 白晓婷恨恨地推开叶涵,站起来却跟喝醉了一样脚步踉跄。 漫空巨蚊飞舞,叶涵赶紧将白晓婷拽到身后,伸手在腰间一抹,拽出一根防身用的甩棍抖手甩开。 一个人影飞快地冲过来,那人根本不理叶涵,急切地问道:“晓婷,你没事吧?” 白晓婷本能地还嘴:“晓婷是你叫的吗?” 叶涵这才听出来人是张扬那个眼镜男。 头顶巨蚊飞舞,叶涵没心思琢磨年轻人之间的情愫,抡起甩棍重重砸向一只扑过来的巨蚊,“噗”地一声闷响,巨蚊应声落地,挥动几下翅膀似乎还想爬起来。 叶涵又是一棍砸过去,正中巨蚊脑门。这一棍震得叶涵掌心发麻,巨蚊也渐渐没了动静。 叶涵动作虽然迅速,可巨蚊数量极多,而且绝大多数人没有防身武器,只能在肆虐的巨蚊袭击下,徒劳地发出濒死的惨号。 叶涵才听到周云的怒吼:“进旅馆,撤进旅馆!” 混乱的人群好像听一道圣旨,一窝蜂地涌向旅馆大门,混乱中似乎有谁被人群撞倒,幸好旅馆门前只有十几个人,才没酿成一场踩踏悲剧。 叶涵正想往旅馆里冲,身后的白晓婷一声惨呼:“张扬——” 叶涵猛地一回身,发现白晓婷已经坐倒在墙脚,张扬撑开四肢,大字形挡在她的上方,一只巨蚊好似黑暗中的恶魔,死死叮在张扬的背上。 叶涵心里咯噔一下,一个箭步冲过去,抡起胳膊重重砸在那只巨蚊身上,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巨蚊不为所动,继续叮在张扬背后。 叶涵再次砸下,一次、两次、三次……抡圆的胳膊噼里啪啦地不知道砸了巨蚊多少次,巨蚊终于松开张扬,无力地挥着翅膀跌落在地。 叶涵一把扛起张扬,拽起白晓婷就往旅馆里跑。 白晓婷被叶涵拽得踉踉跄跄,跑了几步才回过神来,跟上叶涵的脚步。 两个冲进旅馆,对开的玻璃门马上在两人身后合拢,激烈的枪声听起来弱化许多,耳朵总算清静了一些。
还没等两人走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撞击的闷响。 两人下意识地回身,一眼看到门玻璃上趴着一个濒死的游客,两只丑陋巨蚊一左一右依附在身上,细长的尖嘴深深扎进游客的身体,邪恶的复眼中满是恶毒的光。 游客的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叶涵立即想起周海洋的遭遇。 撤进旅馆的人们齐声发出参差不齐的恐惧惊叫——门外原本就只有十几个人,成功撤进旅馆的还不到一半儿。 所有人都很熟悉蚊子这种令人厌恶的害虫,可是没有多少人近距离观察过放大的蚊子,这东西的长相天生就只能和恶心、下流还有丑陋联系在一起,由不得众人不惊惧。 “顶门,顶住门——”某人如是喊道。 叶涵上前一步用甩棍别住门把手,门外几只巨蚊重重地撞在玻璃门上,不过除了沉闷的撞击声之外,巨蚊没能拿到任何成就。 巨蚊的力量似乎不足以推动玻璃门,叶涵不禁松了口气。 几个军人从旅馆里冲出来,大声呼喊:“有受伤的吗?有伤员吗?” “晓婷!”老泪纵横的秦教授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一把抱住惊魂未定的白晓婷。 老教授刚刚差一点被巨蚊扑中,幸亏身边的周云推了他一把,才幸运地逃过一劫。 “外公!”白晓婷一头扎进秦教授的怀里。 “你们没事吧?”秦教授身后的周云面目扭曲,右手紧紧握住粗了一大圈的左手腕,肿胀不堪的手掌鲜血淋漓。 叶涵如梦初醒,赶紧摇摇头:“我没事他有事!让巨蚊叮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张扬后背已经被鲜血染透,原本秀气的脸庞已经肿成紫红色。 他的脑中飞速掠过一个念头:失血过多不该是面色惨白吗?这怎么是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