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敌常青谷
林狮子还没有走出电台班就被电台班班长刘玲玲叫住了。刘玲玲说：“营长，你别走，又来了一份电报。”林狮子就没有走出屋了。刘玲玲一会儿就递给林狮子一份译好的电报。 电报是第四营樊向烈发来的，电报上说刚才从燕城开出了五辆鬼子的军车奔常兴镇来了，好像是工兵，车上还有修路驾桥的工具。林狮子立即就明白了，这是驴田大作知道常兴浮桥被炸了，派工兵修桥来了。林狮子自言自语地说：“来的正好，不管你是工兵也好，是战兵也好，是虾兵虾将也好，是天兵天将也好，你来了，我就要把你吃掉。” 刘玲玲正在收电报，听到营长后面的一句话就问：“营长，你要吃掉什么啊？”林狮子回过头来说：“吃鬼子，你吃不吃？”刘玲玲一听就张开嘴巴伸出舌头了，她不是要吃鬼子，她是惊呆了！林狮子说：“送上来的rou，为什么不吃啊？”刘玲玲也不敢答话了。林狮子就走出屋去布置战士们打鬼子去了。 战场早就布置好了，在常兴山的常青谷里。常兴山是一座大山的名字，蜿蜒八十多里从常兴镇一直延伸到燕西镇。这八十多里山峰林立山谷跌宕，山路弯弯，山道险险，山骨突突，山洼凹凹，是打伏击的好战场。这里历史上有一条大道，并行走得五匹马，是通往大西南的必经之道。后来国民政府把它修成了公路，开得汽车。 现在这条公路就成了日军的交通线了。不过公路大部分路段较窄，只能容一辆汽车通过，也有的路段较宽一些，并行开得两辆车，是来往的车辆交臂之地。鬼子从燕城要到常兴镇、到双祁县或更远的西南去，必然要走这条马路。当然鬼子的汽车那更是必然要走的了，舍此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因此林狮子的三营就等在这条路上打鬼子到双祁县去的援军。 这条路上打鬼子的地方也挺多。林狮子这次选在离常兴镇四十里离燕西镇四十里的常青山。常青山下有一条两公里长的常青谷，两面是山中间是谷。山坡乱石林立树木葱茏，便于隐蔽又便于防身，战士们伏在这里面既安全又可任意杀敌。山谷里则是一览无余的洼地，只有青草和水洼，敌人来到这里可就没有遮拦了。所以林狮子前几天带着政委林金强和参谋长余圣晟看遍了这八十里路的山山水水，最终选择在这儿摆战场。战士们白天猫在山背后的丛林里不出来，到晚上就钻出来到这山坡山谷里来演练了。山坡上的乱石岗因地就势都成了掩体和射击点，山谷里的乱草地都隐隐秘秘地挖了坑准备随时埋地雷。 在山谷的出口处，在一座跨过小溪的小桥叫石榴桥。这座石榴桥虽小，却修得非常坚固结实，林狮子仔细雨看了石榴桥和桥两边的地形，就决定不炸石榴桥了，而炸石榴桥这边的路。战士们就在石榴桥这边的马路的一侧挖了能装得下汽车的陷阱，是用来陷汽车挡道的，现在上面用树枝和青草盖着，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又在路的上方准备了好多的千斤巨石，那是用来堵马路用的，当鬼子的汽车兵看到马路上有石头，就会绕道马路的侧面开过，正好就掉入了侧面的陷阱。这样不光是马路被堵住了，就连马路的侧面也被堵住了，鬼子要前逃那就是绝不可能的了。 当然在山谷的后端的山上也准备了许多的大石头，那是用来堵汽车的退路的，这里就没有挖陷阱了，因为谷口很窄，用石头就足可以堵死了。也为了防止谷里的鬼子多了而向两边的山坡上冲锋而战士们一时应接不暇，因此在两面山坡下靠路的上方都埋了一大片的地雷，鬼子要向山上冲先得冲过地雷阵。 这片雷区不也影响战士们向山下的冲锋吗？林狮子回答说：“我们的战士根本就不要冲锋，冲锋都是要死人的，有这么好的地形可以把鬼子杀光我们为什么要有冲锋的牺牲呢？”这真是奇妙的战争构思，就等着鬼子来了好打了。 鬼子的工兵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鬼子修桥的心切，全不顾道路上有没有危险，一古脑儿就把车开进了常青谷。常青谷是个好谷，青青的，有花有草有石榴有夏菊，夏正开着黄花呢，石榴正挂着红果呢。石榴边还有一汪清水，清澈得可见蓝天白云。 鬼子的汽车刚天进谷里，开在最前边的一辆汽车突然停下了，有两个鬼子跳下车，提着个水桶就往清水边去了。一个鬼子打了一桶水，大概是给汽车加水了。另一个鬼子好奇，顺手摘了一个石榴掰开塞进嘴里。这一塞进去可不打紧，他立即叫起来：“好甜啊，好甜啊！”其他车头上的鬼子也下来打水了，也有几个来吃石榴了。 这石榴是早熟山石榴，又熟透了，可能真的很甜。一时间，“好甜啊好甜啊”的声音就哓哓不休。车上的鬼子也听到这个惊呼了，又有两个鬼子跳下车来，奔水洼边来了。其他的鬼子也忍不住诱惑，也都跳下来了。一霎时就有半数以上的鬼子跳下车来摘石榴了。 这可把山坡上的第一连一排长林豹子急得牙痒痒。林豹子用胳膊肘直撞身边的连政委林里保，沉沉说：“快下命令打啊，否则石榴全被鬼子吃光了！”林里保真想笑但没有笑，他也可惜那些石榴呢，好几个晚上他在山谷里挖雷坑也没有舍得在石榴树底下挖，他怕炸坏这些石榴呢！他也舍不得摘一个石榴吃，流了好几次口水伸了好几次手去摘又抽了回来。营里有纪律的，野果子也是不能随便吃的，万一不是野果子而是老百姓的果树，那不就给抗日武功团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吗？林里保也没有去叫营长下命令打鬼子，他不能为了这点石榴而冒走动暴露的危险。 林豹子见政委不去，也就只好忍着了。但这时他不要忍了，营长林狮子开了第一枪。林豹子就再也不忍了，手中的机枪的火苗就像喷火弹一样地喷出来。战士们也可能都心痛那些石榴了，枪弹如箭雨一样地射向了敌群。鬼子也只站了几群，就是石榴树下的那几群。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吃石榴吃进枪子来，就有子弹打进了他们的嘴里。林豹子这时也顾不了隐蔽了，端起枪站起来对着鬼子扫射了。一边大喊着：“叫你馋，叫你吃，叫你吃死去吧！” 有好多的战士都站起来开枪了。战士们也觉得没有危险了，鬼子根本就没有还击，石榴树下的全倒了，汽车上的也跳下来躲到车底下去了。这些鬼子都是工兵，驾桥修路的本领还行，打起仗来就不行了，何况他们遇到的是叱咤风云的抗日武功团，一会儿就被打得所剩无几了。 林狮子这时传下令来，叫战士们悠着点打，别倾泄掉子弹了。战士们得令就放慢了开枪的速度，但是增加了开枪的精度，最后是只有神枪手才开枪了。第三营特战连天雷排是神枪排，排长雷天雷大喊：“瞄着车轮下的鬼子打！”战士们就大显身手了，瞄着躲藏的鬼子像打靶一样地打了。鬼子也有一点枪声从车轮下传出来，但没有一枪是有效的。战士们大都躲在山坡上的乱石后，有石头挡着，鬼子枪法再好也打不到，何况这些鬼子工兵的枪法就平平，心也惊胆也跳打不着边儿。 神枪排的神枪手却打得着边儿，连躲在汽车底下边儿的鬼子也打得着。不一会儿，躲在汽车轮子后边的鬼子也被打死了。林狮子见鬼子基本上被消灭了，才叫战士们小心地下山去收拾残敌。那也只有几个伤兵了，战士们怪他们偷吃了我们的石榴，对他们也不留情了，一枪一个把他们崩死了。这本来是件违反国际法的事，但谁要他们这些日本兵来侵犯我国的疆土呢？他们才是犯了国际法。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林狮子说：“同志们战友们，先吃石榴吧，再打扫战场。”这时战士们也不敢吃石榴了，因为石榴树上都溅满了鬼子的鲜血。林豹子骂道：“该死的日本鬼，可惜了我一顿美餐！”二排长林松鸟说：“鬼子死得也值了，吃了一顿好石榴。”三排长林树木说：“也有没吃石榴的鬼子，死得就不值了！”二连长雷均同说：“值了值了，他们至少看到了这儿的石榴，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啊！”战士申向花说：“他们也看到了洼边的花啊，人在花上死，变鬼也风流，鬼子太值了！”一句话把大家都说得笑起来。 大家在笑声中打扫战场。这个战场还要用作战场，要打扫得干干净净。营里也有会开汽车的战士，战士们就把鬼子的尸体丢到汽车上拉到别的山沟里去掩埋了。汽车也通过石榴桥放在别的山沟沟里隐藏起来了。枪枝就补充战士们手中的枪枝，弹药就补充战士们手中的弹药。那些驾桥修路的工具也是有用处的，就被战士们拿到山上去作挖战壕的工具了。 三个钟头后，常青谷又成了原来的常青谷，平平静静地就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石榴照样红，菊花照样黄，青草照样绿，蝴蝶照样飞。战士们照样潜伏到山石茂林中，在等着下一拨鬼子的到来。 林狮子回到山那边的指挥所，叫刘玲玲向团部发电报报告了这个歼敌的好消息。王团长也向林狮子通报了双祁县的好消息，还叫林狮子严阵以待，燕城的鬼子又出发了。林狮子也不敢怠慢，接着又到山那边阵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