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商羊角
九层高楼上，一名华服公子，目光锐利，将练武场上的一切尽收眼中，此人乃是秦族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之一，秦明。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少年，看上去比秦昊还要小上一两岁，此刻，笑意盈盈，也看着。 “秦雷这个白痴，浪费了家族那么多资源，居然连个废物都摆不平。”秦明目光阴鸠，露出冷笑：“秦昊这个废物，他若是一直隐忍，我或许还会顾忌一二，没想到居然如此沉不住气，我高看他了。” “哦？大哥可是神力境的无上高手，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废物吗？”白衣少年问道。 秦明摇了摇头：“当年你还小，没有参加那年家族年祭，根本不知道他的可怕，十岁的年纪，可是他的武学天赋却堪称恐怖，就连秦子川赖以成名的九重拳印都被他窥到了一角。” “九重拳印。”白衣少年豁然变色，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禁动容。 “那样的年纪，却凭借一己之力压服了秦族八百弟子，当时有人说他天资绝代，甚至还在秦子川之上，将会成为所有同辈的噩梦。”秦明的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显然当年发生的一切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白衣少年愕然，他实在难以将秦明口中的秦昊，跟那平日里低调的废物联系在一起。 “只可惜，后来他被族中高层给废了，筋脉尽断，终身也无法踏足我这样的境界。”秦明的目光变得慵懒起来，似乎再也不将秦昊放在眼中。 “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有所隐藏了。”白衣少年轻笑道，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 “逞一时厉害罢了，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秦明冷笑道，这样的意气之争只会带来麻烦，真正成大事者，肯定会隐忍下去，就如同毒蛇在攻击猎物前，会盘成一团，将力量积蓄，六年的时间早已将他的锋芒消磨殆尽了，这个人算是彻底废了。 “呵呵，他还是有些手段的，明明力量比秦雷若，却能懂得借势。” 白衣少年笑着，右手轻轻抬起，他五指分开，轻轻一抓，划过一个奇怪的弧度，周围空气豁然爆开，居然出现了五道指影，仿佛蛟龙出渊般凌厉骇人，这分明就是五龙绝杀的意境，此刻他不借任何兵器，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这招使了出来。而且论威力远在秦雷之上。 “不滞于物。”秦明看着，露出满意的笑容：“秦炎，你很不错，比起那秦雷更有望踏入神力境，这颗紫元丹，你服下吧。” 秦明说着，抛过来一个玉瓶。 “这紫元丹可是父亲为你寻来的。”秦炎一怔，眼中透着火热，不过却还是犹豫道。 “我已经用不着了。”秦明轻轻笑着，他指掌轻抚，皮肤下仿佛有流光运转，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脸上涌现出强烈的自信：“那秦昊虽然是个废物，不过你却可以将他作为磨刀石，必要的时候将让他成就你的威名吧。” 深夜，后院中。 秦昊将白天得来的玉瓶递给了秦月柔。 “小弟，这是你拼命得来的，我怎么能收？”秦月柔秀眉微蹙，拒绝了。 “老姐，你也知道，我筋脉尽断，是炼化不了丹药的。”秦昊无所谓道，硬是将玉瓶塞了过去。 “培元丹对你的伤势有帮助，至少可以为你续命。”秦月柔根本不知道秦昊早已脱胎换骨，跨入神力境，此刻还在担忧。 秦昊也不点破，秦家如今是一滩浑水，在探清前他还不想暴露实力。 “筋脉不通，无法炼化药力，实在太浪费了，还不如食用妖兽活rou。”秦昊想了想道。 这青云城中，有一种买卖，就是妖兽活rou。 妖兽的血rou蕴含精华，尤其是通过特殊手段保存下来的活rou，更是滋补血气的最佳食材，比起寻常的牲畜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就是一些药材也比不上，一般只有贵族世家才吃得起，而且也不可能每顿都供应，除非自己掏银子。 秦昊小时候吃得就是妖兽活rou，只是后来秦子川出事后，供应就断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筋脉几乎尽断，却依旧活到现在。 长期食用妖兽活rou，是可以滋补元气，改善身体素质的。 “我如今已经是神力境，寻常食物只会让身体越发亏损，虽然我可以控制五脏器官，将这些杂志排出，不过太过麻烦。” 秦昊打定主意，神力境高手身体构造已经区别常人，每日体能消耗巨大，普通食物只会让身体负荷更大，体质更杂，唯有妖兽活rou蕴藏的精华才能够供给。 这些年，秦家虽然对他的月俸一扣再扣，可他却还是省下了一笔银子，足足有五百多两，购买一些上好的妖兽活rou应该不难。 “那好吧。” 最终秦月柔只能妥协，掏出一千两银票，硬是塞给了秦昊，这对她来说恐怕也是全部积蓄了 “你若不收，这培元丹，我也不要了。”秦月柔杏目圆瞪，琼鼻动了动。 秦昊无法，只能收下。 …… 第二天，晌午时分，一个男子身穿黑色布袍，走在街上，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白皙的脸庞，面容显得有些冰冷，这便是秦昊，对于神力境的高手来说，控制骨骼肌rou，改变容貌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他走了一会儿，在临街一间铺子前停了下来，三层楼阁，正中央的金漆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 万宝阁。 “已经好久没来了。”秦昊抬头，看着这晃眼的三个金色大字，不由叹道。 万宝阁乃是天下最大的商行，当年大夏立国，帝君便敕封万宝阁阁主为商王，并准许其在天下通商开市，终大夏一朝，保其富贵，所以万宝阁的地位多年来都不曾动摇，历代阁主也都顶着商王的封号，坐镇帝都总阁。 这间铺子是城东的分铺，专门收购贩卖妖兽。 秦昊走了进去，里面有许多人，这些人衣饰华贵，举止谈吐也颇为不凡，一看就知道有武力在身，出身富贵豪门。 不过也是，像妖兽活rou这样珍贵价高的食材，寻常人家只怕一辈子也吃不起一顿。 此刻，几名青年正聚在一起，身前放着一根足足有三尺多长的黑色弯角，这一看就是从某种妖兽身上斩下的，那弯角根部还有淡淡的赤色血液，泛着动容的光泽，显然这根角经过处理，精华全部被封存在了内部，只需要以特殊手法处理，就可以食用。 “这是商羊角，最富灵性，这种妖兽的精华全都在一对角上，这只商羊足足有八十多年的修为，实力不亚于二流武者，我们万宝阁这次可是出动了诸多高手才将其斩杀。”旁边一名老者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这种妖兽，秦昊也听过，甚至还吃过，商羊角坚硬无比，堪比钢铁，可是在最里面却有一块像大脑一样的嫩rou，大约有拳头大小，晶莹剔透，需要以黄酒喂服，是养脑的宝物，也可以入药，若是长久食用，可以开启灵智，洗涤rou身。 不过商羊十分强大，幼年期便有三流武者的实力，很难捕捉，所以商羊角很罕见，出现在市面上都是天价，只有真正的豪门弟子才享用得起。 眼前这几个青年都是普通人，甚至连三流武者都不如，实际上，即便是世俗中的高手，想要踏入武者境都很难，即便是在豪门世家，rou身养出精气，成为三流武者，就代表有希望冲击神力境，一旦出现，无论何种出身，都会被吸纳。 “三千两太贵了。”一名青年将目光从那商羊角上收了回来。 “管事，便宜一些吧，以往可没有这么贵。”另一名青年讨价还价道。 “今年商羊格外少见，而且这根角被养了八十年，成色也比以往要好，价格自然贵上一些。”那老者赔着笑道。 秦昊见状，摇了摇头，三千两白银确实太贵了，就算是在秦家，寻常弟子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五千两左右，当然这并不算个人的私产，嫡系弟子则要多上两三倍的样子，可一下拿出三千两白银满足口腹之欲，实在是太奢侈了。 实际上，以秦昊的眼光来开，这些青年就算顿顿使用商羊角，能够跨入三流武者的机会都很渺茫。 “这根商羊角我们家公子要了。”就在此时，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唇红齿白，皮肤光洁白皙，看上去像是个书童，而在不远处则站着一名公子，看着其他妖兽活rou，他一身白衣，手拿折扇，身形瘦弱，样貌却十分俊美。 “女的？”秦昊微微一怔，他的目光何等毒辣，但从骨骼身形便可以看出这主仆二人都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