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深雪的疑惑
对于达也来说莉娜是一个烫手山芋，不只不能杀害，也不能逮捕。 无论要杀还是要俘虏，莉娜的地位都太过举足轻重。 达也曾经埋葬国际公认，通称十三使徒的战略级魔法师之一。虽然不是刻意使然，却因此对世界的力量平衡造成不少影响。这一次的资料中没有那位战略级魔法师被杀死的记录，所以没有那么多的影响。要是这时候除掉一名列入世界军事平衡考量的战略级魔法师，不晓得会对世界情势造成何种影响，担忧要素过大。 不过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了，就算真的把美国的那个部队灭了他们也没办法。不过如果这样的话，莉娜估计会恨死自己。先全打晕扔到船上放出海好了。 将所有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后达也刚好来得及接深雪。 深雪和前来迎接的达也相视的瞬间，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 “不，没事。” 她以淑女的笑容问候，接受达也的引导上车，等到自动驾驶车起步之后—— “哥哥，您有受伤吗？” 深雪突然缠着达也询问。 而达也早就预料到了深雪可能会有这个疑问。 “没有，深雪，你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这个味道……哥哥，您和莉娜交战了吧？而且不是一对一吧？这是至少和十人交锋过的味道。” （你是小狗吗？） 达也不由如此的在心里想到，不过如此想meimei是一件很作死的事情，达也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如同达也以视觉捕捉情报，深雪是以触觉捕捉情报。但以深雪的状况不只如此，有时也会以嗅觉解释直觉的认知。看来即使没留下任何物理痕迹，深雪却嗅到战斗的遗痕。 这样看来深雪的情报读取能力虽然没有达也强，不过也完全不是狗类的单位可以比拟的，如果达也分析的不错深雪的嗅觉读取能力不下于特化嗅觉的虫群单位。 老实说，达也很高兴深雪如此关心自己。但她不冷静下来就无法好好谈，深雪对于自己的能力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认知，所以现在难免有些担心，看来就算是一起战斗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样的恐怖生物。 “如果我不想，没有人可以让我留下伤痕，或许你并不了解，不过这是真的。” 达也这样说话使得深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她只能选择相信哥哥。 而达也则是表现了他的高效率运作，如果他猜得没错用不了几天琵库希的事情就会出现变数，而这个时候最好先把那些寄生物全都处理掉。对于达也来说这并不困难。使用幽能进行探测轻轻松松就能找到那些寄生物。那么独特的灵能波动完全相似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第二天的晚上他就把所有的寄生物全部击倒并且抓捕。 寄生物的数量共计八具。只要了解他们的结构想抓捕他们并不是什么费力气的事情。至于那些还在寻找寄生物的人那就抱歉了。反正以四叶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调查出他抓住了所有寄生物的事情。 第二天的晚上达也就开始了行动。 没用多少时间就成功捕捉了所有的寄生物的达也直接回到了家里。关于琵库希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研究一下，对于达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无法完成的事情，不过仍然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精力。 “哥哥，我是深雪。方便借点时间吗……？” 完成用餐、洗澡等各种程序之后，达也不是待在地下研究室，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难得学习魔法学以外的知识。深雪这时候造访达也，应该是因为难以入眠吧。 “好啊，进来吧。” “好的，打扰了。” 达也将背面就是桌面的荧幕按回去，转身看向发出声音关上的门。 “……所以，怎么了？” 深雪没有立刻回应哥哥的询问，以乖顺的表情坐在床上。 话说回来……达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意识冒出疑问。 ——记得不久之前，meimei应该都还爱穿棉质睡衣。 ——难道是受到雫上次那身穿着的影响而改变了吗？ 总归来说，深雪换了睡衣。具体来说，是丝质睡衣。 不过她依然还是有好好披着罩衫，腰带也确实系好。 但像是胸口或膝盖以下，隔着薄衫若隐若现的肌肤，比直接看见还要娇媚。 （仗着对方是我就这样……她该不会缺乏花样少女应有的自觉吧？） 达也以哥哥的立场，暗自担忧meimei缺乏戒心——这个想法究竟是妥当还是没切入重点，此时此地没有裁判评定。 另一方面，深雪似乎因为哥哥对她目不转睛而感到相当满足，露出腼腆的笑容，接着立刻恢复正经表情。 “难道我打扰到哥哥用功了……？” “不。如深雪所知，我不需要做这种事。” “哥哥在知识的方面是无敌的吗。” “不，太高看我了，只是学的稍微多了一点而已。那么，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达也从书桌前面起身，移动到床上，坐在深雪旁边。 “哥哥……深雪感到混乱。” “混乱？” 即使说得保守，这段发言依然唐突。达也轻声复诵深雪的部分话语，目不转睛地注视她。但深雪并未看向达也。 “我不明白了。不明白魔法是什么……我们魔法师又是什么……” 困惑神情掠过达也的脸。 这是他没预料到的高阶问题。感觉这个论题比起魔法学，更属于哲学领域。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总之达也催促她说下去。 “魔法与超能力在本质上相同。这不是单纯的理论，是如假包换的事实，哥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太夸张了……所以？” “另一方面，寄生物——妖魔也会使用魔法。他们使用的魔法和我们使用的魔法，除了发动程序之外没有差异。” 是啊。” 深雪至今注视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紧握的双手，此时她转身让胸口以上的部位正对达也。深雪将手放在达也为彼此保留的空间，探出上半身仰望达也。她的眼神也因为不安而晃动。 “我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妖魔依附在魔法师身上的关系，认为妖魔是利用魔法师的精神使用魔法。” 不安的深处，潜藏着恐惧。 “可是，当我目睹琵库希使用的超能力，听过哥哥后来说的话，就察觉这是错的。” “是琵库希的能力？” “是的……” 后续的话语，间隔一段时间才说出口。深雪害怕继续说下去。她畏惧自己的推理化为话语之后可能会被肯定。达也有这种感觉。 “3H机械并没有输出魔法的功能。所以琵库希使用的超能力不是宿主的能力，而是寄生物——妖魔本身的能力” 达也终于理解meimei对什么事情感到不安。 “魔法为什么被称为魔之法……我们的力量来自它们吗？” 深雪的脸更加接近。 而达也则是毫无动摇的伸出手抚摸着meimei的头发。 “深雪……你想太多了。” 达也的行为似乎触碰到了深雪的某根神经，她直接靠在了达也的身上，而达也则是继续安抚着meimei的心情。 “魔法并不是专属于人类的事物，而是有能力的事物都可以具有的东西。那是来自于世界的馈赠。” 一边说着，达也伸出手，一团奥术能量从他的手中快速汇聚然后快速的凝结最终变成了一团碧蓝色的永恒井水。 “你看，这是我的研究之一，我称其为永恒井水，它具有神奇的力量。现在的魔法来自于自己的意志对世界的欺骗，而这个魔法则是世界的馈赠。世界是平等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每种生物都有着魔法的潜力。只要有机会，它们也会展现出惊人的力量。” “自己或许是妖魔——非人类生物的同类。你有这种想法，所以不安得睡不着吧。不过这是多余的顾虑，你是一个人类，一个脆弱却又强大的人类。” 达也轻轻将嘴凑过去，在她耳际低语。 “既然你无法平静的话，在你入睡之前……” 达也冒出一种恶作剧心态。 被兄长玩弄的深雪，身体果然夸张地颤抖了起来。 “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吧？” 深雪缓缓转头，脸蛋依然通红，扬起视线低声回应。 “……可以请哥哥握着我的手吗？” 自己似乎做得太过火了。达也如此心想。不过他当然没有拒绝权。 直到深雪入睡，他非得坐在meimei房间床边，握着她白净娇细的手。幸好深雪一沾枕就立刻启程前往梦乡。 对于达也来说，meimei幸福的睡脸就已经是十分充足的报酬了。 达也就这么没开灯，以提心吊胆的脚步离开深雪枕边。 无声无息地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达也察觉了一个事实。 （接受高度魔法师教育的深雪，只以魔法层面就将魔法师与妖魔相提并论。她将魔法师视为不同于人类的存在。熟知魔法的深雪也被这种认知囚禁，既然这样，不熟悉魔法，不是魔法师的人们，将魔法师与非人魔物视为同类也不奇怪。） 将魔法师视为非人类，视为人类以外的某种东西也一点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