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守灵人
”哎，我在这里呢？“从地上爬起来的我，本来想要跑过去，可是这双腿却软的跟面条似的，根本就抬不起来。只好扯着嗓子冲着灯光喊了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晓峰在这里呢？“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喊声，接着迎面而来的人群中，不停摇晃的炫目灯光，让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等在那些人围住了我，一阵困倦袭来，我却是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直接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天却是已经傍黑了。不知道为啥，屋里没有点着点灯，反而在床边的桌子上点着一个小油灯，奶奶坐在我的旁边，拉着我的手，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我说孙媳妇啊，你看晓峰还小，也就是孩子脾性，我知道他把你藏到柜子里，你狠不高兴，可是这小子走到胡家坟，也受到教训，你看这事情就算了，我让这小子好好给你陪个不是，“ 昏黄的灯光下，奶奶似乎侧着脸在听什么人说话，犹豫了半晌，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孙媳妇，你和这孩子有缘分，在一起也有个年代了，也是你照顾着长大的，你就这么忍心抛下他一走了之？况且这小子刚得罪了胡家的小妮子，万一那天人家来找他的麻烦，你又不在，这可怎么办你还是别走了，别和这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奶奶看着我的方向，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似乎是那人答应了奶奶的要求，奶奶这才放开我的手，轻轻抚摸起我的脸颊来，他老人家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 本来奶奶张了张嘴，看样子要训斥我，可看了我半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冤孽，冤孽啊，我本来想咱们杨家以后绝了这纸扎的行当，可是没有想到，到底我们杨家还是没有逃过这命，“ 她老人家扭头看我疑惑的眼神，苦涩的笑了笑：”晓峰，按理说你小子也不小了，咱们杨家的一些事情，也能告诉你了， 咱们杨家十几代，干的都是这纸扎匠人的行当，可是这行当和阴鬼交易，死尸打交道，时间久了，总是会沾染因果，所以杨家男丁，就没有能活过六十岁的，大部分都早早去世，家里男丁也从来不旺， 到了你这一代，我和你爸妈商量着，让你以后不进这门，可你生下来就阴气缠身，平日里就是被恶鬼凶魂缠身的命格，奶奶没法子，只好请了怨鬼保护你，让她藏身这纸人里，做你的妻子，让她替你挡煞灭灾，等你熬过二十岁长大成人离开这里，就不用在进入这行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都十几年了，我还是没有想到，你会自己把纸人藏到柜子里，让这纸人跟丢了你，结果你就让胡家坟的那妮子给勾走了，现在这纸人为了救你，暴漏了行踪，被鬼差给发现了，所以她要出去躲上一阵子，这以后一段时间，除了奶奶保护你之外，你就得自己靠你自己了。咱们杨家这东西，你也就得学上一些了。“ 虽然那时候的我十几岁，算是个小男子汉了，可是被奶奶这一说，脑子里不由的想起那个浑身长毛的女人，吓得脸都变了“奶，你说我这该咋整？以后我会不会还会碰见那晚上的那个女人啊。只要以后我不碰上这个女人，我干啥都成” 至于我的那个鬼老婆，我则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在我心中想来，这既然能把我跟丢了，证明也没有啥本事，求人不如求己，啥依靠也没有自己学的管用。 从小对奶奶的话言听计从的我，就这样，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就走进了纸扎匠人的行当，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刚刚走进这行当，就发生了让我心惊rou跳的事情。 这是我从胡家坟回来，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三天，也是我跟着奶奶刚学会麻利扎花圈纸花，这天的天阴沉的狠，我们一家人正在屋子里准备纸花，这是我们纸扎匠人闲时的最重要的事情，平时把花都准备好，等人办丧事的时候，直接把纸花用面糊糊到花圈龙骨上。 ”三婶子在家不“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 ”谁啊“奶奶在屋里喊了一声，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三婶子，那边李家社李老二死了，管事的让我来给你说一声，让你们准备好纸扎，一会就有人过来取。“这女人显然是个精明人，极为干练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奶奶听这话，应了一声，却是叹了一口气，”唉，老二也走了么？我们这一辈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接着和那女人说了几句话，就让我帮着先把纸幡寿衣等等先要用的物件送过去，我用塑料袋提留着这些东西，跟着那中年妇女来到这要办白事的人家， 一进这家门，一股淡淡的阴冷裹住了我，我跟着那女人来到上房，只见冲着门口支着一副门板，上边已经铺好了稻草，旁边的炕上，一个老头脸色灰白的躺在床上，面目到不是太恐怖。 管事的把东西都接了过去，扭头冲着那妇女说道”你这人，咋让这孩子进来了，吓着了可咋办？“ 本来我还不害怕，可是这管事一说，我在看着土炕上躺着的死人，顿时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了， 还没等我回家，奶奶却是提着其他的东西来了。这是我们纸扎匠的行规，谁买了你的纸扎，你就要帮人家料理后事，包括看坟守灵等业务外的事情。 看着走不了，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奶奶麻利的给死人穿衣服，看了一会，感觉没啥意思，我贴到墙边，准备偷偷的溜走，这时正在忙碌的奶奶，头也不回的冲我说道 “晓峰，今晚上别走了，和奶奶一起守灵，” 奶奶这句话，差点没有把我给吓趴下了，单单在这里就让人够害怕的了，还让我守灵？奶奶这是想要干啥啊。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奶奶正好替那死人穿好了寿衣，就拍了拍手，从炕上下来， “好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奶奶就告诉你，在咱们这片，愿意干守灵的人很少少，这守灵也就成了咱们纸扎匠人要干的事情，不过你别小看这事，你要是不小心，会出大问题的。” 奶奶清了清嗓子，就给我讲起了爷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