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城
张尘觉醒武道时动静太大，四周的元气都潮水般涌入张尘所在的雅间。 江枫城。 城主江陵从床榻上坐起，如电般的目光没入黑暗：“有金身境的武者在突破？帝国……真是多事之秋……” 某处深院，盘膝而坐的上官茜睁开双目，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中褶褶生辉，她皱着眉头道：“有其他强者入江陵，看来那件事必须提早行动。” 当事人张尘并不知道自己突破时造成的影响如此巨大，他闭目修炼了整整一夜。 张尘黑着眼圈走出房门，暴涨的感知使他察觉到院门外，张灵犀的行踪出现。 果然不到片刻，张灵犀恭谨的身形便从一株海棠旁转出。 张灵犀看到张尘站在门口像是早等候着自己一般，不由一愣，随后快步上前。 “尘公子，你可算醒了，呃……难道公子昨夜也是一宿没睡？” 张尘修炼一夜，黑眼圈下的双眼布满血丝，张灵犀看得不由一愣。 “昨夜卑职一晚上没睡好觉，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怎样替尘公子打探那些宗派子弟的消息，今天早上总算等来了消息。” “卑职听说，昨夜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几名宗派子弟突然都出了城，想来是发生了什么紧要事情。” 出城去了？不能让这些高经验值的精英怪脱离自己的攻击范围啊。 张尘将情况一一记下，夸奖了张灵犀几句。 张灵犀听到夸奖以后心花怒放，感觉终于得到家族重要人物重视，离人生巅峰已然不远，于是屁颠颠地退到一旁。 张尘唤来张五六、张五七两兄弟：“你二人这几日便待在月枫酒楼，不要出去，我独自一人出城刺探。” 张五六、张五七两兄弟虽是秦筠从青龙堂替自己雇来的侍从，但是实力却只有炼体三四重的样子，张尘已经突破开脉，带着他们反而显得累赘，加上城外还可能碰到其他宗派的弟子，张尘挑衅起来一人尚且能应付，再带上小弟便有许多不便。 张五六、张五七倒没有多想，月枫酒楼好吃好喝，让他们留在这里，两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尘带上四叶苦草制作的香囊，来到江枫城北门。 江枫城以南，都是人族聚居的地方，出了北门，便是妖兽横行的荒漠，也是张尘这次刺探任务的目的地。 北门一带显示出和南门迥异的风格，城门口人烟稀少，普通百姓没什么事不会来这里。北门的守兵也显然比南门要精锐许多，一个个龙精虎壮，他们看到张尘这般年幼，也是齐齐一愣，但在看到张尘出具的路牌后，没有多问便直接放行。 张尘走远以后，一名士兵小声问道：“队长，那人是谁啊？这么年轻就敢独自出城，不怕被妖兽撕碎啊？” “嘘，大人物的事情不要多嘴，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一位已经开脉的武者大人。” “嘶——开脉境？他才多大？”说话的士兵一脸惊疑，似是仍然不敢相信。 张尘没有闲暇关心这些守城士兵的谈话，出城以后他不再隐藏实力，将元气灌注在双腿飞奔，呼啸的风声响起在张尘耳畔，荒野上出现一道飞奔的青色影子。 张尘跑动的路线很奇特，像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一般，本来是好好地直线前进，忽然又在某个点猛烈地向左横拉。 若是从高空看去，张尘奔跑的路线构成一副毫无头绪的轨迹。 不论从后方，从左面，还是从右面看，张尘这样没头苍蝇一般的跑法都显得很可笑，可若是有人正好站在张尘的前方，便会发现自己竟然很难察觉到张尘的快速靠近。 因为张尘跑动时借着荒野上的石头树木掩护，一直保持身形在前方的最短时间暴露，是以才有了这般奇怪的跑法。 武者之间的战斗并不是纯粹的元气储量的比拼，任何一点因素都可能成为胜利天平上的砝码，功法便是其中之一，和《七戒》这类心法不同的是，功法虽然不能直接提高武者的修为，那演变出来的种种战斗手段，却是对武者发挥战力大有裨益。 实际上，开脉境以后，武者便能通过学习不同种类的功法来提高战斗能力，张尘前世便掌握着一门至尊级的功法——《五行幻步》。 五行幻步，取自中医五行互补、天人合一的理念，一旦施展，施展者与万物融为一体，身形化作虚空，旁人根本察觉不到张尘的所在。 然而张尘重生以后虽然保持着前世记忆，具体功法却忘了个干净。 想来又是无上给张尘施加的某种限制。 张尘之所以要接这出城刺探的任务，所为也包括张家庄玄武堂任务奖励的那门战斗功法。 而眼下的他，却只有通过改变路线这种取巧的方式来最大程度避免自己的暴露。 半个时辰以后，张尘停在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口。 “什么人？！” 张尘刚刚站定，便听得一声娇喝从洞内传来。 随着话音落下，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从洞内走出，两人俱是一身白衣，衣饰上绣有繁杂精美的相似图案，男的还算仪表不凡，女的却实在长相不敢恭维。 方才发声的正是那长相不敢恭维的女子，她见张尘外貌俊朗，不由感兴趣地多看了几眼。 那男子却一脸狐疑，神色紧张道：“在下太极剑宗刘茂，阁下是？” “江陵张家，张尘。” 男女二人听到张尘的介绍顿时放下心来，原来不过是江陵城里一个普通世族的子弟，哪里值得自己如临大敌？ 那女子的眼中更是没了丝毫感兴趣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厌恶鄙视。 宗派弟子素来自诩不凡，高高在上。 张尘将二人神态放在眼里，心中一动，嬉皮笑脸一脸贱相问道：“两位仙人可知道哪里有妖兽啊？我们组队去打妖兽不咯？” 那自称太极剑宗弟子的刘茂却一脸冷色，不耐烦道：“不知道！师妹，休息差不多了，我们走。” 二人看也不看张尘，径自离去。 过了片刻，却发现那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少年依旧跟在自己身后，刘茂眼中露出一抹讶色，他们乃是开脉六重的宗派弟子，方才奔跑起来不曾留有余力，那张尘竟然跟得上来。 刘茂那师妹却极不耐烦，生怕自己刚才多看了张尘几眼的样子被自己师兄看见，刘茂师兄可是派内第一金龟婿，不想留下坏印象，现在就一定要和眼前这个锉逼划清界限！于是她叉着腰道：“喂！我说你这锉逼怎么这么不要脸？为什么老跟着我们！” 锉逼骂出口，师妹的经验已经轻松到手。 接下来的师兄当然在劫难逃，张尘委屈说道：“不是我要跟着你们，而是前方就有妖兽，我既是找妖兽，不走这个方向要走哪里？” “强词夺理……”女子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 刘茂拉住她，问道：“你说什么？前方有妖兽，你是如何知道？” “师兄，你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我看他呀，就是见人家长得天香国色起了龌龊心思，一路跟过来，想要癞蛤蟆吃天鹅rou呢，不过师兄放心，人家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么？”那女子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张不忍直视的脸凑近刘茂。 吓得刘茂下意识地躲远几步。 张尘一阵无语，他走到一处小山高的土堆旁，一掌击得尘土飞起，露出内里情形，外表土层掩盖下却是一堆枯草，张尘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点头道：“没错了。” 太极剑宗两弟子见到张尘的怪异行为，奇怪地望向张尘。 张尘悠悠说道：“这是储元草，妖兽最喜欢的一种食物，妖兽会把春季长出的草滚成草堆藏在泥土里储备，这已经是这一路上发现的第七个储元草堆，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已经离妖兽所在不远了。” 刘茂师妹惊讶地望着张尘，这个锉逼懂得还真不少。 刘茂不屑一笑，背着手踱步到另一处怪异凸起的土堆，一掌下去，同样露出里面的储元草，刘茂面有得色，心道这点小把戏说穿了也没什么的。 刘茂挑衅地看了张尘一眼，学着张尘的样子抽出一根储元草放在嘴里咀嚼，说道：“不错，确是储元草，不过为什么你那个是枯草，我这个却还有些湿黏。对了，一定是我这个比较新鲜！” 张尘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刘茂，不忍地说道：“我这个……是妖兽留着打算以后吃的，你那个……是妖兽嚼完以后吐出来的。” 刘茂方才还笑脸盈盈的脸庞瞬间涨成了紫色，他捂着脖子许久许久，干呕一声，才吼道：“乡巴佬！贱民！你竟让我吃那妖兽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