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棋里棋外
叶子持红先行，左炮拉中。 齐建坤诧异的看了叶子一眼，记得上次两人下棋的时候，叶子开始时候的布局都是采取守势的。齐建坤微微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敏感了，然后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但很快，他发现他一点也没有敏感，而是这次的叶子的攻势真的很犀利，气势逼人。 齐建坤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局内局外，咱们看看谁下的棋更犀利一些！ 想到这里，齐建坤开口道：“小叶子，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叶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僵，把车横移了一步，道：“好奇！” “用我告诉你吗？”齐建坤手上动作不停，开口说道。 “你愿意告诉我就告诉我了，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啊！”叶子嘴上说的轻松，不过下棋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齐建坤显然不会被叶子说的话误导，慢条斯理的下着棋，不再说话。 他的这一沉默倒是把叶子弄得好不自在，心思完全不在棋面上了，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 就这样，又被齐建坤连吃了两子，叶子赶紧收摄心神，关注起了棋局。 “听说你最近经常往小雨那里跑啊！”齐建坤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叶子的心不由得一提，假装在那里考虑棋局，没搭理齐建坤。 齐建坤再次狡猾一笑，也不在意，继续布局，准备给叶子一个惊喜。果然，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上的叶子直接钻进了齐建坤布的口袋阵，被他来了一个瓮中捉鳖。这真是叶子想什么来什么啊，所谓的瓮中捉鳖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第一局，叶子完败，而且他自己完全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懒得去想。然后又重新摆下了一盘。 开局，叶子乖乖地采取守势。但齐建坤可一点没有放过叶子的意思，直接开口道：“你们两个进行到哪一步了？” 叶子刚刚拿起的棋子差一点没抓住，然后赶紧随便摆了一个位置，随口道：“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 “小子，你的车跑斜线了！”齐建坤吼道。 “哦哦！”叶子尴尬挠头，赶紧换了一个位置，满头大汗。 “小子，你竟然跟我装傻？”齐建坤皱了皱眉头，意有所指的说道。 “什么装傻？”叶子挠着头问道。 “说，到底经行到哪一地步了？”齐建坤迅速把棋子放下，吼道。感觉像是在审案。 “什么也没进行呀！”叶子继续装傻，不装傻不行啊。难道真说自己把该做的都做了？那就真是找死了。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说什么也不能承认，打死也不承认！ 齐建坤气急，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叶子，放起横来是这么让人无语。 “不玩了！”齐建坤把棋子扔到棋盘上，气急败坏道。这局外棋玩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玩的啊，弄不好还会把自己憋成内伤。 叶子憨憨挠头，赶紧收拾棋局。 齐建坤狠狠地喝了一口茶，在一旁喘着粗气。 叶子收拾好残局，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像一个乖宝宝一样。 看着叶子那无辜的样子，齐建坤更是气得不行，直接道：“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叶子还是那种欠揍的无辜表情，恨得齐建坤直想在他脸上打上几拳。 齐建坤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轻缓道：“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虽然我已经退下来好几年了，但在这个学校里，还是有一些人愿意用一些不大不小的信息来讨取我的欢心！而我那孙女的公寓旁边更是有着太多的人在那监督，不要告诉我这几天不是你去她那里了吧？” 叶子挠了挠头，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犯傻，稍微想了下，道：“齐老师是在教育我！嗯，就是在教育我！”叶子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了一句：只不过是教育到了床上……不过，貌似她在床上也没什么好教育自己的，只能被动挨打啊…… “是吗？”齐建坤似笑非笑，道：“那有什么好教育的呢？需要教育那么长时间，还要连续教育那么多天？能说说是什么内容吗？也让我好好学习学习！”显然，老齐在这之前做足了功课。 “额……”叶子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什么都不说了！”齐建坤叹了一口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一个老家伙也说不了什么了！就算说了，她也不一定能听。我们老齐家的人，都有着叛逆基因。管得越多，反而适得其反了。所以，我顶多也就是关心一下而已，更多的，我是一点也不敢触碰了！” 叶子沉默，静静地听着齐建坤的话。 “不过，你得小心小雨的父母了！毕竟，你们两个的年纪相差有点大！而且……” 而且什么，齐建坤并没有说，但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我只希望，你能真心的对待小雨，不要让她受什么伤害！”齐建坤低声说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想要爱一个女人其实是很容易的，同时也是很困难的。至于要怎么做，只能你自己去领悟了。一个男人，多承担一点是很累，但却不得不去这么做。” 齐建坤稀里哗啦的说了一通，也不管叶子是不是能接受得了，也不给叶子拒绝或是狡辩的机会。 “好了，刚才的棋也没有怎么下，咱俩这次好好下一盘吧！”齐建坤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道。 叶子沉默着再次把象棋拿了出来，然后摆好。 这次叶子下棋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过激的意图，但整个棋局却灵动了不少，不由得让齐建坤眼前一亮。 “小叶子啊，没想到你的棋艺倒是进步了不少啊！”齐建坤忍不住赞叹道：“这马玩的已经有点意思了啊！炮也并不是那么沉寂了啊！” 叶子再次挠了挠头，谦虚道：“只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多琢磨一下，进步倒是没有多少的！” 齐建坤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专心下棋。 要说叶子多么喜欢下棋倒是不可能的。只是小的时候总是被那个陈姓老人拉出来磨练，久而久之倒是磨出了一些棋意。叶子没事的时候也就会琢磨一下怎样把棋下好，总能分散一些注意力不是？至少对于少年那枯燥的童年来说，下棋似乎成了唯一的一种消遣。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叶子再次输棋。习惯了输棋的叶子，似乎对于赢棋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期望了。他的心气更加平和了，已然没有了小的时候的那种胜负心。 把手中的的棋子放下，齐建坤感叹道：“你能下赢我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叶子没有说话，默默地收拾棋子。这个时候，又让他想起了那个陈姓的老人。可是，那种时光已经一去不复反了。有些东西，人们越想要把它珍惜，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那种机会。是不是，那个陈姓老人，也期望着，自己能够有一天把他下赢？ 都是无端的臆想，但却让叶子不由得这么去想。 “好了，时间都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要不然小雨会着急的，也不知道她在家里会怎么诅咒我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呢！”齐建坤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当先向外走去。 叶子跟在齐建坤的身后，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棋里棋外都是人生，似乎叶子已经明白了那个老人的苦心。可是，当叶子以为自己已经懂了棋内的人生的时候，棋外的人生却又让他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