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光裂隙
作为一个200多岁的人，宋无言以为自己会在这种状态下，一直干到有人接替自己。说起来灵族倒是有人无论是在能力上，还是资历上都比较合适。灵族拥有漫长的生命，如果真的能让灵族接替自己，那倒是可以做很长时间。自己的弟子穆心禅就是年纪轻，轻浮了一些，不然也是个不错的人选。说起这个臭小子，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刚刚处理了一起小事件，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然而风起于青萍之末，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个人的意愿去发展，不管你的意愿多么的微不足道，哪怕你只是想些微的多休息一下，老天也总会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你的意愿彻底的泡汤。天地为炉万物铜，阴阳为炭造化工。 宋无言刚刚走进半黍阁，自己两个弟子中的另一个，女弟子小若就拿着一份情报找到了自己。其实小若真正的名字是叫“程芊浥”，因为她平时总是弱弱的有点儿呆萌，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上半拍，加之又是个女孩儿，比较漂亮的女孩儿，因此在赤子之心这个男性群体占绝大多数的地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群男人逗趣儿的对象。大家私下都叫她“小若”，没有任何贬义在里面，纯粹就是觉得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程芊浥自己知道这个称呼后，不但没有表现出反感，反而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虽然程芊浥在平时的生活中有些呆萌，但是却有着超乎寻常的记忆力、冷静果断的逻辑分析能力、敏锐的洞察力和对细节的把握能力，宋无言在发现自己这个可爱的女弟子的这一特长后，毅然决然的将赤子之心繁琐的情报处理工作交给了她，赤子之心所有斥候获取的情报最终都汇总到她手里，处理情报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慢半拍的样子。 通常小若都会根据情报具体情形，做出合理的判断，之后，将简报汇总送到宋无言的桌上，很少会直接因为情报上的事情找到宋无言。 “老师，昨天我们接到一份重要的线报，”小若严肃的说道，“至少我觉得这份情报所描述的情形，与以往我们处理过的魔族相关的事件，似乎在本质上表现的完全不同！”小若又特意强调了一下，“老师，您自己先看一下，是否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另外，我已经发出通告，对类似的情况密切关注，单独汇报。” “你做的很好！”宋无言一边看着情报，一边说道。这个女弟子非常擅长情报的处理，在这方面，基本不用自己费心。 三月廿六日，点苍山北山麓的落月潭边出现了细微的裂隙，是空间上的裂隙！附近的生物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枯萎，地面也出现了裂痕。 “没有魔族，暂时没有人员或者财产的损失，一道细微的空间裂隙，释放的力量能让附近的生物枯萎，地面的裂痕似乎也是它的力量造成。也没有什么生物从裂隙中出来，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在宋无言专注在情报内容上的时候，小说继续说，“您觉得这也是魔族在作怪吗？难道这是魔族新的破坏方式吗？是不是魔族打算建立传送门？要不就是魔界的魔族不小心打开的失败通道，老师您看，魔族会不会发现在魔界之门被重点监视的情况下，反而是另起炉灶更简单呢？又或者是大陆上的残留魔族打算逃回魔界的通道的半成品，然后就被我们的斥候发现了？又或者是一些势力未经允许私自建立的传送门的雏形？”小若不等宋无言说话，就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这个孩子呆萌是呆萌，可是一旦给她说话的机会，她也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十足的话痨。有的还算有点道理，有的则离题万里不着边际。刚刚想夸奖她两句，她就立刻就把你对她的信心撕扯的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宋无言打断了小若的絮叨，“给我准备飞鸢！” “遵命，老师！” 看着这个丫头兴冲冲的跑开，宋无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这个弟子了，小若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她。 一刻钟之后，宋无言知道为什么小若这么兴奋了，原来这个小家伙也为自己准备了一架飞鸢。 “从我说让她准备飞鸢，她就打定主意要跟我一起去亲眼看看了！“天天在半黍阁，出去散散心也好。 小若的确对这个裂隙充满了好奇，随时都在和魔族打交道，突然出现这么一件貌似和魔族无关的诡异事件，当然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好老师也去，刚好可以听听老师看过之后的想法。 两架飞鸢一前一后在高空中极速的飞行。宋无言盘坐在飞鸢背上，灵炁鼓荡，体外三寸一层淡淡的紫色薄膜，将劲风挡在了身体之外，赤子的长袍没有一丝异状。而小若因为没有修行“组字灵印“，无法在体外建立结界，在用灵炁驱动飞鸢时，又没有多余的灵炁可以逼出体外形成防御层，做到老师那样轻松自若，所以只好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 飞鸢速度极快，对驾驭者的灵炁要求不高，过多的灵炁反而会让飞鸢承受不住，是一种方便灵活的飞行工具，但却对乘坐者缺乏必要的防护。 “你可以试着飞低一点，慢一点！那样你会好受些！”宋无言对小若传音。 小若紧闭着嘴巴，降低了飞鸢的高度，但却倔强的紧紧跟着老师的速度。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到达了这次飞行的目的地，点苍山的北麓的落月潭。 负责监视的人员看到赤子大人亲自驾临，急忙迎了上来。不等他说话，宋无言问道：“持续多长时间了？”他盯着裂隙的位置看着，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 “小人吴青弋，见过赤子大人！”随即又向粽子一样的程芊浥点头致意，继续说道：“廿七日，小人在落月潭东岸的余夏镇听人说起落月潭北岸凭空出现裂缝，其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因害怕是魔族作祟，就赶过来查看。后派人走访，找到第一个看到裂缝的牧童，确认的最早时间为廿六日巳时初，现在是未时三刻，已经超过了14个时辰。”吴青弋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 “裂隙有扩大的迹象吗？”宋无言远远看着离地三寸处尺许的裂隙问道。周遭三尺的植物都变得焦枯，和四周植物的绿色泾渭分明的区分开来，裂缝中持续的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像极了自己施展出来的雷系法术的声音。 “没有！不…不太清楚！”吴青弋不太确定的说道，“周遭的植物枯萎之后，范围就没有在继续扩大，地面上的裂缝也没有继续扩大。至于裂隙，嗯，小人没有看出裂隙在扩大，或者裂隙变化极小，小人没有发现。” “那就是说也没看出来裂隙有缩小的迹象喽？”程芊浥抢先问道。 “是，也没有发现！”吴青弋摇摇头说，似乎对于自己没能肯定的回答赤子大人的问题感到十分的不安，于是继续补充道，“小人试验了这个裂隙对活物是否有影响。” “噢，不错，结果呢？”宋无言赞赏的问道。 吴青弋仿佛受到了鼓励，说道：“小人将一只鸡抛到裂隙三尺范围内，鸡的羽毛色彩变得暗淡，脱落，鸡也和那些草一样，最后变得干枯，仿佛被一瞬间吸走了所有生气。” 宋无言慢慢的向裂隙走过去，“你们不要过来！”他想要近距离的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一切。他从心底感到，这是一个危险的兆头。如果这样的裂隙继续出现，或者更大的裂隙出现，甚至出现在生灵密集的地区，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师，小心！”小若大声喊道，她非常担心老师会被裂隙伤着。 “赤子大人，不要靠的太近啊！”吴青弋害怕赤子大人就像昨天傍晚自己扔过去的那只鸡遭遇一样的危险。 然而宋无言走到裂隙周遭枯萎的植物边缘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枯草，一股奇异的力量迅速的缠绕到伸出的食指上，手指中的生机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迅速的流出。、 程芊浥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不小心吓的喊出声来，惊到了老师。 而吴青弋两手紧紧攥的青筋暴起，准备随时将赤子大人拉出来，昨天傍晚被自己扔进去的那只鸡惨状被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宋无言站起身来，“者字灵印”瞬间发动，业已枯萎的手指转眼间便恢复原状。 “诸色众相，万物有灵，皆！”宋无言低声念道，心印结毕，瞬息间，灵识将尺许的裂隙笼罩在内，宋无言静静的感知着裂隙内的力量。 程芊浥惊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能塞进一颗鸡蛋。裂隙居然可以从老师身上吸走生机，而老师居然能举重若轻的撤出手来，还能瞬间让枯萎的手指复原，太匪夷所思了。 吴青弋更是如傻掉一样，“这就是赤子大人吗？强大到让自己只能去仰望的赤子大人！”吴青弋被亲眼看到的事情深深的震撼着。 其实他们不知道，就在刚才，宋无言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相信，如果有更大的裂隙，自己也很难安然脱身。 宋无言的灵识感应到裂隙边缘处狂暴的力量波动，“不对，是时光的波动！这是时光裂隙！！时光之力还在不停的撕扯着裂隙！虽然扩大的很慢，如此看来，这个裂隙也不是一出现就是尺许，肯定是由小及大，最近才被发现而已。”这次可能真的有麻烦了，而且可能会摊上大麻烦！时光裂隙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里可能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