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女心中的悲哀
穆心禅见事不可为,又见云宝等人也已经被带向妖冢的方向,自己也就想着脱身!然而郎谭却是对他死缠不放!穆心禅心头火起,运转兵字灵印,周身的剑气流转,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剑刃,隐隐风雷之势,向着郎谭斩了下去。 凌厉的剑气压迫的郎谭吞灵枪掉落到地上,浑身黑色的魔炁都自动分向两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见初将云宝和小米送到了妖冢,见念出和一些日常随从父亲修行之人虽然都是身上带伤,却并无大碍,就知道有些在此的修行之人肯定也被神皇强行结下血契,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现在那些人应该都已经杀向枯月崖了,也就不再为他们担心! 她放心不下穆心禅,嘱咐了白念初和云宝几句,便折身回去找穆心禅!赶到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穆心禅巨剑斩向郎谭! 再看到穆心禅身上的伤痕,她就知道是此前郎谭步步紧逼,穆心禅容让之后,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心中虽然不忍,却也不想阻拦,也实在来不及阻拦! 她闭上眼睛,不忍看郎谭丧身穆心禅剑下! 就在凌厉的剑气斩下的一霎那,郎谭的心中一阵清明,他看到了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穆心禅,看到了不远处不忍心看的白见初,看到了青丘山上的血腥场,魔化之前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江水蜂拥而出,他立时就明白了眼下的局势,心中一丝悔恨!只是对于穆心禅,他的妒意不减,反而更盛! 穆心禅也突然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丝清明,心中疑惑,但却也收不住剑势!正在这是,突然一道黄色的影子闪过,一头巨大的黄鼠狼将郎谭撞飞了出去,而自己却被斩掉了前后两爪,浑身抽搐之下,变回了黄玄内的样子。 “不要杀他!这不是他的本意!救救郎谭!”黄玄内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郎谭的那丝清明随着他离开穆心禅灵剑笼罩的范围,也渐渐的消去,无尽的黑暗再次将他笼罩!然而亲眼看到黄玄内为救自己,生死不知,仍旧让他痛苦不堪! 在那丝清明的灵识再次被黑暗包裹之前,他奋力的挣扎着,痛哭的嘶吼,满口的獠牙突出,甚至刺破了嘴唇,鲜血直流。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只是片刻之间,他再次无法抗拒神皇的力量,招手取回吞灵枪,就要向穆心禅追去。 而穆心禅和白见初早就趁着他挣扎的时候,带着重伤的黄玄内急速的向着妖冢而去。 途中,白见初突然看到两个孩子被一头巨大的龙龟驼在背上,龙龟的脚下尽是些断裂的尸体,整个龟身如同被泡在血水之中,龟背之上,血红的水幕包裹着那两个孩子!它奋力想要突破重围,然而在一群魔化的水家族人围攻下,已经是伤痕累累,更是有不少的水家族人爬到他的身上不停的撕咬,怕是用不了片刻,也就连同上面的孩子一起没了性命。 “心禅,救救他们吧!”白见初不忍心看那两个孩子就死在水家众人的围攻之下,说道,“那两个孩子是玄昌和玄青的儿子,是玄万纪的孙子!” 白见初不知道穆心禅的心思,毕竟玄家父子对他颇为不善,玄万纪就算改头换面之后仍旧是时时跟在后面,如果这时不说明,等到救下之后,万一穆心禅心中存有芥蒂,该如何是好! “两个孩子而已,那些事和他们无干!”说罢,穆心禅手中灵炁化成两天绳索,向着龙龟背上的两个孩子缠绕而去。 那龙龟似乎也感到有人要救孩子,也就主动撤去了背上的水幕,并奋力的将周遭的人驱散,又将攀附在背上的几个人用嘴撕扯了下来,直到背上的两个孩子被绳索套住,才不再管周遭那些重新围上来的族人,昂首对空点头,低声吼叫了两声! “叔祖!”两个孩子被绳索吊在空中,向着地面上耗尽了力气,被愤怒的水家族人撕碎的巨大的龙龟喊道! “那应该是玄万纪的弟弟玄千秋!他在族中一向不怎么露面,应该一直没进入灵池修行,是以并没有落入神皇的全套!他和我们遇到的苍伯贤倒有些类似,不怎么热衷修行,然而天赋却是极高!”白见初的心中仍旧担心穆心禅心中存有芥蒂,是以轻声的和他解释,说到后来,却是越发的伤心。 “心禅,这场祸乱,妖族难逃其咎!但我在其中,也颇多罪愆!若不是我隐瞒郎谭受伤的事情……” “你不用自责!凡事自有定数!非你一人之责!“穆心禅来自后世,更清楚这场祸乱!先前发生的是事情不过是老师口中引发后世一些小变化的缘由,现在才是引发后世出现时空裂隙的根本原因!他现在也明白,老师送自己过来的时候,将时间点做了适当的提前,就是为了给自己时间以发现祸乱的根源!事情到现在,应该也就是到后世对应的时刻,只是不知道,老师那里现在又是怎么样一副情景! “那老师和芊浥师妹那里……“ 提起老师和师妹程芊浥,穆心禅不由自主的想到更多的人,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没事的!只要我们这里消除了神皇的祸乱,他们自然也就没事了! 说完,两个人便都陷入了沉默,向着妖冢的方向飞去。 虽然穆心禅这样说,但是他的那一声深深的叹气和口气中的不确定让白见初充满了愧疚!即使到了现在,穆心禅仍旧对自己不忍心埋怨,然而越是如此,自己心中就越是难过! 就算有朝一日,消除了神皇的祸乱,整个妖族几乎荡然无存,活下来的也要为妖主和族人的罪过承担罪责吧!一个破败不堪的妖族该如何收拾,又将如何在神灵大陆上立足都是无法避过的问题!到那个时候,自己妖族的身份,自己这个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帮凶,一个罪魁祸首的人,穆心禅的老师因为自己,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磨难,又怎么会原谅自己!到那时候,自己岂不是又要让穆心禅两难?从一开始自己出现在他身边,就注定了这种让他两难的处境,而自己的两次梦境,都是无疾而终,也许都已经说明了问题:自己注定和他没有结果! 想到这里,白见初看看穆心禅坚毅的侧脸,看着他已经不再仅仅限于双鬓的斑驳白发,心中的酸楚如同潮水一样漫过,迎着冰冷的寒风,只觉得浑身如同冰窖之中,原本感觉不到的寒冷感觉却在心中蔓延,冷的让人发抖。 “不用担心,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穆心禅清楚的听到白见初轻轻的啜泣声,他明白其中的缘由,想了片刻,才出声劝道!他将手按在胸口,感应着胸前的归径玉牌,心中暗自下着决心:神皇祸乱平息之后,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留下来!再怎么着,自己对于时光带来的影响都不可能大过神皇!
“嗯!“白见初紧咬着嘴唇,然而却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灵羽上尚有重伤需要照管的黄玄内,而穆心禅也带着玄承勋和玄承稳兄弟两个,她恨不得现在就跳到穆心禅的怀中,让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让自己现在如同飘萍一样的心有一丝的依靠,能够感到一点点温暖! 白弻士化作人形,将昏迷的郎德实和栾宁两个以及带回来的魔族众人放在地上,自己也累得踉踉跄跄,强自支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算得这里的主人,怎么也不能就丢下所有事情不管!再者,族人多数陷于神皇圈套之中,也需要有人可以主持族中的事务。 欧阳朴从背后一把搀住白弻士,说道:“莫要强撑!凡事有我!“ 一句话让白弻士更感愧疚,嘴唇颤抖,说道:“太素,全都怪我!我早该将苍源和郎谭在白石城行窃之事告诉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我明已经知道神皇就在山腹之中,却仍旧没能及时传讯于你,却……却……却…….” 白弻士再也说不出来,归根到底,此事和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而妖族现在沦陷,之后天下又怎么再有容身之地! “此事再莫提起!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反增祸患!如今妖族只有你能担起重任,你要为妖族今后着想!我想苍源也必定有他的理由,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也不想事后,你连同妖族还要再被诘责! 我也会尽力圆寰,让知情之人尽量不要再说,也好给活下来的妖族留条活路!“ 欧阳朴想得却是妖族经此一难,事后必然会被百般诘责!但活下来的毕竟都是些无辜之人,知情的也唯有苍源而已,不应该让残存下来的妖族为此承担所有的罪责!雪中送炭之人不多,但落井下石者却是比比皆是,到时候妖族没了活路,难保不会出事,自己的老友作为仅存的青丘山巨擘,也难免更加焦心! 白弻士本就有这样的担心,见老友这时点明,又愿意帮忙,心中自是感激! “太素,你看他们两个可还有救!我们能不能寻出一些办法,救救我这些族人!” 欧阳朴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抽空看了昏迷的郎德实和栾宁两人!两人体内已经渐渐生出魔核,就此看来,他们已经和魔族无异,再难逆转! 看欧阳朴沉默不语,白弻士也知道此事颇为麻烦,但仍旧抱着希望问道:“你能否帮我问问石粟大祭司,还有刚才来到的那位瞿昙大师,他不是可以净化魔族的魔核?” “欸,权且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