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戏霸与反戏霸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二月初,巳亥年春节以至,马上丁微此身的变化就要经过一周年了。,恍惚中她早就忘记自己曾经的模样。 过年那天是立春,初一是春节,这种双春联袂而来的日子,商家果断爆炒,身为商家的丁微的几个平台同样跟着玩促销活动。因此对于春节不能放假的员工只能在工资上补偿的同时只能决定日后补假。 每逢佳节倍思亲。 之前的节日,都不是春节这种催人团聚的节日,即使是中秋也有人在外拼搏,那时候同样在外拼搏的丁微没有任何的感觉。 然而,到春节了,所有没有被强制留下的人都匆匆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当回家这两个字无比的清晰的出现在丁微面前的时候,丁微不能生气,不能反击,不能阻止,能做的只是躲开到一个角落,独自看着自己。 唯一在血脉上有关联的亲人丁巧兰向丁微发出过节团聚的邀请,被丁微支吾的搪塞过去,唯一的理由就是双春促销,忙忙忙!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自己办公椅上无聊到左脚踢着右脚玩。 丁巧兰的话语依旧刻板僵化,一张嘴就是各种大道理,但是在此时此刻丁微不再觉得无聊不再觉得冷漠。 “去我家吧?”邱木兰邀请。 “不去,你家里太温暖了,会把我烤坏的。”丁微说道。 邱木兰不再劝说。越是反衬对照越是伤害。 然而来自梁定山的邀请,丁微无法再用什么理由拒绝,这一年周成仁的徒子徒孙们都聚了过来,一起过年的同时也为周成仁二月十六日的生日做准备。虽然人聚的多,但是这一年过的非常安静。而丁微在这过年七天里就是贴身照顾周成仁的起居。 说是照顾,其实大部分的事情都由一直照顾周成仁的阿姨负责了,丁微的照顾其实就是二十四小时陪在师父身边而已。 这七天的时间丁微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情,甚至连电话都关机,只是安安静静的陪在师父身边,有些伤感的看着这个曾经强大的生命慢慢走向生命的尽头。 生死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门功课,是的,是最重要。因为只有通过生死,才能知道什么才是生命,什么才是活着,人才能尊重生命,懂得生活,珍惜生活,才会去努力生活。 祭祀的本质就是生死教育。 这七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丁微也会思考,即使自己再强大,自己也曾死去,也将死去。 每个人生下来就是在迈向死亡。 生前不存在,死后归于虚无,只有生的这短短的几十年才算是有意义。 可是如何让这生变的不白生? 最成功的无非就像那些伟人,在死后还有人不断的扮演他们,就像是他们一次次的活了过来。或者就像是那些伟大的艺术家,他们的东西会一次次的出现在人们的记忆里。 道家和释家修长生,想让自己活得更久,这更久比起死后那永恒永久的虚无也是短暂的花火。或者让人摆脱对生死的执念,以更高的思维角度看待问题。 儒家的长生,是让自己的功业镌刻在整个民族记忆里,行为习惯中,词汇文章中。只要这个民族的文化还活着,他们就一直活着。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所以儒家的想法对于精英们有着更加现实的诱惑。 七天后丁微归来,她知道她此生的目标了。 如果只是为了席卷更多的资源,塑造自己的势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让自己实现财务自由等等这些为目标,现在她只一年的时间基本上算是目标小成,最起码她不再是别人可以随意忽视或者摆弄的旗子了已经开始往棋手身份迈进,但是把生死的课题摆上来,这些目标还是小气了。 像师父努力一声,他死去时一门为之心痛,武林为之惋惜,已经算是大部分人难以企及的高峰了。 如果像镇番和麦克那样,在死去的时候全世界的粉丝都为之伤心,在其后的日子里还不断的被人提起。 当然早死那样的结局不要,其他的还是很惹人羡慕的。 崔亮的归位,让丁微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同样给了丁微更多的时间思索自己的未来。 接下来是要开始努力成就自我的时候。 当丁微褪去那身资本家大老板的面容后,立刻让人觉得亲切不少。最起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人就受用非常。 趁着中间十天的时间,丁微要完成两件工作,第一件就是先来施策的剧组报道,试装和试妆,探讨一下剧本,试一下场景和一些戏份,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这个时间大概得两天时间。 现在还有这种电影厂留下来的做派的导演已经越来越少了,绝大多数的剧组是,演员不到自己戏份开始那一天是不会到剧组报道的,平时能积极的研究剧本已经算是好演员。 现在底层的演员或者艺人大多数要一个组一个组的赶来赚积分赚自己的存在感。而有名气的演员则需要一个场一个场的用积分和名气换钱。很少有人会有时间去来参加一个所谓的戏前讨论会之类的东西,也很少有导演会这么干。只有在那个经费拮据的市场经济电影厂时代,演员都是厂里的员工,属于国家的,才会有时间有毅力,为了省钱和提升拍摄效率,在拍摄前开大量的会议,甚至演员之间配合着就把剧本过了一遍再去拍。 因此当我们从各种炒作的光环跳出来回头看,整个华语电影历史,品质最高的电影其实是出自中国电影厂那最辉煌的时期。当然那时候虽然钱上拮据但是在用人上却非常奢侈。在老电影里,只要能出镜的都是电影厂的员工,不是演员就是真正懂得表演的行内人,试想一个车前爬过去的乞丐都是专业演员的电影吧。 那个物资贫乏但是人力丰富的时代注定一去不返了。电影厂的时代其实其模式本身就是电影工业化的思维制作方式。因为他在资金拮据的时代为了节省资金设计了很多规定,本身就符合资本社会无论是电影工业合适其他工业的思维——控制和降低成本,提高和开发利润。
可悲的是当一群人反抗电影被电影厂把持,自己自筹资金玩的时候,同时也把电影厂里许多宝贵的经验给抛弃了,以至于到了如今影视业十分发达,热钱充沛的时候,想要塑造产业工业化的时候居然去找外国人,学习外国先进经验。外国的除了视效技术更加现金意外,其他工业化的内部制度流程和思维还都是老东西,而许多东西在电影厂时代咱们就实践过用过了。 这种凡事都是外国的对,哪怕自己有也是没有的心里,大概是出于反叛者不想证明被反叛者有些事正确的从而被人认为自己的反叛是错误的心理。 而施策要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点,他的资金实在不多,必须把大量的工作放在前期花钱更少筹备期上。 如果在拍戏的过程中某个演员因为觉得这样死更哲学,他觉得有一枪崩了对方的心思。无论是这样改真的好,还是更哲学更合理,只要你没有提前打招呼或者跟整个剧组沟通,在拍摄的因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想要这样改那样改,那都属于戏霸。 因为很简单,剧本早就给了,有意见早提啊,开始拍了又灵机一动了,又哲学伟大了,这除了浪费资金之外更加证明这货很大可能之前根本没有看剧本琢磨剧本,大量时间去用来圈钱去或者玩去了。 所以某个伟大的星星导演兼演员在他自传的电影里已经表示出他在演路人甲到时候就有了成为戏霸的潜质。 不要扣着为了艺术的帽子装无辜。 然而现在绝大数的人都是发了剧本之后,好演员在家里自己琢磨戏,然后到剧组了之后直接开拍后发现,对面演员琢磨完全跟自己不一样,于是又得各种调整磨合。最后就是不知道谁妥协谁了,演出各种剧组宫斗。 真正好的戏,是不存在某个演员突兀的技压群雄,整部戏成为他的舞台。他突出,他耀眼,是因为故事里他突出他耀眼,而不是演员本身。好电影是完美的均衡和谐。 任何一个一下子让人不经过对比就觉得这里好哪里好,多好多好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事还是电影,全部是异类,剑走偏锋只求表现的异类。 这就像是筷子,在没有刀叉对比观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种发明多么惊艳巧思,这就是他足够的均衡完美和谐,当初别人见到第一个用筷子的人大概反应也是哦一声,而不会多么经验,然而几千年下来,这一生哦下的东西依旧没有淘汰。 所以很多艺术其实本质是异类之术。 总之施策这个为了省钱而想的各种招数,也只能在一些不出名的艺人身上用一下了,能让丁微这么配合,他也是喜出望外,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丁微戏霸本质。 各种想法乱飚,总喜欢临时改变主意,去尝试的人,无论他有多么艺术家,他都是戏霸。 还好开了戏前会,否则这点钱说不定就被这位大小姐给任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