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乔老爷（2）

    《江湖美人》之《潜龙勿用》第49章小乔老爷（2）

    羊士谔仿佛被电击一般，失控的理智渐渐恢复过来。他将怀里的薛涛的软软的腰肢缓缓地松开，喃喃地说：“郑拾遗呀郑拾遗，我好糊涂啊好糊涂！我真是鲜廉寡耻，禽兽不如啊！我愧对于你呀，郑公！”羊士谔忙向薛涛陪罪，说自己酒后失态，多有得罪，恳请夫人宽恕。这一戏剧性的变化，反而使薛涛哭笑不得了。凭心而论，羊士谔风流倜傥，的确使她芳心暗动。尤其是真情流露，更令她魂不守舍。但见羊士谔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她也只好静下神来，说：“大人醉而不乱，真君子高风也！”羊士谔更是羞愧不已。薛涛说：“为纪念大人的君子之风，把这泉水改名为君子泉吧，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这就是“君子泉”得名的来历。

    后来，羊士谔派人将薛涛送到了成都，居于浣花溪。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羊刺史一心一意追求薛涛，无意间为自己的跟班和薛涛的丫鬟小红之间创造了相爱的条件。这小红丫头情窦初开，决意和有妇之夫的跟班做妾。但跟班家里的黄脸婆不答应。跟班是靠她娘家的关系才到州衙里上班的，所以，老婆叫他走东，他不敢走西，叫他捉鸭，他不敢抓鸡……因此，两人的爱情注定了是个悲剧。在羊士谔送走薛涛的时候，薛涛的侍女小红恰巧到老地方去幽会情郎去了。

    小红回来，不见了主人。依靠跟班在公务活动过程中捞点外快来接济她，两个藕断丝连，时常约会。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被黄脸婆发现，娘屋的人出面扎起，跟班立刻下岗，回家做全职“趴耳朵”，小红失去了经济来源，不久，沦为乞丐。妓院的mama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就让她到丽春院里去上班。

    小红毕竟是薛涛熏陶出来的丫鬟。在短暂的卖笑生涯中，她善于抓住机遇，加快发展，就在紫州第一富翁乔老爷来玩的时候，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乔老爷摆弄得舒舒服服的，这乔老爷就成了她的常客，他出手大方，听说家里虽妻妾成群，但没有后嗣。小红有了储蓄，悄悄和跟班再续前缘，也不知和哪个相好的怀上了，就对乔老爷说是乔老爷的种，索性就在紫州和乔老爷结了婚，果然生下一个儿子，就是小乔老爷的祖先。

    小乔老爷的身份特殊，但他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之后无疑，因为自古在欢场出入的人，大抵非富即贵。要考证他的姓氏颇费周章，我们就不必深入研究了吧。但老乔老爷家确实是大富豪，这乔家也继承了富贵人家的子弟的一代不如一代的光荣传统。到了小乔老爷出世的时候，家道已经衰微了。小乔老爷虽然也读了几年的私塾，但学问毕竟不高。他打肿脸充胖子，硬说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事莫事就爱炫耀他的学问。所以，当有人革了他的命的时候，就把他从城里下放到了我们北山镇边上的农业社作为反动分子监督劳动改造。

    小乔老爷其实是很可爱的。尤其是有许许多多的小朋友拥戴他。只要他一到茶馆里，就会买一点花生和葵花籽之类的东西来，捏在手里。他编了几句顺口溜，让一群孩子在他面前念，可以过过被歌功颂德的瘾：

    博古通今，本乔老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孩子们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后，纷纷跑到他的身旁，等着从他几天没洗过的手里分配花生米或者葵花籽。一边吃，一边奶声奶气地喊：

    普天之内，惟我独大；其余众生，都很低下……

    如果哪天喊得小乔老爷高兴了的话，他还会现场表演一番。讲一讲三国的演义故事，或者水浒的英雄传奇，最能吊孩子们胃口的还是摆孙悟空的龙门阵，于是乎他在孩子们的心目中，成功塑造了个人崇高的形象，深受崇拜。他讲故事的开场白，常常是这样的：“出口成章未可轻，开言做对动人情。天下文才共一石，曹子建个人占八分！我是曹子建转世，不，我乃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来，比曹子建还高二分。李太白、杜子美见我要作揖，苏东波、陆放翁见我要磕头……我小乔老爷把天下的文才占完啦，除我的文章之外无文章，除我之外无文人……我下派到你们这些穷乡僻壤来，算是上帝对你们的恩惠了。”

    他不会劳动，给人一种迂腐、轻狂的形象。他靠哄骗小孩子满足自己的虚荣，也靠大言不惭在成人那里获得自我感觉良好的满足。他的拿手绝技就是先咋咋呼呼，把你的灵光给退了，用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把你吓个半死，再对你说，别怕哈，这算什么，只要有我在，一切迎刃而解，屁事没得。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说谁对谁就他妈的对。天当棋盘星做子，谁人能下？地是琵琶路为弦，哪个敢弹！呵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潜龙勿用》第50章小乔老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