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会谈开始
随着国社政府的组建，有关驻军及关税的谈判也总算是可以开始了。中文 与此同时各省都督的通电支持，还有在福建湖南广东等地的胜利也让列强相信严绍的确有能力控制住中国的局面，使得这个原本混乱不堪的国家重新恢复秩序… 于是对和谈的事情英美等国也都变得有兴趣起来，唯有日本依旧有些不情愿，但碍于这时中国国内对日货的抵制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口出狂言了。 虽说民众的抗议通常都没什么大用，但在彼此双方都有兴趣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起到推进作用的。 “………谈判将会分为两部分，一个是驻军，另一个则是关税，根据原计划，这两部分的谈判都会同时进行，至于谈判的代表团长则将由现任的外交部长陆征祥及副部长顾维钧担任，另外实业部财政部和国防部等也都将派出专员参与谈判…” 给严绍倒了杯果汁，伍千秋在旁边解读道。 “会议将会于9月1日开始，上午谈驻军的问题，下午则是谈关税的问题…” 这个时候严绍的总统府还没建出来，严绍也不愿意到袁世凯曾经住过的地方，所以他在城外的庄园也就成了临时的总统府。尤其是宅邸内的会议室更是变得和整个的总统府没什么区别。 至于外交部，说真的严绍的口袋里还真没几个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最后外交部的位置也只能由原北洋的人继续担任。不过副部长却是严绍直接提名的。也就是那个顾维钧… 虽然这个时候顾维钧只有20多岁，但他参与巴黎和会的时候也不过才30岁出头而已，距今只有6年的时间。严绍对他自然很是期待。 对严绍提拔顾维钧做副部长，政府内部到是没什么人不满。 说实在的，这个时代的中国外交官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没办法，谁叫中国国力贫弱呢，那些外交官签订的10个条约里至少有9个是丧国辱权的，走到大街上都会被人指责鼻子骂，政府内自然也就没几个人愿意干这行。 对此严绍到是很理解。毕竟外交官窝囊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背后的政府。政府给力，他们自然也就跟着给力，可如果政府窝囊的话………你责怪他们又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中国的国力又弱。就连硬气的资本都没有，自然就更别指望他们这些做外交官的能硬气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对这次谈判包括陆征祥和顾维钧在内的许多外交官员都憋了一口气，毕竟这次可不是丧国辱权而是讨回权益。每个人都是极为认真。就想着能在谈判的时候多讨回一些来，这样将来自己走在大街上也可以挺直腰板… “这就行了…”严绍笑了笑。“甭管谈多久，能开始谈就算是一个好的开头，对了，还有什么消息吗…” “福建方面来电，当地的局势已经控制，萧师长希望能尽快挑选出人选来送过去组建新的省政府，另外许崇智的行踪也已经查明。似乎是在福州乘船带着部下往日本跑了。河南湖南和广东也都有消息传来，全都是些捷报。负责河南战事的柳师长来电说白狼军已经被逼近死角，逃不掉了，最迟三天就可以解决战斗，湖南和广东的战事最快一个星期，最迟半个月内也都可以结束…” “到全都是些好消息…”摸了摸下巴，严绍看了看手里的规划图。“这么说的话，我手里的这个最多也就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了呢…” 尽管对严绍手里的那张规划图很有兴趣，但伍千秋还是强忍住了心思。在严绍身边跟的久了他也知道了许多事情，比方说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知道的少一些… 不然就算没什么性命之忧，怕也没前程可言… ———————————————————— 并不清楚伍千秋的想法，严绍还在看着手里的规划图，这方面可是他过去一个多月的心血，尽管只是一个初步的规划，但却是未来整个中国的基础… 9月2日，在福建局势开始稳定后，国社政府宣布取消福建都督的职位，取而代之的则是省长一职。 新任的福建省长由现年47岁的原福建省咨议局局长闽军政府民政部长高登鲤担任，对此福建地方自然是十分拥护，本来他们还担心跑来了外省人，现在总算是可以安心了。而高登鲤本人原本就是搞教育的，自然也不在乎自己这个省长就连一个兵都指挥不了，再加上入闽的国社军对民众秋毫不犯，比原来的闽军军纪都要好上一些，地方士绅百姓对其都不怎么抵触，所以福建的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 另外湖南和广东的进度也要比预计的还要快上一些，就在高登鲤开始上任的第二天，国社军便攻陷了长沙，原湖南都督谭延闿逃亡，方向也是日本，不过在长沙及周边地区还有不少的残兵，所以现在那边正在清理局势。 相比较湖南和福建，广东方面就显得比较难啃。 毕竟那里是国民党的大本营，而且还有大批的日式装备，再加上又被日本军官训练了几个月，战斗力多少比原来提升了一些，广州足足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拿下。 而随着广州的光复，国社政府直接控制的省份已经达到了12个。 至于国民党？在失去了广东等省份后，在大陆的势力虽然不能说被连根拔起，但也没多少实力可言了… 当然，还有一个白狼军不能忘了，不过事实上在长沙光复的同一天，白狼军的残部便已经在河南一个叫瞎子山的地方被歼灭了，匪首白狼据说是死于流弹。也有说法是死于背后的黑枪。 然而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死了却是一个事实。 在剿灭了白狼匪军后，前线的将领还曾请示过该怎么处理白狼的尸首，毕竟这段时间来白狼军可是把河南祸害的够呛。 不过对严绍来说人都死了。也就没必要继续拿尸体出气了。何况当初如果不是严绍利用白狼的话河南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从某种角度上讲如果说白狼是凶手，那严绍他们便是帮凶。 所以严绍便给前线的将领回了封电报，让他们找地方埋了了事。 至于已经抓获的白狼匪军，则是在进行过一番审讯后全部关押起来。 未来的中国基础设施，尤其是铁路和公路等交通设施的建设将会是非常重要的，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帮不要钱的劳动力。无疑可以提高速度并降低成本，至于他们吗… 这些劳动就当是对他们过去过错的处罚吧… 而随着前线获胜的消息不断传回，英美等国对国社政府的期待也比原来高出许多。受这种情绪的影响。有关驻军和关税的会谈也有了较大的进展。 其中进展最大的就是驻军… 考虑到如今中国的局势，尤其是北中国的局势日渐平稳。而欧洲那边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各国似乎的确没有必要把数以千计的兵力浪费在北中国，尤其是许多国家在中国的驻军其实就只有几十个人的情况下。根本就是在浪费资源… 所以在经过了一部分的洽谈后。除日本外，几乎所有国家都愿意将在北中国的驻军减少到一个象征性的数字，以此作为对国社政府的善意和废除厘金的回应。 至于日本人… “很抱歉，但是根据协议，如果日本政府自己不同意的话，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们减少在华的驻军数量...”瞥了眼从会议开始到现在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的日本公使，美国公使耸了耸肩膀后对着陆征祥和顾维钧道。 列强当中美国对日本的警惕性可以说是最高的，再加上其他多种原因。自然也就比较亲近陆征祥等人。 “没有关系…”陆征祥笑了笑。“只要贵国愿意对我国表达自己的善意就可以了，至于日本吗………我们本来也没怎么期待…” 作为原北洋政府的一员。陆征祥对日本人与严绍之间的恩怨可说是知道的很清楚，自然知道在这件事上根本无法劝说日本人。所以在会谈的时候陆征祥和顾维钧等人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其他国家身上，对日本直接就是无视，这也使得日本人十分恼火。 为了阻扰会谈的成功，在会谈开始的这段期间日本公使还在不断游说其他国家，希望他们能维持原有的立场。不过在这件事上法国政府已经答应严绍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法国都将会把在华驻军减少到一个象征性的数字，美国与严绍的关系也是十分不错，所以也跟着同意了，至于英国？ 英国人在这个问题上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欧洲的局势已经牵扯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再加上严绍又愿意以厘金作为报答，伦敦方面扭扭捏捏了一番后，也就点头答应了。 没办法，对他们来说与严绍本就因为北洋的关系而有些隔阂，虽然大英帝国并不把国社政府这个依旧带有一定军阀性质的政府放在眼里，但英国在中国毕竟有着一定的利益存在，也不希望让彼此双方的关系变得更差，最后让法国人有了可趁之机… 如果不是这样，英国人几乎不可能在这上面低头。 至于德国人… 本来德国人的态度到是很暧昧的，不过在严绍与德国公使详谈了一阵，说着要把部队扩充到六十多万人，稍稍欠缺一些军械后，德国人的态度就立刻发生了转变… 六十多万人，算上备用装备，这笔生意可是大的很。 而且严绍也只是要求在北京周边的驻军撤离，并没说让德国人把在青岛的也撤了，德国人自然没什么好不愿意的… 到是俄国人显得比较麻烦，虽然是传说中的‘战斗民族’。但是俄国人的狡猾和贪婪也是出了名的。刚开始就狮子大开口要求严绍把在外蒙的驻军给撤了，否则便绝不可能在这方面上让步… 显然俄国人是想在严绍的身上把没从袁世凯身上讨要回来的东西拿回来。 问题是严绍好不容易才把外蒙夺回来，又怎么可能为了驻军的问题再把外蒙给卖了？ 再加上俄国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严绍也没法通过贸易的方式进行收买，所以双方闹的很不愉快。现在唯一站在日本人这边的就只有俄国这个日俄战争时的老冤家了，不过对那场05年的战争他们似乎也没忘怀，所以彼此很有点不对付的意思。 至于其他那些只驻扎了几十个人的国家… 三五十个人本就已经是象征性的数字了，他们的意见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 和驻军方面相比，关税就显得困难的多了。 毕竟列强在中国驻扎的军队再多也不可能产出金子来，反而会浪费掉不少的资源。但是关税就不同了。对列强来说关税越低他们的获利也就越大。 在这点上除了对华贸易只占了0.6%和贸易项目大多都集中在军火上的德国人外，其他几个国家的牙关都咬的比较死。 陆征祥顾维钧还有财政部的梁士诒等人提出的是在现有的值百抽五基础上，增加5%的附加税。奢侈品最高为30%，另外每隔三年修正一次… 在关税问题上英美日三国最有发言权（1921年在太平洋及远东问题总委员会顾维钧提出关税自主的时候，反对的最厉害的就是英国和日本），德国俄国稍差一些。法国最少… 而在会谈上。英美日等国均提出不同方案，但大体承认5%基础上附加2.5%，奢侈品加5%的原则，双方差距较大，会议也就陷入了僵持阶段。 也是在这个时候，陆征祥和顾维钧等人也暗暗佩服起严绍坚持要把两件事拆开来谈的决定。因为从现在来看关税问题无疑是谈的最困难的一个，如果真的要把两个问题捆绑在一块谈的话，怕是两个问题都要被拖上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关税问题事关重大。也是外交部能否扬眉吐气的最后机会，所以在会谈的时候陆征祥和顾维钧等人也是据理力争。 万幸的是这个时候中国的外部环境要比历史上好出许多。法国和美国就不说了，德国现在正眼馋着大笔的军购，再加上对中国出口的又大多都是免税的军火，态度并不强硬… 唯有日本英国和俄国要比较难搞… 其中日本的态度最坚决，而在外蒙的企图破灭后，虽然俄国的贸易份额比德国都少但却反而变得难缠起来。与之相比虽然英国的贸易份额比其他国家加起来都多，但是因为取消厘金对英国也有好处，所以态度反到是三国中最摇摆不定的一个… 另外随着会谈的开始公众对此亦是十分关注，那些报社记者更是每天都在会场的大门外守着，希望能抢到最新报道，甚至还有一些民众在会场外进行抗议游行，整个场面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 从车子上走下来，回头看了眼游行示威的民众和拿着照相机不停拍照的记者，陆征祥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等到走入会场后，见英法等国的代表多还没到，陆征祥咬了咬牙对着顾维钧等人正色道。“诸位，不管是外务部还是外交部，从创立开始咱们这些搞外交的就一直背负着‘卖国’的骂名，但是没办法，谁叫国家贫弱呢，实力不如人，这些黑锅也只能是咱们这些搞外交的背着…” 说到这里，陆征祥在顿了顿后继续道。“但是现在咱们背负着举国重托，外部环境又是前所未有的好，如果还不能谈出一个让所有国人都满意的结果出来，那咱们就都自我了断算了，省的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 听到陆征祥这么说，顾维钧等人都沉默了下来，心里也都赞同起陆征祥的话。 他们这些搞外交的过去虽然被人指着鼻子骂，但至少还可以用国家贫弱，无力可借来安慰自己。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什么牌也没有，他们这些当外交官的再厉害也没用。 可现在呢？外部环境可说是前所未有的好，手里也有几张像样的牌可用，如果他们这些搞外交的还不能谈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来，那可就真的连一点遮羞布都没有了… 虽然不是外交部的人，但实业部和财政等部的官员还是能感觉到陆征祥等人身上那种悲愤的情感，再加上会场外面隐隐传进来的声响，让他们也不自觉的被感染了起来… 而就在陆征祥等人在会场上打算与英法等国的代表团成员决一死战的时候，严绍则是在自己的宅邸兼总统府那里，和宗武等人研究着手里的一张中国地图… 在这张地图上表满了记号，零零总总怕是有近百个之多… 而在地图的正上方则写着七个大字… 《第一个五年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