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解救
华朝仅有一位长公主,乃是皇上的堂姐,她虽有尊荣,但并无实权,白瑶华把她抬出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看皇后会不会给这位姑姐一点面子。 谁知顾念慈听闻长公主三字,竟微微变了脸色,史氏也出乎意料地没有插嘴。 场面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正在此时,东暖阁外传来了宫女焦急的声音:“王爷,请您在外稍候,皇后娘娘有事……” 宫女尚未说完,就被人推到了一旁,紧接着,房门呯地一声大开,朱修文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母后在办什么事?可要儿臣帮忙?” 顾念慈惊讶道:“你不是去军营了么,怎么回来了?” 朱修文走到宝座前,给她和史氏行礼,道:“儿臣有要事与白瑶华相商,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顾念慈一百万个不信:“她是个厨娘,你能有什么要事与她相商?” “母后,此乃国事机密,恕儿臣无法相告。”朱修文拱手为礼,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正经。 后宫不得干政,尽管顾念慈认定他在说谎,也无可反驳,脸色沉了下来:“修文,不要胡闹,本宫这里有正事,需留她们在宫里小住几日。” “母后,儿臣没有胡闹。”朱修文十分坚持,“等儿臣与白瑶华商议完正事,再把她给您送来,如何?” 这时候放白瑶华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顾念慈自然不愿意,沉着脸不作声。 朱修文并没有强行带白瑶华走,而是加重了语气,对顾念慈道:“母后,军国大事,耽误不得,还请母后顾全大局!” 他把大道理搬了出来,要是顾念慈还不依,只怕谏官都要出来说话了。当然,谏官不会直接抨击顾念慈,只会让朱曦为难。顾念慈想着朱曦,捧着茶盏攥了好几下,终于改变了主意:“罢了,你带她们走吧。” 朱修文马上行礼,带着白瑶华和白宝龄告退,离开了坤宁宫。 顾念慈看着他们离去,抱怨史氏道:“母亲,您先前百般坚持,非让本宫留下白瑶华姊妹,为何修文一来,您就不吭声了?” 因为她很清楚,朱修文看中白瑶华了,打心里拿她当王妃看的!但这话她不敢透露给顾念慈,不报复起来,夔国府可承受不起。史氏避而不答顾念慈的问题,只道:“娘娘,人已经让兰陵王带走了,当务之急,是赶在消息传到白家之前,把找出来!” 赶在消息传到白家之前?顾念慈稍加琢磨,明白过来:“可是,究竟在白虎桥,还是在昙华府?” 史氏把手朝下一按:“娘娘,双管齐下。” 顾念慈沉吟着,缓缓点头,叫进她最得力的一名内侍,低声吩咐起来。 ------------------ 出得坤宁宫,朱修文一把将白瑶华甩上马背,紧接着自己也翻身而上,策马朝宫外驰去。 “王爷,您不管民女的五妹了?”白瑶华大叫。 “有侍卫照应。”朱修文回答着,丝毫没有降低马速的打算。 白马渐驰渐远,把坤宁宫甩在了身后,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闻着朱修文身上淡淡的熏香,白瑶华这才慢慢地静下心来:“王爷,您没带马车来?” “赶得急,顾不上,再说骑马更快。”朱修文说着,甩了个响鞭。 白瑶华奇道:“您是如何知道我们在宫里的?” 朱修文没有回答。 白瑶华想了想,问道:“绿柳去报的信?” 朱修文微微点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 这妮子,怪不得先前直冲她眨眼,真够机灵的,回头该好好表扬。白瑶华抓紧马鞍,把身体朝后靠了靠:“多谢王爷搭救,民女差点就留在坤宁宫,回不去了。” 朱修文微微皱着眉头,心情郁结:“事情大致的经过,本王已经听绿柳讲了,皇后和老太君的目的,本王会派人去查,但本王急需赶回军营,没法照应你,你自己万事小心。” 他要回军营?那皇后该不会等他一走,就又把她抓进宫去吧?白瑶华闻言,心头一紧。 朱修文似乎感觉到她后背紧绷,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你住到兰陵王府去,不会有人敢动你,若是要出门,让李德全派人跟着。” 事到如今,她连皇后到底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也只能先保全自身再说了。白瑶华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朱修文把她送到兰陵王府的大门口,交给了李德全,自己则连马都来不及下,就去军营了。
白瑶华站在镇宅的石狮前,望着那一骑身影,慢慢地挺直了后背。朱修文有朱修文的事情要做,军事国事政事,他的压力,比她大多了。虽绝对有能力保护她,但她却不能不懂事,给他添乱。 她得自救,必须自救。 白瑶华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微微地笑着,跟李德全打招呼:“李公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德全笑着回应:“托白大小姐的福,一切都好。听说白大小姐最近生意很好,活儿多到忙不过来?” 刚才宫里发生的事,李德全还不知道,只是有点诧异,朱修文怎么突然把白瑶华送来了? 他们正寒暄着,侍卫把白宝龄也送了来。 白宝龄显然受到了大惊吓,脸上泪痕未干,满脸惊恐。 她的丫鬟欢喜,大概还在夔国府的庄子上,白瑶华只得让绿柳过来,去把她扶着。 李德全是个机灵人,一看这场景不对,什么都不问了,干脆果断地让人抬来轿子,把她们朝里送。 他对白瑶华本来就挺客气,如今朱修文的心思摆在那里,他更不敢怠慢,跟在她的轿子旁边,恭恭敬敬地问她道:“白大小姐,您是住飞琼楼,还是住嘉乐堂?” 嘉乐堂是朱修文的起居之处,她哪儿敢住,白瑶华忙道:“就住飞琼楼吧,劳烦公公了。” 李德全明知她在轿子里看不见,但还是行了个礼:“白大小姐,您跟我客气什么,折煞我了。” 又来了,她一介民女,怎么就折煞他了?白瑶华想起在梁国的那些日子,李德全的刻意奉承,就满心无奈。不过,她如今身陷险境,却满心迷茫,也许可以利用一下李德全的态度,向他打听一些事情? 白瑶华想着想着,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