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准备入宫
观雨亭上，倚靠着栏杆睡着了的悠云汐在闷热中醒来，看了看身上不知何时披上的云锦毯，顿时失笑，定是然儿怕自己着凉添上的。亭上的确有风，也不至于会着凉吧！固然是不喜自己被当做弱者，可受到关怀的时候总是欣喜的。 正想再眯会，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然儿的声音就响起：“郡主可是醒了？王妃在这等了许久了……” “嗯？”难怪刚才感觉到突兀的气息，然而自觉并不陌生，就不甚在意的忽略了。王府里确实是挺安全的，她乐得安逸是没有错，只是今早她有了准皇后的身份后就不一样了，危险还是有的。 悠云汐啊悠云汐！无论怎样，自己都是没有什么真正的安逸日子的…… 稍想一番，唇角一勾——娘亲，是个很让人心暖的词。忙揭了毯，在起身的同时余波稍稍扫视，寻到记忆中那优雅端庄的人。 “娘亲。”向坐在亭中石桌旁覆着白色流苏镶边棉帛垫的石凳上的人福了福身，落座，“怎么来了这儿？要见女儿差人寻女儿去便行了，累娘亲过来我怎么过意的去，而且来了也不叫醒我……爹爹知道可是会心疼的。” “不知羞！”温婉的人儿脸颊浮上粉云，犹存的风韵明艳不减，“今日怎么看着有些女儿家的调皮了，以往到是缺少了些灵动。” “女儿明日就要离家，不能继续侍奉爹爹娘亲，心中自然是有些愧疚，好在有哥哥在，倒是不缺女儿了。我只是想多看看娘亲的笑颜，也望你少些对女儿的担忧……” “什么不缺女儿，家人稀罕着你呢！跟谁学的话。”双手相互紧握，“明天之后要想再见面就难了，今天我们娘俩就话话家常。出嫁前的女儿家总是要多在娘亲这多了解些世事的。” “嗯。”如果不出所料，怕是要教她关于洞房的事。 每个女子在出嫁前都要了解关于这方面的事，也都是由自己娘亲教的。但是在前世，她对这些除了实战经验，理论上可是非常了解了。 悠王妃摒退了侍女，握着悠云汐的手小心的开口。虽然已为人妇多年，但教导女儿这方面的事还是带了娇羞，倒是给她增添了不一样的风韵。 聊了许久，也换了很多个话题，就算悠云汐刻意活跃气氛想冲散些离愁，娘亲的眼中还是氤氲着水汽，只是忍着不落。悠云汐感受到有娘亲的美好，可惜…… 不过足够了，对于曾经的叶蕊来说，这些奢望都被满足了，又不是再也不见。 “王妃，郡主，将军朝这边来了，脚步很急……”远处侯着的侍女小跑过来说道。 悠云汐正要起身，悠步璃就已经飞身上亭立在自己面前。汗颜！哪叫“脚步很急”，明明是飞过来的！古武中的轻功貌似很跩，不，应该是古武都很跩。改天她也学学，多一门技术就能更好混，与时俱进。 “璃儿！多大的人了，没个轻重，在汐儿面前当哥哥的反要被她笑话了。”悠王妃嗔怪着，“怎么这么晚才回？王爷说你去找皇上了，也要这么久么？” 悠步璃深深凝视着悠云汐：“笑话就笑话吧！以后想让汐儿笑话都难了，能逗汐儿笑也是好的。方才被军中事务绊住，刚闲下就回来了。要午膳了，爹等着呢！今日午膳丰盛，毕竟是送汐儿入宫前全家的最后一餐。今晚汐儿要准备明日的及笄之礼，还要准备入宫，怕是没法一起用晚膳了。明日事情很多，汐儿要有心理准备。” 长长的一段话急急的说完，悠步璃叹了口气。没什么好说了，尴尬的顿了顿，很快地又用轻功飞身离去。 但是悠云汐知道，哥哥的来去匆匆中隐含的是深深的不舍。 “这孩子，今天就这么失了稳重。”悠云汐听到娘亲喃喃的话，收回随悠步璃身影而去的目光，却看到她很快的用手帕拭了滚落的泪。 悠云汐心下感叹，只是入宫，便这般依依不舍、情深情切，她何其有幸，有如此亲人为她担忧。叶贺航带给她的，当她成为悠云汐的时候，大都湮灭了，叶贺航在悠云汐的生命中只是一个笑话。脑海中疼痛的过往只要不去刻意描摹也就不会影响到她了。 现下她只要做好悠云汐，得以有爱，爱她所爱，足够了！ “娘亲，我们还是快些去用膳吧！不然他们可要等急了。”打破短暂的沉寂，哀伤的氛围，搀着娘亲的一边，缓步离开了观雨亭…… 入夜 明天是个大日子，不仅仅是云汐郡主及笄之日，更重要的是云汐郡主要入主后宫！王府里的人从白日里得知这事开始，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悠家在君焰国的地位特殊而且已经很高了，再出一个皇后，那真是连府里的一根草都尊贵了去，在悠府当差的人也是倍有面子。 下午开始，王府就四处张灯结彩，连树都绑上了红绸带。夜幕拉下，王府的红灯笼都点亮了，苍茫的月色之下，红光笼罩，竟夺了月的光华。 可是，眼红的人更是不缺乏，总有人会想捣腾出一些事。 酉时末（大概下午七点），朝中许多大臣不知道怎么来得兴致，居然带着夫人、嫡子结伴来向悠家祝贺，硬是绊着悠王爷、夫人和悠步璃脱不开身。 按照这个时空的传统，及笄之日出阁的女子前一天夜晚就要沐浴换衣，将孩童时期的衣物封箱钉实，第二日交与母亲，由母亲存放，之后要穿所有衣物也要换新。沐浴完毕就要穿上红衣，上红妆，行祭礼。天一亮就要去祭祖，后行及笄礼，上凤冠，后面就是大婚之礼。 其实传统归传统，君焰国不苛求传统，只有一些王公贵胄、皇亲国戚才会注意这些。所以平常时候，服饰妆容不需严格依年纪限制，已婚未婚已经不能按服饰就能断定。但已婚女子身上会带着细绳系着刻有夫姓的珮玉，穷人家也会用篆木代替，多数女子是戴在脖子上。 悠云汐很看好这样随性国度，继承传统，传统古礼不弃，也不被传统束缚，这样才称得上明智。 虽然悠云汐是主角，不过很闲，打点一切的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带着然儿打理、收拾、准备祭礼。 就是到了沐浴这一环节，悠云汐好说歹说才把人都赶了出去，一大群人就盯着自己洗澡，她可洗不下去！ 热腾腾的水汽飘浮在房里，她的房间里单开了一间洗盥室。因为悠云汐（现在和以前的都是）喜爱桂香，她所住的院落种了许多四季桂，沐浴也用桂花，所以洗盥室中桂香特为浓烈，却怎么也闻不腻。 …… 天空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杀气突显，闭着眼桂花澡的悠云汐猛地睁开眼——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居然挑她洗澡的时候，她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跳出浴池，在早就备好的衣物中拿了外衫随意披上。 房间里弥散着的白汽中有与从缝隙中溢进来的淡淡青烟纠缠，悠云汐轻嗅，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迷烟？小儿科玩意，她可是泡在“毒缸”里长大的！既然某些人不安分，她不介意让他们永远消停下来。 ——可惜了这池水，她澡还没泡够呢！ 扫兴。 “砰——砰——”几声，几个黑衣人破门窗而入，要是她还在洗澡，不就被他们看光了？无耻之徒！ 悠云汐轻蔑地用看死人般的目光扫了这些在眼里已经是死人一般的存在。接触到她的不屑、存有恼怒的眼神，黑衣人们背后却沁入不详的寒意。 房里的白汽渐淡，红衣妖娆，肌肤胜雪，绝色的人还是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咽了咽口水，可散发的气质使他们又生不出亵渎之意。 “看什么看！既然没迷倒她，解决掉也只是一刀的事，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为首的黑衣人“神智坚定”的移开眼神，狠狠瞪了手下一眼，“一个弱女子，这回都吓傻了，等她叫喊起来，就不好办了。” 虽讶异迷烟对悠云汐没有用，也为悠云汐的绝色惊艳，但任务要紧。这可怜的孩子根本就没觉得人家不屑他，或许是自我安慰的说，他也有些心虚…… 哼！谁吓傻谁还说不定呢！ 为首的黑衣人示意一他左侧的一个手下，大概是觉得解决悠云汐这样的“弱”女子，动动手指头的事。 寒光一闪，刚上前一步的黑衣人瞪着双眼，脖颈间红痕突显，顷刻之间鲜血喷涌，毙命，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了性命。 “不自量力！”冷血的声音，满是不屑，屋里气氛霎时凝重起来。 “上！”黑衣人相互对视，齐声轻呵。太诡异了，看都没看清，一定有高人暗中保护，可是怎么没看到那人的出现？ 死去的同伴，无人理会，没有掀起其它黑衣人心中的波澜。悠云汐暗啐，鄙视这些人，玉手轻扬。浴池水动，在空中凝起几道水箭，急速飞向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取了他们的性命。只有为首的黑衣人依旧伫立着，不可置信的愣住，眼中的惊恐更是不加掩饰。 不等黑衣人回过神，悠云汐又掀起水带，缠住黑衣人：“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挣脱不开，无比惧惮那个红衣女子，决然的闭上眼睛，传言不可信，是他错估了这个女子。黑衣人嘴巴一动，咬破了放在口里的毒囊自尽了。 她是有办法让这个人不死，从而逼供的，只是，有股高深莫测、陌生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向她覆压过来，让她无暇顾及那个黑衣人。 “呵呵……传闻中君焰第一美人云汐郡主是个婉约柔美的女子，性格柔弱善良，胆子也不大。今日看来，是谣传了。”温润的音质，暗含丝丝邪魅和不羁。透过屏风，瞧见门外有个欣长模糊的人影，大步朝悠云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