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反思

    我松了口气，幸亏中年男子的手术刀飞向了我，而中年女子又被墨斗线砸了个跟头，手术刀飞了出去，否则这些警察就不仅仅是断几根骨头的事，而是又会有人出现危险了。

    想到这，我揉了揉快要散架的后腰，胡乱摸了一把脖子上渗着血迹的划口，一瘸一拐的朝着身后秦瑶走了过去。

    秦瑶已经站了起来，捂着右肩，鲜血沿着白嫩的手掌低落在地上。她迎着我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原本精悍的双目此刻夹杂着悲伤和痛惜。而她脚边，躺着两名警察，身躯松散无力，脖子位置冒出汩汩鲜血。

    救护车来得很快，想必是秦瑶之前打过招呼，每次出警总会有着这项便利。

    我蹲坐在火葬场大门口，看着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护士还有医生抬着担架，匆匆在炼尸房里面出入，而秦瑶肩膀扎着绷带，还有那些并未受伤的警察，跟着忙碌着。

    回想起刚才那段时间很短，但是惊心动魄的战斗，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那个老头儿被逮住了，肯定是火葬场的内jian。而那对中年男女僵尸，则是我最疑惑的事情。他们肯定是僵尸，最少子弹打不死，哪怕头颅中弹也没受到太大影响，但是怕黑狗血和墨斗线就是铁证。

    按照猎尸局，还有这些祖辈猎尸人的传言，僵尸形成其实很困难，但是相比僵尸产生智慧，这个困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凡有智慧的僵尸，都是那些极为可怕的存在，哪怕这么多年以来，整个华国都没出现过几个。但是那对中年男女，则诡异的逃脱了这个近似于铁律的常识。他们本身速度很快，比黑僵要快，但是应该没有达到跳尸的水准，但是他们的力量却并不算大，堪堪比白僵要强一些。综合实力来说，他们根本达不到厉害的水准，最少连普通的黑狗血和糯米都怕，我手中的墨斗线都能把他们打个跟头。

    但是他们却有智慧，这点在战斗之中凸显无疑，偷袭，用武器，这都是铁证，还有他们看我的眼神，分明有着智慧生物的样子。

    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想必也会是绝大多数的猎尸人不会理解的地方，甚至他们会认为我在说笑话。

    这时候，两个担架上面蒙着白布盖着两具尸体，被护士抬着走了出来，这让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死人我见的多了，但是为民为国破案的警察，牺牲在我面前，却让我愧疚难当，毕竟这件事，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撺掇着秦瑶参加破案的，虽然她也有立功的需要。

    我抬头看了看秦瑶落寞黯然痛惜的神情，深深叹了口气。

    雪白的墙壁，明亮的灯光，医院内总是灯火通明，虽然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和火葬场的味道有的一拼。

    我跟着秦瑶，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那名小腹被刺伤的警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重伤，有生命危险，虽然抢救的及时，但是此刻仍旧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秦瑶的背影有些萧瑟，这个案子她原本预估会有危险，但是没想到，在火葬场这个看似很容易的抓捕上，竟然牺牲了两名警察，还有四个重伤，其余全部轻伤，包括她这个队长。

    总体来说，我受的伤算是最轻的，只是碰撞了一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脖子上只是一道小细口子，没伤到血管和筋脉。

    “对不起，是我判断有错！”

    我看着秦瑶的背影，抿了抿嘴，低声说道。

    秦瑶摇了摇头，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右肩缠着绷带，苦笑一声说道：“这不怪你，是我贪功了。如果我把这件案子上报到猎尸局的话，估计就不会出现这种损失惨重的结局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瑶叹了口气：“对了，还得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摆了摆手：“这算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案子出现了这么大损失，瞒不住了吧，你还得受到处分！”

    秦瑶点点头：“瞒不住了，我早在赶到医院之前，就已经汇报给了局长。我受处分事小，可惜我的队友，却因为我的过错而牺牲！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家人啊！”

    我看着秦瑶眼眶发红，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秦瑶脑袋埋在我的肩头，身躯轻颤，压抑不住的啜泣起来。我只感觉胸口一片温热，只好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刑侦大队，其实在之前破案的时候，也有过出现伤亡，可是这次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两名僵尸直接当着秦瑶的面杀死两名警察，对她的精神冲击可想而知。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朝着重症监护室走了过来。我扭头看去，正前方是两名身穿警服的中年人，带着官威，面色严肃沉稳。跟在他们身后是几名警察，同样脸色肃穆。

    带头的其中一名国字脸的中年警察我认识，是猎尸局的副局长，姓冯，叫冯卫国，之前见过面。而另一名，我猜应该是秦瑶所在警局的局长。

    猎尸局在大范围是隶属于公安部的，只是独立性很强，制服也是警察服饰。

    果不其然，这几个人走到我和秦瑶面前之后，面生的那位上前一步，看着秦瑶脸上的泪水，还有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秦队长，这次的事情回去给我打个报告，我要尽快见到具体情况！”

    秦瑶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

    我看了看冯卫国，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所以对着他点了点头。

    秦瑶陪着那名警局局长，还有冯卫国，慰问了那些躺在病床上的警察，我跟在后面陪着。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是这个案子毕竟我是作为雇佣人员，想必一会还得向我问话。

    在慰问期间，冯卫国抽了个空，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我听王局长说，这次出现了两名僵尸，才造成的这么大伤亡？”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被秦瑶邀请过来跟着破案的，原本也没想到会在火葬场就碰到僵尸。”

    冯卫国嗯了一声：“等会跟着我们回警局，我希望详细了解一下案情！”

    “没问题！”

    我痛快的答应下来，哪怕冯卫国不找我，我也必须要跟他们说清楚具体的情况，不为了别的，为了秦瑶能够少担点责任，毕竟她是此次行动的最直接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