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验货的人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出现了一些动静，一个压低了嗓子的声音传了上来：“张一恒在吗？” “在！等会，我这就下去！” 我睁开双眼，明白这是小张所说要买那几张纸的验货的人来了。朝着小张点点头，我跟在他身后下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买。 刘玉璐家里被偷的那几张汉隶，和小张手里的这些，反正我觉得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最少在那些字上，我认为其中的笔体，还是有点差别的。我虽然想得多，但是也不觉得楼下的人，可能和刘玉璐家出现过的那两个黑影有关系。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哪怕真有关系，我也认不出来啊，当时院子外的那两个黑影，是男是女我都没看清楚。 不过，我现在心里还有别的想法。大晚上的约小张看货，并且指名点姓，就是这是这三张纸。偷偷摸摸不说，单凭之前有一个僵尸竟然在这偷过什么，随后便是有人来买东西，这件事就透着的邪气儿，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过我却不敢说这拨人跟那个贼僵尸有关系，虽然心里怀疑。 刚想下楼梯，我又想起一件事，连忙拉住走在前头的小张，低声问道：“对了，小张，你爷爷的尸体现在在哪？” 小张说他爷爷尸体发黑，并且还有僵尸来偷东西，这让我有了不好的感觉，所以才连忙问道。 小张一只脚迈在台阶下面，听着我的话，回过头来，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说道：“火化了啊，咋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没事没事，走吧，咱们看看是谁来买东西的！” 小张点点头，转回头走向楼下。看他的样子，对于卖不卖东西并不怎么在乎，而是好像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求大半夜的来看货？ 一楼大厅内，两个人正在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铺子里的那些玉佩首饰，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动静之后，立刻抬起头，满脸含笑的看了过来。 一名年岁比较大的老爷子，看面相估计在六十开外，比较瘦弱，一身比较奇特的灰色布袍长衫，开襟下一双千层底布鞋，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背在脑袋后面，仿佛还涂着发蜡。满脸的皱纹透露着精明，嘴角翘起，见人便带三分笑，显然是久经世道的人物。而另一名老者和他年岁差不多，扮相也差不多，不过总是错后一步，好像是那名老者的跟班一样。他耷拉在腰间有一个小布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张先生？你好，我是石南，幸会幸会！” 开前的那名老者紧走两步，来到小张面前，微微弯腰，伸出右手，朝着小张打招呼。 小张这家伙哪里懂这些礼节，仗着身高优势，用鼻孔朝着石南喷了口气：“就是你给我打电话，大半夜的来验验货？” 我在后面微微一笑，这两名老者浑身透露着知识分子的儒雅，虽然免不了那份市侩精明，但是整体上还算不错。我看着他们脖子和脸上皱纹里面露出的淡淡老人斑，还有那份生气，知道这两个家伙并不是僵尸。 石南不露痕迹的把想要握手的右手收了回来，顺便捋了捋并非散乱的头发，笑呵呵的点点头：“没错！这么晚了，咱们先看东西吧？” 小张随手把拎着的三张塑封纸递了过去，一边丝毫不掩饰不满意的嘀咕道：“还知道这么晚？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跑去也不怕撞鬼？” 石南和他身后的老者状似丝毫没有听到小张的嘀咕，带上雪白的手套，轻手接过来那三张纸，随即就近把这三张纸扑在了柜台上。 石南弯腰将脸贴近纸张，专注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随后朝着身后摆了摆手。跟着他的老者把身上的布包递了过来，石南在里面掏出一个古旧的放大镜，凑在纸上再次仔细的审视起来。 我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抬起头看了看小张。小张更是不堪，撇着嘴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发现我看他之后，他嘿嘿一笑，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小张在柜台里面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佛像坠子，拎到我面前：“全哥，你看这个怎么样？亮堂不？” 我随意扫了一眼，点点头，借着屋子内的灯光，整个坠子散发着绿油油的光泽，应该是一块品相极佳的翡翠。 “送你了，连带着这根银链，你去送给晚上的那个美女警花，多好？” 我看着小张眼睛里面的贼笑，摇了摇头，笑骂道：“就你大方？那个可是刑侦大队队长，我这个级数的，可凑不上！” “嘿！” 小张扬了扬眉毛：“别介啊，全哥配不上的女人，怕是还没出生吧？放心，听我的，把这东西往她面前一摆，包管她喜欢，从此对你另眼相看！” 我刚要说话，眼角闪过一束亮光，立刻转过头去。 小张爷爷这个店，橱窗外面的卷帘门没有拉开，单单把门口的拉开了。外面开过去一辆过往的车辆，灯光反射到石南的放大镜上，凑巧又折射到我眼睛里面。 我摇了摇头，小张随手把坠子放在柜台上，朝着石南粗声粗气的说道：“老头儿，还没看明白呢？这都过去好几十分钟了吧？” 石南拿着放大镜抬起头，朝着小张微笑着摇了摇头：“张先生，为了保险起见，我能不能把塑封拆开一点，看看纸的材质？” 小张晃悠了一下脑袋：“那可不行，要是塑封开了，把里面的纸弄坏了，你还会要么？” 石南面露难色，回头看了看另一名老者，然后转过头来：“张先生啊，我要是不弄明白，买家吃了亏上当，我可包不起啊！” 小张还要摇头，但是我在里面听出来一些味道，插嘴问道：“老先生，你的意思，这个东西不是你要买？” 石南点点头：“没错，我只是负责分辨真伪，具体想要买的雇主另有其人！” 小张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石南面前，一把把他划拉开：“不是你买废什么话？大半夜的晃点我呢？信不信老子不卖给你了？” 石南被小张的胡乱推搡差点推倒在地上，被身后的老者扶着站稳了，然后苦笑说道：“张先生你别急啊！雇主现在就等在外面，要不我请他进来，你们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