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凶多吉少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撒下皎洁的月光，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静悄悄的，一阵风打破了夜的寂静。星星花仰着脸，几只扇着翅膀的小飞虫飞来飞去，好像给趴在岩石上的蛐蛐伴舞。菊花和桂花发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清清的河水哗哗地流着，大树忙着跟叶宝宝告别。 此刻，夜已深沉万籁俱寂了。居丞相府四周的建筑物里的烛光，全都陷入了睡眠之中啦！然而，两位老人却手拉着手眉头紧皱地望向东方贡院的方向。两人另一只手忙不迭地擦拭着：额角渗透出来的汗水。心里的感觉真是：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里，凉透气啦！ 一只只蝙蝠，从两位老人的头顶优雅地飞掠过，看着月光下：柳树优美的身姿。他俩闭上眼睛，倾听着蝙蝠振翅的“刷刷”声，老大居昀华禁不住转向居宇浩戚戚然地说：浩弟，岳虎、岳豹走进贡院之后，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今儿个，都到了这会了，却依然不见他俩的身影。看来，他俩又是不可能回来了。哎，他俩肯定是“凶多吉少”啦！ 居宇浩深有感触地说：哥哥说的是啊！只是现如今，只落得月亮、星星们陪伴着咱俩，可是，却不知道他俩到底去了哪里呀？ 居昀华脱口而出：浩弟，他俩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能是事情真的败露了，他俩全被负责秋闱秩序的“御前带刀侍卫”抓进了天牢。只是，咱却不知道，他俩能否说话算话啊！ 闻听此言，居宇浩猛然惊呼一声：哥哥，咱的脑袋都给他俩的两天不归。搅和得乱如麻啦！你不说的话，咱还真的想不出，他俩是被“御前带刀侍卫”抓进天牢了。哎呀，这下可了不得啦！ 居昀华慢悠悠地说：浩弟，暂且稍安勿躁。虽然发生上次“搜查令”的事情，圣上却没有责怪咱的过失。依我看，一定是崇祯太子替我在他父皇面前求情了。等咱明天进宫向他打探一下确切的消息，回来了咱俩再想一个“万全之策”。救出岳虎和岳豹吧！ 居宇浩一听，猛然惊喜万分地说：哦，只要救出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甥。咱俩也就等于安全啦！就凭哥哥是雍熙皇上亲口御封的太子傅，崇祯太子面对你的请求，一定不会“视若无睹”。想的这个法子，真的挺不错啊！ 猛然，居昀华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哎，他俩如果遭遇到上次的“御前带刀侍卫”。那事情可就极其不妙啦！ 听着居昀华猛然轻叹了一口气，居宇浩的心儿禁不住又“嗖”的一下绷紧了。他万分不解地说：哥哥，此话又怎讲呢？ 居昀华忐忑不安地说：浩弟，如果真的如我所料，上次那位“御前带刀侍卫”遇见了他俩对付李云龙的话。他一定能联想到上次“搜查令”的事情，搞不好他就会玩“半夜会省”的游戏呀！ 居宇浩听到这里，立时脸全是一片煞白了。他的身子禁不住哆嗦起来，说出来的话儿都打颤了：哥哥，如果、如果那个“御前带刀侍卫”，真的、真的半夜严刑拷打岳虎、岳豹。那、那咱俩可就是“鞭长莫及”啦！ 居昀华轻拍着居宇浩的后背，慢悠悠地说：浩弟，看岳虎、岳豹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觉得他俩一定属于那种不怕事儿的硬汉子。咱有种预感，他俩一定会咬紧牙关不招出我俩。因此，咱俩还是有几层把握“全身而退”哦！ 说着话，居昀华拉着居宇浩的手一起走进居丞相府。一边走一边说：浩弟呀，不管是祸还是福。今夜，咱俩都是必须休息的时候。一切的一切，明天再说吧！ 居宇浩转向居昀华，戚戚然地说：哥哥说得对极了，就算咱俩真的“难逃厄运”。也要做个逍遥鬼啊！ 其实，居昀华没猜错。昨晚，“御前带刀侍卫”余浩宇将军就在天牢里，审讯岳虎、岳豹。还命令手下对他俩严刑拷打啦！ 不过，居昀华也没猜错：岳虎、岳豹兄弟俩，确确实实是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任凭余浩宇将军手下的鞭子无数次抽打在身上，他俩都硬是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看到这里，有朋友一定会说：哎呀，他俩都是拥有一身武功之辈。又岂会忍受不了鞭子抽打在身的疼痛感呢？ 嗯，这句话算你们说得对。可是，你们并不知道：昨天下午，余浩宇的两位手下打败了他俩之后，就高喊一声“留着你俩的武功，也是继续祸害社会的人渣。不如废掉算啦！ 两位军爷的话音刚落地，就抓住岳虎、岳豹的双肩猛地运气。一眨眼的光景，这对岳府恶少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武术劲道荡然无存了，此刻的自己和平常人一模一样啦！ 这下，这对兄弟俩愤怒至极地嚷嚷：哼，你们竟敢如此招惹苏北岳府的人。有人会不让你们和你俩的头儿安生哦！ 与此同时，这对兄弟俩也暗自打定主意：不管，两位军爷的头儿用何种酷刑对待他俩。他俩都绝对不能招供出两位舅舅的名字，因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哦！ 眼下，余浩宇将军双手环抱着站在这对兄弟俩的面前，眼睛瞪视着对方不动声色地说：昨天下午，你俩对我的手下说，他俩招惹了苏北岳府的人。有人会不让他俩和我安生哦！ 说着话儿，余将军故意语气松懈地说：所以，今晚我来此不会再对你俩用刑了。咱来此只是告诉你俩，咱已经派人去苏北调查岳府了。然后再“顺藤摸瓜”查出岳府人和李府人到底有何瓜葛？指使你俩“扰乱秋闱秩序”的幕后主谋啦！ 接着，余将军伸手拍了一下两个人的肩膀委婉地说：你俩听好了，不管哪一朝那一代的天子，针对犯下罪过的囚犯们，都有一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规律。昨晚在我手下的严刑拷打之下，浑身伤痕累累的你俩，额头汗珠直滚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万分佩服你俩的勇气哦！ 说到这里，余将军猛然一声大喝：但是，等我派出去的手下调查取证回来了。咱可就会依照当朝规律来定夺你俩的罪过啦！待我呈报圣上了，你俩“肆意扰乱秋闱秩序”的罪过。一贯怜惜人才、呵护人才的圣上，一定会对龙颜大怒地下旨命令我，将顽固不化的你俩全都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你俩还是斟酌了，到底该不该主动招供出幕后的主谋哦！ 闻听此言，岳虎、岳豹全都暗自后悔了：哎，都怪咱俩太粗心大意了。让这位将军爷找到突破口啦！ 可是，他俩就是挖空脑汁去想事儿，都绝对不会想到：刚才余将军说的那些话儿，只是想动摇了他俩心念，再主动招供出幕后主谋的“诱敌计”哦！ 因此，今晚来天牢。余将军可谓是“装备齐全”了：他带来了当朝大理寺卿、少卿于丞相、刑部梁尚书、侍郎、御史中丞，蹲守在门外做见证、记录，室内他与岳虎、岳豹的对话。 饶是岳虎、岳豹再精明，也是断然想不到：今晚的余将军，是“有备而来”。和他的智慧相比呀，他们的两位舅舅放任他俩进入“秋闱”现场，肆无忌惮地寻找李云龙。真是“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啊！ 性子急的岳豹，一想到：因为自己和哥哥的粗心大意露出了口风，眼前的将军已经派人去苏北调查了。他不禁想到了更为严峻的后果了：随着人家“顺藤摸瓜”查下去，一定就会调查出两位身在京城的舅舅。哎呀，这可了不得啊！ 想到这里，岳豹终于开腔说话了：这位将军爷，事情全是我和哥哥所犯。与我两位舅舅无关啊！ 话儿蹦出口之后，岳豹猛然醒悟：自己刚才又说露了嘴。立时，他更是后悔得顿足捶胸啦！ 岳豹的话音刚落地，岳虎就气得甩手给了岳豹两个耳光，气急败坏地怒骂：豹弟，你满嘴胡说什么呀？你，真是混蛋至极啊！ 岳豹伸手摩挲着传来剧烈疼痛的脸颊，委屈至极地说：哥哥，咱只是太担忧两位舅舅会受到咱俩的牵连。就口无遮拦说错话啦！ 岳虎真的想不到：眼前这位豹弟，竟然还在口口声声提及到两位舅舅。他这个样子岂不是无意之间“助纣为虐”。帮助外人整理两位舅舅吗？哎呀，他这次可谓是“捅了大篓子”啦！ 想到这里，岳虎猛地又挥手甩了岳豹两个耳巴子。急乎乎地吼叫：豹弟，你个混球还在乱扯什么蛋呢？今儿个你别开口说话了，如若再不听我的话。那么，咱俩也没有必要“称兄道弟”啦！ 说到这里，岳虎转向余将军临危不惧地说：这位将军爷，咱这个兄弟一贯说话、做事毛毛躁躁的。他在家乡父老面前说十句话，都没人愿意相信他一句话。我想，鼎鼎大名的将军爷应该不至于将他的话儿。当成真的吧？ 接下来，岳虎却失望至极地听见了余将军摇着头说：这位兄台，难道你不记得这个世上，早就流传一句俗语“真亦假、假亦真”吗？而且，咱还记得一句俗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咱定将你这位豹弟的话当成真的。就权当作给我的手下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也未尝不是一件益事啊！ 闻听此言，岳虎、岳豹只恨自己已经武功尽失了。否则，这位将军爷站在他俩面前，就凭他俩合力对付他。肯定还是可能“反败为胜”的啦！ 这时，余将军满脸堆笑地转向天牢外面大喊一声：各位大人，可以收网啦！ 随之，天牢外面陡地炸响了刑部梁尚书急乎乎的声音：侍郎大人，麻烦你和大理寺少卿于丞相回枢密院，调出御史右丞相居昀华的档案。仔细勘查他的原籍属于苏北何处？立即派四位御林军快马加鞭去他的原籍，向县令大人仔细询问清楚，居丞相还有哪些至亲留在原籍呢？都居住何处呀？ 接着，梁尚书又说：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待会就麻烦你俩和我一起面圣，直谏将御史居宇浩的兵权暂且先收回去。以防不测啊！ 说着话，梁尚书就走进天牢对余浩宇将军说：余将军，在搞清楚两位居丞相和他俩的关系之前。只能再次麻烦你再派手下，继续暗中监视居丞相府；另外，还要派人在此看住他俩。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呀，真是不容疏忽啊！ 岳虎听到这里，才明白：眼前这位将军爷，就是威震四方的“御前带刀侍卫”余浩宇。立时，他的眼前直冒金星、四周的墙壁全倒向他，彷佛顷刻之间就会将他埋没掉。只见：他整个人，也随之摇摇欲坠啦！ 岳豹急忙趋前一步搀扶住他，泄气地说：哥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知道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岳虎猛然挣脱岳豹的搀扶，转向他声泪俱下地说：豹弟，你现在才明白做错了。已经是“悔之晚矣”啦！这下，连个可以捞咱俩出天牢的人也没有了。你看你，这件事情给你鼓捣的成了什么样啦？ 闻听此言，余将军转向他俩意味深长地说：岳府两位恶少，咱赠送你俩一句名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你俩以后出狱了，可以记得这句名言。回到社会上好生做人啊！ 说着话，余将军转身走出天牢吩咐他的手下：小丁、小王，你俩今晚就在这里守着。等到天明的时候，咱会安排小张、小李来此换你俩回府休息。切记提高警惕哦！ 岳虎听着余将军离去的声音，禁不住“呯”的一声轰然倒地。嘴里喃喃自语着：这下，岳府、居府玩完了。一切的一切，全都玩完啦！完了、完了－－－－ 望着余将军的背影，岳豹心里恶狠狠地说：哼，姓余的你今晚就尽管嘚瑟。等俺出狱后立即就和哥哥一起去寻找恩师继续授业，这次咱俩要学尽恩师的十成武功。咱俩学成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也给我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啰！ 其实，岳豹压根就不知道：他和哥哥的授业恩师，那年之所以不辞而别离开岳府。就是因为通过乔装和他俩试招的过程中，已经试出来他俩杀气太重。委实不宜继续传授武艺啦！ 哎，一个人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岳豹犯了错误没有一点悔改之意，还尚且不知自己有错。竟然只把一切恶果之源，全都推卸得一干二净啊！ 好了，咱暂且搁下这对岳府的兄弟俩不谈了。咱还是给大家说一说：这会儿，文华宫里发生的事情吧！ 此刻的文华宫内，几张红木雕花椅上正襟危坐着：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刑部梁尚书。 三人面前，雍熙皇帝披着绣有龙腾图的龙袍，搂抱着董淑仪娘娘望着对面的三位大臣，面露愠色地说：哼，朕真的想不到，居爱卿是朕亲口御封为御史。竟然做出如此迫害新科举子的事情。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说到这里，雍熙皇帝忍不住叹息着说：哎，本来朕听见条件总管李公公的禀报，还在想现在已经三更半夜了，三位爱卿还急乎乎地进宫来要见朕。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儿呢？ 雍熙皇帝的话音刚落地，就转向外面大喊一声：李公公，朕命你快传八位“御前带刀侍卫”火速进宫议事。不得耽误哦！ 听得太监总管李公公朕答应一声，就奔跑着离开了文华宫。雍熙皇帝望着三位大臣，说话的语气缓和了：呵呵，最让朕意料不到的还是，苏南地区的新科举子王文龙，竟然就是苏北地区的举子李云龙。这个十九岁的男孩子能够走进“秋闱”考场，委实不易至极。更是难能可贵啊！ 闻听此言，梁尚书急忙离座下跪。声泪俱下地说：圣上，老臣犯下滔天大罪。恳请领罪啊！ 雍熙皇帝一听，惊讶至极地说：咦，两位逆臣居丞相私自命人张贴“搜查令”；还涉嫌包庇嫌犯迫害新科举子。梁爱卿刚刚联合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向朕直谏，暂且收回御史居宇浩的兵权。乃是为了替朕挽留极其优秀的人才，何罪之有呢？ 听到这里，梁尚书抬起泪水涟涟的老脸说：为臣原先也不知道，苏南地区的新科举子王文龙，另有一个身份。昨天早晨，为臣联系了苏南地区的陆知府。才知道这个男孩子，其实就是苏北地区的举子李云龙。而且，他那个“娃娃亲”女主的爹爹，对于他可谓是“恩同再造”。因此，老臣恳请圣上收回成命。成全了他一颗感恩图报的心儿吧！ 雍熙皇帝一听不悦地说：梁爱卿，朕乃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东宫皇后娘娘和长公主乐平已经喜欢上这个男孩子了。这件事情，还望爱卿能够理解朕一个做父皇的心情。你就别再多言啦！ 梁尚书闻声，心想：哎，眼前的圣上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秋闱”科考门门都是名列前茅的李云龙。为东宫驸马爷的想法啦！ 想到这里，梁尚书毅然脱下头顶上的官帽弯腰俯身，“呯、呯、呯”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又抬起鲜血淋漓的额头说：圣上，为人爹娘当有情。收人恩惠更应该“饮水思源、结草衔环”啊！圣上乃是爱民如子的明君，老臣斗胆再次恳请圣上明鉴啊！ 看着梁尚书额头上流出鲜血，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也一齐面对雍熙皇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俯身结拜了三下。然后，异口同声地高呼：梁尚书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呀，圣上明鉴啊！ 董淑仪娘娘看见梁尚书额头上鲜血淋漓，就拉开雍熙皇帝搂抱她的双手，走到文华宫门口冲着守候在一米之外的太监说：小德子，快去传御医来这里。 望着梁尚书额头上鲜血淋漓，雍熙皇帝心想：如果，朕却再执意要招新科举子李云龙为东宫驸马爷。眼前这位开国之臣，一定会以“死相谏”啦！ 想到这里的雍熙皇帝，心知肚明：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对于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来说，绝对是极其不利啊！ 于是，雍熙皇帝就离开座位走到梁尚书面前，伸手拽起了他面色温和地说：爱卿呀，你何苦这样自虐呢？大不了，朕答应你了不再为难李云龙就是啦！ 闻听此言，梁尚书激动得双手举过头顶感动至极地高呼：圣上英明呀，我替李云龙谢主隆恩啊！ 其实，雍熙皇帝刚才想的最多的还是：自从他登基以来，举国上下呈现一片国泰民安、繁花如锦、歌舞升平的景象。所有的这一切，全是依仗着各位开国大臣的拥戴和呵护啊！ 雍熙皇帝更明白：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李云龙，就气得梁尚书“以死相谏”的话。天下民众知道了，一定会唾弃他；满朝文武大臣也会怨恨他，是一个昏庸之君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