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转折
这时，张小凡一脸淡然的走了出来。 他还没想好怎样才能感化普智，让他放弃屠村这种荒唐的行为。 普智看见了，大感惊奇，便问“小施主，这风大雨大，你一个小孩子家，为何来此偏僻之地？” 张小凡似笑非笑的故意道：“我傍晚时看到你还站在庙中，后来看天要下雨了，这里破烂的很，我想会很冷，就给你送点吃的来。” 普智呆了一下，随即大笑，伸出枯瘦手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善哉，善哉。万物皆是缘，命中早注定，我佛慈悲。老衲有一套修行法门，小施主可愿意学么？你学了之后，要答应我几件事，好么？” 张小凡道：“你说罢。” 普智道：“你决不对旁人说起此事，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能说，你办得到吗？”张小凡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言语。 他的心里冲刺着草庙村的惨状。 人，都在哪？ 那血又从何而来？ 普智，你为何要来破坏这份平静？ 普智忽然深深吸气，垂下眼帘，不再看他，口中却继续道：“另外，你每日一定要修习这法门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炼，只可在夜深人静时方可进行。最后，非到生死关头，切切不可施展此术，否则必有大祸。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到怀中摸索出一颗深紫珠子，细细看了好几眼，递给张小凡，道：“你且把这个珠子好好收起，不可让外人看到。待日后安定下来，你找个深谷悬崖，将它扔了下去，也就是了。” 张小凡点了点头。 噬血珠！ 这邪物远远没有你的心肠毒！ 普智笑了笑道：“你我有这般宿缘，也不知来生可会相见末？孩子，你就跪下给我叩三个头，叫我一声师傅吧！” 张小凡看了看普智，却见他已收起笑容，脸色庄重，当下点头称是，叫了一声：“师父。” 他实在不想磕头，索性站着不动。 张小凡的眼眸略微深了些，便决定以实相告，就像当初鬼厉一般：“我一定会凭借自己力量学好本领，拜上青云山，完成您老人家的遗愿集合道和佛于一身，也请师傅快些离开，这七彩蜈蚣的毒不比寻常，又被那老道打伤，早已命不久矣了，便就是服下了那奇药三日必死丸，时间却也不多。” 普智疑惑的看了看他，微皱起横眉，“你怎知的这般清楚？” 张小凡讽刺一般的笑了笑：“师父，佛法讲究心气平稳，中气不足，又遭邪物侵体，弟子不才只知其一，请师父赐教。” 当下，张小凡将修炼中的疑难拿出相问，普智虽是疑惑，却也一一解答，遇到不解之处，两人便一起寻法，普智到觉心境开明，心智清醒。那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解脱的笑意。 到了三更，张小凡也不再多说，给了普智一物，便送他离去了。 那物正是以天书为纲，佛法为震的符纸，足以让普智支撑回到天音了。 草庙村一间简陋的小屋中，张小凡此时正双臂抱头躺在床铺之上怔怔出神。 “一切从昨日开始就已经改变了，普智虽然去世了，但草庙村的村民们都未有遭到屠杀，那么如今自己又怎么才能拜进青云山学艺呢？”张小凡心中暗暗的想到。他之前却是将这个问题忽略了。 若是直接登上青云山的话，以他平平的资质绝对会遭到山中各位首座的拒绝。但若是不入青云山这事情变数之大，便已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了得。怎么能遇到小灰，还有…又怎能遇到瑶儿！ 那灵儿师姐呢？ 张小凡一惊，一种似是心痛的感觉顿时从他心中升起，令他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 在记忆中，灵儿师姐与齐昊的结合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在田灵儿嫁入龙首峰不久后，齐昊不知为何渐渐开始冷落她，更是长期在外不归。想必田灵儿在那里的日子定不会幸福吧。 张小凡心中暗暗的想着：“灵儿师姐当时只是被齐昊那个老男人的外表所迷惑，后来发现之时已是后悔莫及了。既然如此，我不会再让灵儿师姐重蹈覆辙。 齐昊啊…齐昊，你根本不配拥有灵儿师姐！” 既然如此，这一生便不能再做以前那个整日呆傻的张小凡了！ “小凡…小凡！” 这时只听门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林惊羽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跑了进来，而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一身青色道袍，模样显得颇有些苍老，袖口之上绣着一个阴阳太极图。而这人的到来顿时令张小凡心中一惊，瞳孔急速收缩。 来人正是青云门龙首峰的首座苍松道人，也就是昨日夜晚将普智击伤并且将要叛出青云的那个苍松道人！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小凡心中甚是不解，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面色不变的问道：“惊羽，这位是？” “小凡，你先别急，我有件事情要问你！”林惊羽这时郑重说道。 张小凡见此只得疑惑的点了点头。“小凡，你愿不愿与我一同拜如青云门？” 林惊羽望着面前的张小凡，眼神之中尽是期盼之色。一听此话，张小凡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缓缓地落了下去。 张小凡心中猜想没有错。苍松之前将林惊羽掳走之时却发现此子根骨极佳，若是在修道之上多下苦心，日后的成就并不会在自己之下。因此，苍松立即动了收徒之念。 而就当苍松将这事告知对方时，林惊羽却是犹豫了。 但最后还是对着苍松说：“这位道长，我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叫张小凡，我若是真的和你走了那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苍松见此情形，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他将那个张小凡一同收入门下，令林惊羽当下激动万分，这才有了现在的形式。 “看来我还是注定要拜入青云门啊…”张小凡心中暗中感叹。 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对林惊羽道：“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应当向家人汇报一下。” “唉！对啊！我都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只见林惊羽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随后身子一转，一溜烟的从门中跑了出去。 苍松道人见张小凡表现，心中不禁暗赞道：“此子在碰到这情况之下经仍旧能清晰的分析问题，其心性在同龄人之中也算少见，可惜资质还是差了些啊…”说完后还不禁的摇了摇头。 当张小凡与林惊羽将拜师一事告知各自父母是，双方皆是心中悲喜交加。 青云门他们也曾听说过，村中更有不少人见过青云山上的神像从村子上空飞过，若是自己的儿子能拜入青云山这种地方，那日后岂不是可以成为神仙了。 但令他们有些忧伤的是，若是自己的儿子拜入山中，那今后岂不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张小凡父母的神情心中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因此对着二人笑着道：“爹娘，你们莫要担心，孩儿一定会经常回来探望你们的，难道你们忘记了，青云门可是神仙聚集的地方，等我日后修炼有成，学会那飞天之术，岂不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能什么时候回来了么？”听张小凡此番话，夫妇二人心中皆是安心的许多，就连一旁林惊羽的父母也当即答应了下来。二人稍微收拾了一番，便和各自父母告别离去。 ............. 青云上之上。 刚从飞剑上下来的林惊羽却是双腿一软，当即便要跌倒在地，张小凡急忙扶住他的身子。 见二人的差别，苍松又是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 张小凡似是未察觉，但心中却是冷冷地想道：你看吧，一定要好好记住我的样子，可别以后连杀你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一抹淡淡的杀意急速在张小凡眼中闪过，但却被他迅速的掩盖了过去。 苍松必须要死！若没有他，普智师父也不会有昨日那般下场！ 苍松并未发现张小凡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气，只是对着二人淡淡的道：“你们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自会有人来安排你们。” 说完便也不顾二人反应，飞剑一出，人影顿时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林惊羽呆呆的望着苍松消失的背影，眼神羡慕的道：“小凡，你说我们以后也可以像那位道长一样飞行么？” “当然可以！”张小凡笑着答道。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二人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小道士出现在二人眼前。 “你是？”林惊羽见这年轻道士，不由脱口问道。 “我是带你们去见师尊的，你们着就随我来吧！” “嗯，那好，就请这位大哥带我们去吧。”林惊羽冲着年轻道士抱了抱拳道。 三人顺着走廊的尽头走了下去。飘渺的云朵，宽大的广场，还有就是曾经令张小凡与林惊羽二人一阵心惊的虹桥，这一切都与张小凡脑中的记忆一模一样。 穿越了令林惊羽惊叹不已的长廊，三人最终来到了大殿之前。只见一座雄伟的大殿浮现在了二人眼前，正是青云山中央的玉清殿！ 而就在三人踏上台阶的一刹那，玉清殿前方的水潭中突然异变升起。只见水潭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后一头浑身水蓝色的巨大怪兽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林惊羽见此情形当即被吓呆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张小凡身边靠了几分。 这时那个年青道士却是对着对面的怪兽恭敬地说道：“灵尊，这二人乃是师尊特意召见的。” 一听此话，那只大怪兽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一眼，铜铃般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随后便一转身，再次潜入了水中。 小道士见林惊羽一副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当下说道：“二位莫怕，令尊乃是青云祖师青叶真人曾收服的上古异兽，名叫“水麒麟”…“ 张小凡心中暗暗的想到：果然是又是水麒麟 宽敞的大殿之中足有数十人之多。 大殿内正前方的首座之上，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面容颇为和蔼的老道坐在一张椅子上，双眼不停的打量着二人。而当他的目光扫向林惊羽时，严重顿时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而就当他看到张小凡那深邃的眼神之时，道玄心一愣，当即把目光转开。这令他不由心中一惊，自己居然会自动闪躲别人的目光，而且还是一个孩童的！ 在做之人见着两个孩子进来皆纷纷小声议论了起了。 “哈哈…” 只见首座之上的老道笑了一声，见大殿之内再次安静后才说道:“苍松师弟果然是慧啊，这孩子看起来皆是灵光笼罩，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而老道所指的孩子当然是林惊羽了。 “正是，我看着孩子筋骨极佳，若是能一心向道，想必日后的成就并不会在我们之下啊…”苍松道人笑着说道，令在所众人皆是一阵羡慕与嫉妒的眼神。 “如此深好，既然如此，你就将他们收入门下好好教导吧！”老道摸着胡须说道。 “这…” 苍松本就想收林惊羽入门，但张小凡却并未打算。他可不想费功夫去教导一个资质平平的弟子。但如今既然掌门师兄发话了，自己又怎能拒绝。 而就在他心思急转之时，苍松突的眼中一亮，随即抱拳对着首座上的老道道：“掌门师兄，如今我门下已有不少弟子，没有更大的精力在教导更多的人。我看大竹峰田师兄门下一向人丁单薄，不如我就让出一个让田师兄来教导如何？” 道玄真人沉吟了片刻，良久后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田师弟，你一下如何啊？”田不易心中虽是极为不愿，但如今道玄掌门开口了，自己又怎么好拒绝，当下只得无奈的道：“那田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清殿门外。 一脸阴郁的田不易带着默不作声的张小凡踏出了大殿的门槛，又见张小凡衣服淡漠的表情，田不易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火大，口中也是忍不住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张小凡见田不易脸上的肥rou在说话时一颤一颤的，心中想笑但还是极力的忍住了。只见田不易单手一招，一把火红色的飞剑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正是田不易的本名法宝赤炎。 见张小凡面容之上并未有任何的惊疑之色，田不易不禁一愣，但随即淡淡的说道：“上来吧。” “是，师傅。”张小凡也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便不紧不慢的踏上了飞剑。 田不易见此心中有些惊讶，不禁的想到：“此子这般年纪，对事便能这般冷静，但愿日后他的修行之上也能顺利一些吧。” 想到这，田不易心中的不快顿时少了几分，语气也有些缓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凡！” “小凡，大竹峰门下共有六个弟子，加上你便是七人，从今日起我便叫你老七。”田不易道。 张小凡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守静堂堂内，田不易面无神色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之上，上边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夫人，与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正是苏茹与田灵儿一对母女。而大厅内的两侧只见五人并排站在一起，正是张小凡其余的五位师兄们。 田灵儿见到张小凡却是好奇的望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田不易其余五位弟子皆是听说过张小凡的事情，这时也是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在这么多人各异的目光中，张小凡并未显出任何一场之色，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 苏茹见此心中明了，但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有趣的打量着张小凡。 而一旁的田灵儿似是什么都不知，只是一直盯着张小凡看。 其实张小凡本就并非沉闷之人，只是上辈子的自己因为父母双亡的原因性格才有所改变。 此时张小凡也知道田不易所说的开始是什么，当下双膝一曲，双手撑地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给田不易磕了三个响头。毕竟在张小凡的记忆中，田不易对他的教育之恩并不在普智之下，因此这三个响头磕的并不过份。 见张小凡如此上道，田不易不禁满意的点了头，清咳了一声道：“嗯，既然你已入了大竹峰一脉，就要遵守本派门规戒条，就由宋大仁带你去吧。”送走田不易后，众人又开始打量长在大厅中央的张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