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万蝠
经过了五日的长途跋涉，四人终于在这一日黄昏抵达了空桑山。众人落下云头，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方圆百里之内，一座大山险峻高耸，但多岩石少草木，山下更是不见人烟，一片荒凉。 齐昊三人这时只感到身体有些疲倦，毕竟这五日五夜不断的飞行令他们体内真气渐渐耗去，若是此时直接前往万蝠古窟，以他们如今的状态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因此在经过一番商讨后，四人决定先找一处空地休息一晚，明日辰时养足精神在赶路。 反观张小凡，却见他此时面色如常，似乎并未有丝毫疲倦之意，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这到另曾书书惊讶的同时，心中感叹张小凡修为之深厚。齐昊见此面色不变，但一双精明的双眼却是闪烁不定，不知心中所想。张小凡实力之深厚，陆雪琪曾亲自体会过。此时见他如此，心中倒也并未太过惊讶，只是她那握着天琊的纤纤玉手似乎又紧了几分。 感到夜色逐渐降临，张小凡这时对曾书书道：“书书，空桑山之上荒凉诡异，恐怕在夜深时会有山精魅怪出没，六合镜有互助只能，我们也好有所防备。” 张小凡之所以如此之说是因为他知道不久后会有一大群黑蝠偷袭，若是不加以防备，自己四人恐怕会吃不小的亏。 曾书书闻言微一点头，将系在柳腰上的镜子拿下，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朗诵咒语。随着悦耳的咒语声传出，本是暗淡无光的铜镜突的冒起一层金芒，随即嗖的一下从陆雪琪玉手之中腾飞而起，停留在四人头顶之上。 六合镜光芒大胜，将已是漆黑的山道照的明亮。只见一道金色的光照突的扩散而强，将四人周围数尺左右的空间尽数包围。 “嗖嗖嗖嗖……” 就在四人准备朝着山上万蝠古窟行去之时，四道不同的破空声从天际划过。只见漆黑的天空之上，两道金光与两道红芒朝着四人所在之处迅速飞射而来。齐昊与曾书书见此当下运起法决戒备起来。待四道光芒落地之时，四人皆是一愣。只见靠左边两侧的是两个身穿白色僧衣的和尚，脖颈之上纷纷挂着一串棕色的念珠。靠右边之人却是一男一女，男子面容俊朗，女子相貌秀丽，二人皆是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衫，极为显眼。 四人打量着齐昊众人片刻后，其中那个颇为年轻的和尚双掌合十，对四人道：“阿弥陀佛，四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弟子？” 闻言，急忙踏出几步回礼道：“正是，四位可是天音寺与焚香谷之人？” 年轻和尚笑了笑道：“施主慧眼，贫僧天音寺法相，这位乃在下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正是焚香谷精英弟子李询与燕虹施主。” 一旁焚香谷名为的李询却是神色傲然，只是对着四人微一点头，算是见礼，而当他见到对面广目中白衣如雪的陆雪琪时，一双眼中闪过精光。一旁的名为燕虹的少女见自己师兄这副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青云门四人施了一个歉意的眼神。陆雪琪见此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将目光转移。 齐昊眉头一皱，当下便不理焚香谷两人，向法相道：“呵呵，久仰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法相微微一笑，道：“齐师兄谬赞了，小僧资质鲁钝，唯恩师普泓不弃，授我真法，以期为天下苍生做些善事，却不敢与青云门诸位师兄相提并论的。” 齐昊大笑，连连摆手，道：“法相师兄太谦虚了。” 李询见几人将自己忽视，心中顿时有些不悦，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却是是不是瞟向对面光幕中的白衣少女。燕虹一身火红的长袍配上她玲珑有致的身姿显得极为娇艳动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对面冷若冰霜的陆雪琪，与一直未曾看过他们一眼的冷淡青年。 感受到对面之人的目光，张小凡冷冷的扫了一眼看向陆雪琪的李询，随后看向盯着自己二人看的红衣少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再次将目光收回。 燕虹这焚香谷女弟子在张小凡脑中略有些印象，性格有些天真，似乎对自己师兄颇有情义，但十年后南疆之行却被合欢派妖女金瓶儿暗算偷袭，伤势过重，不久后便香消玉殒。 这些记忆只是在张小凡心中一闪而过，具体细节却是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他师兄李询为人极为阴险，但却对陆雪琪情有独钟。而当他像小竹峰提亲时却遭到了陆雪琪无情的拒绝，当下将张小凡怀恨在心。十年后的南疆之战更是趁鬼厉身受重伤时加以偷袭，导致伤势恶化。 “李询……这一世你可以早点去死了……”张小凡心中暗暗地想着，目光不自觉的扫向了一脸傲然的李询，嘴角之上浮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就在众人准备一同上路之时，只听不远处的天际之中传来一阵阵沙沙作响之声，不久后，一片片巨大的黑云朝着光幕中的几人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只为随着云朵的前进传入了众人的鼻中。 “吱吱……” 片刻后，只阵阵尖锐的嘶叫之声传了出来，只见无数只全身漆黑但眼冒红芒的蝙蝠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张着血盆大口朝众人扑来，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从蝙蝠群中传出。 曾书书见此情形瞳孔急速收缩，急忙朝着法相几人喝道：“快到光幕圈子里来！黑云滚滚的蝙蝠群在眨眼间便已经冲到了光幕之前，狠狠的撞了上去。 可那六合镜却又怎会是凡品，当下冲击而来的蝙蝠便被淡金色的光芒所笼罩，腥臭的口中发出一道尖锐的嘶鸣后便‘砰’的一下爆裂而开，血淋淋的蝙蝠尸体落在了地面之上。见此情形，众人皆是重重的出了口气，同时心中却是暗赞这法宝威力之强。本以为这群蝙蝠见此会知难而退，却不料冲击而来的黑云并未减少，反而比之前有过之。只听一阵阵尖锐的叫声传遍了整座山脉，令人听之心中发寒。 疯狂的蝙蝠群狠狠的冲击着金色的光幕，但每当撞到护罩只是，便会瞬间被金光所吞噬。不久后，光照之外依然推起一层高高的尸体。随着黑云慢慢的减少，光幕周围的尸体已入小山般高大，极其浓烈的恶臭令众人脸色很是难看。 “喀嚓……” 清脆的破碎声狠狠的在众人心头想起，只见曾书书‘扑哧’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六合镜突的黯淡无光，犹如失去了支撑的桥梁，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眼看着一片片黑云极致而来，众人皆是面色大变，各自运气自身法决，数道散发着不同光芒的法宝冲天而起，在上空不断盘旋。 张小凡急忙拉住他，从怀中掏出一颗大黄丹，并将其送入他口中。 “小凡，小心前方！”曾书书突的喊道。 张小凡闻言急忙转头望去，只见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蝙蝠群迅速的像众人飞射而来，血红的双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光芒。 张小凡眼中灵光暴涨。随着腰间的噬魂一阵颤抖，张小凡的身形竟是迅速的向上漂浮，随即猛地一下冲入了前方滚滚而来的黑云之中。四是闻到了猎物的气息，本是冲向陆雪琪一众人的黑蝙蝠顿时掉头向张小凡没入的地方钻去，不久后只见原本有些疏散的黑蝠群紧紧地团在一起，狠狠的朝众多蝙蝠形成的圆球中挤去。 “小凡！”望着张小凡消失的身影与疯狂的黑蝠群，曾书书不禁大声的喊出。陆雪琪呆呆的看着被黑云吞噬的身影，心中猛的一阵刺痛。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你…… “诤！” 剑鸣声响起，天琊猛然出鞘，在空中爆射出强烈的蓝光。陆雪琪手握剑诀，秀美的脸庞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悲痛之色，冷若冰霜的眸子中却是有些湿润。法相等人呆呆的望着所发生的一切，心中无比震撼。本是满面倨傲的李询也是望着空中的黑团怔怔出神。而一旁的燕虹却是小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齐昊见此面色如常，眼中却是隐约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就在众人准备施展法决击杀蝙蝠之时，一道淡紫色的光芒猛地从黑云中爆发而出。将本是密集团聚的蝙蝠群冲散而开。 “轰！” 强烈的气劲从蝙蝠所包围的中心处爆开，顿时将一只只面目狰狞的蝙蝠轰得粉身碎骨，伴随着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嘶鸣，一片片鲜红的血雾在空中浮现。半空中，一道青色的身影漂浮而立，身前一根烧火棍散发着浓厚的青光。正是之前冲入蝙蝠群的张小凡。望着空中，那熟悉的身影，陆雪琪冰冷的面容上竟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因她此时站在最前方的位置，众人并未察觉。 曾书书见此情形也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早晚被他吓出病来……” 法相和尚望着半空中面带笑意的青年，双手不禁合十道：“阿弥陀佛……” 齐昊与一旁的李询死死地盯着空中傲然而立的青年，双拳不禁紧紧地攥起。李询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察觉的敌意，而齐昊眼中却是无尽的嫉妒之意。 扑闪着翅膀的黑蝠见同伴一一爆裂坠落，当下不敢再前进万份，皆是面目狰狞的望着中央的少年。 张小凡见此微微一笑，单手一挥，噬魂顿时冲天而起，在空中想起道道破风之声。 只见噬魂之上的青光突的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妖艳异常红芒在周身不停缠绕，一股强大的杀气从中爆发而出。似是感受到噬魂之上所散发的气势，本满面嗜血之意的蝙蝠突的转身，迅速的像反方向飞去，扑闪不断的翅膀竟是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而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本该向远处飞逃而去的蝙蝠似是被定在空中一般，任由翅膀疯狂的闪动。随后只听一阵阵凄惨的嘶鸣传变天际，黑色蝙蝠的身体竟是纷纷爆裂，体内的血液狂涌而出，流动的方向竟是空中红芒大盛的噬魂。 在血液流到噬魂身前的一刹那，鲜红色血流竟是迅速的渗入其中。黑色的棍子随之发出阵阵强烈的轻吟声，似是极为兴奋。 望着空中贪婪的吸收的鲜血的法宝，法相等人心中骇然，不光不由不咋的望向空中宛若九天的那道身影。 齐昊本是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颤抖，心中顿时回想起那日七脉会武比试台上的情景，那根颤抖不断的棍子，还有那个笑容宛若恶魔的少年！ 一滴冷汗不禁的从他额头上冒出。 李询见此也是心中大惊，望向张小凡的双眼闪过一丝忌惮之意。一旁的燕虹早已面无血色，小巧的红唇已然煞白。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的噬魂终于将鲜血尽数吸收，满足的嗡鸣了一声之后便再次飞回了张小凡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