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所谓的正道
风静静的吹来，夹杂着一丝林间独有的清新味道。吹动了，那粗布衣衫，也吹动了，碧衣罗裙、白衣胜雪。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害怕，怕失掉他。 陆雪琪走了上前，先是看了一眼张小凡，又把目光投向碧瑶，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留恋，随即便释然了，她清冷而又平静的声音甚至让人产生了丝丝错觉：“我们唯一的关系，便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碧瑶一怔，听完这句话竟不知该问些什么。 “秋”“秋秋”火儿不满的叫了几声，使劲的扇了几下翅膀，却并没有飞起来，好像是在抗议。 张小凡也是一怔，心里涌现出不知味的苦涩来，他没有想到雪琪竟会这么说，这是在帮自己撇清关系啊！ 可是他们真的能装作那样，狠狠地对彼此下手吗？ “雪.......”还没有呼出声来，随即他顿拉一下，似乎不这该如何称呼。“琪”字还没有说出口，水绿色的身影，在他心中闪了一下，便再也挥之不去。 听到声音，陆雪琪也微微颤了一下，眼中似乎有淡淡的光辉闪动，脸上也慢慢浮现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可立刻，犹如晴天霹雳般，对面传来啦“陆姑娘”这三个字。她低头，嘴角凝起丝笑意，但剩下的，却是失望。无奈。还有，那点点的自嘲…… 在他心里我终究比不过碧瑶。 你知道么？ 正因为懂得，所以才无情。 张小凡突然想起了记忆中的那句话，是那样的温柔，带着那样炽热的爱恋： 我不苦！我从来都不苦的...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跟她纠缠的太多太多，也已经欠了她很多很多...... 如果，当初七脉会武、死灵渊时自己并不伸出援手，她是不是就不会爱上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可是她因此消失，自己会不会愧疚一辈子？ 有可能，也许，他对她的情早已转变了。 可自己真能把那份感激和情谊重新变成爱吗？ 应.....应该.....不......不能吧？ 张小凡扭头看了眼碧瑶，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活泼善良的碧瑶，总能带给他欢声笑语，总能让他忘记烦恼。 “瑶儿，这不安全，我们先回去，我再跟你细说，好吗？”张小凡试探性的问问，他怕碧瑶会反驳自己，看到她并没什么激烈反应，这才缓缓的握住了她的小手，而碧瑶也没有挣扎，就那样自然地让他握着。 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自己失了忆，身边就他这么一个亲人。 “恩.........等等，你手怎么了？”碧瑶低下头答应了一声，随即发现了什么异样，紧咬着唇问道。 “没事，不小心刮.........”张小凡心里一喜，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连身上的伤痛也不顾了。 还没有说完话，小白便抢了去。 “山洞塌了，他一醒来便要找你.......”小白伸出手指，指了指远处的那堆废墟，接着又对张小凡无奈的耸耸肩摇摇头，像是不经意之间脱口而出的一般。 “小白！不要再说了！”张小凡喊了一声打断了小白的话，他实在不想让碧瑶担心。 “你怎么湿透了？”碧瑶颤着音问道，显然她已经知道了为什么。 虽然失了忆，但碧瑶也不是愚笨之人啊，在张小凡教她的几天里，基本上都是一教就会，连张小凡都自愧不如她的机灵聪颖。 “我......”张小凡苦笑两声，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下海找我了？”碧瑶心里一阵阵痛感传来，她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张小凡，仿佛这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瑶儿，答应我一件事，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张小凡嗅着碧瑶的芳香，抱的更紧了一些，好像随时怕她逃跑般的谨慎细微。 “秋秋”火儿好像不想让别人接近碧瑶，对谁都保持着很大的敌意，仿佛是在责怪张小凡抢了他的人。 “我答应你，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碧瑶点点头，却心慌意乱，忧心忡忡的说道，她全然没有理会火儿的叫声，好像在她的眼里，此时只有张小凡存在。 张小凡把手轻轻的张开，鲜血、碎石和泥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在一起，因为时间长的缘故，早已经变成了黑色，一道道令人胆战心惊的深痕隐现出来。 碧瑶没有丝毫犹豫，拿出随身携带的清水慢慢的倒在张小凡的手心上，轻轻地的边擦边柔柔地吹了几口气，替他清洗了一番，伸手到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楠楠道：“上回小白jiejie给的药还没有用完，先简单处理吧。” 然后小心地将这些粉末一一洒在那些见血的伤口中。这些药末见rou即化，不过时便融入到伤口中，淡出细微的丝丝声音，转眼间小凡的伤口处大都已经止血好转，显然对外伤颇有神效。 碧瑶左右扫了几眼，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沉吟了一下，随即伸手从自己身上绿衣撕下了几块布，将手上的伤口仔细地包裹了起来。 张小凡也不说话，笑着看着碧瑶做这些事。 陆雪琪呆呆的站在那，指尖还残存着他的温度，可心早已飞走了吧？ 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生活，每一个想你的夜晚，每一个梦，每一分钟，每一次想你，每一次失落。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远远的看着他能与心中爱人，欢欢喜喜在一起，就够了。 那为什么会这么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小白，我们走。”张小凡见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便叫起小白，拉着碧瑶准备离开。 “田师叔，灵儿不见了！”还没待张小凡动步，齐昊突然皱起眉头，喊出了声：“出洞后我还看见了她，这一会怎么就没影了？” “我们快分头找找，保不准灵儿这孩子去她娘那了。”田不易虽然心急，可贵为一脉首座，他必须冷静下来，理智的分析问题所在。 小白自顾自的笑了笑，说道：“你们不用找了，刚才趁乱鬼王把她带走了。” “什么？难道鬼王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居然连我也没有丝毫察觉。”田不易皱紧眉头，重重的握了握双拳，往树上一挥：“这件事先不要你们师娘，免得她担心。” 齐昊眼睛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横在了张小凡身前，喝到：“张小凡，把你身边的魔教妖女交出来！” 曾书书虽好玩，整天无所事事，但他性子颇为正直，微带怒意的朝齐昊说道：“齐师兄，你怎么能这样？” 此时齐昊双目微微发红，冷冷道：“我若不如此，怎么救出灵儿师妹？” 众人都窒了一下，默不作声，虽然都不同意齐昊的做法，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敌暗我明，贸然前去救人，没把人救回来，反倒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看到这些人对齐昊做法的默许，张小凡心中顿时蹿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名之火。这世间没有正邪，只分善恶。他虽叛离正道，但对正道并不是只有怨恨和贬低，他对曾书书和林惊羽等人依旧有着情谊，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此时，他却彻彻底底的对所谓的正道失望了。他仰天长啸，厉声道：“哈哈哈，这便是正道，正道啊！” “再挡路，别怪我不客气。”张小凡狠狠地说了一句，让众人也不禁为之动容。 “小凡，我们还是快走吧，你的伤还没好呢。”碧瑶轻声说了一句。 张小凡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道碧瑶这句话的用意呢？ 她只是不想让他为了自己杀那么多的人。 是啊，当初，碧瑶喜欢的，是她心中那个善良的憨厚的傻小子，而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一道白色光芒，霍然亮起，冲上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