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暗战
“谢大人恩典与勉励，玉梅必当竭心尽力，必让此事不会在生！”虞玉梅振声说道。 教训近在眼前，端木颜自然是将自己的打算和作战计划全盘拖出。早就深知端木颜为人的虞玉梅原本只是猜测端木颜一定是利用自己的家族在谋划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却不会想到，他竟然不是如同所想的晓之以情策反端木家族倒戈，而且辣手无情的构陷离间自己的家族然后寻求突破。 “端木兄...”得知真像的虞玉梅不忍端木颜背负如此的痛苦，想要劝阻，但是刚一开口，却被端木颜阻止了。 “此事已无法挽回，门主不用再多言！” “大人，事态远未到绝望的地步，为何你要如此狠心...”布雷克斯。 “难道你看不到吗？仅仅一个北路的维西南特帝国2万部队，就已经让我们分身无暇，想想看此时南部牢难关和龙阳城会生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一次增援而来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维西南特二线部队！拉瑟恩对于我和达纳安元帅是势在必得的。没耽搁一天，我们就将离失败更进一步！”悲愤间，端木颜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些事情，毫无意识的顺口说了出来。 听着自己话，连他自己都敢到后怕，对龙阳城和牢难关的担忧，令他更加迫切的希望尽快结束眼前的战事来。 话已至此，两人自然无法再说什么。此时看向端木颜，两人更明白了端木颜的伟大，更深一层的了解了他那犹如崇山般坚毅高耸的意志和理念，无可匹敌，不可动摇！ 铁岩城内，端木家族的一个小将，端木文！正是崇慕端木颜，被俘后希望就此归附他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更是端木颜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那个内应。 对于出卖自己的家主，端木文肯定是拒绝的，但是想着端木家族就此的自相残杀，则更是他不愿看到的。与端木颜的约定中，端木家族因为端木颜的计划，将会被沐英杰所排斥，然后从某种意义上得以避免那种无奈的沙场对阵。 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都与端木颜所描述相符。已经被沐英杰怀疑的端木鸿以至整个端木家族的军队都被排斥，甚至是监视了起来，得以不用再向前些天那样，上阵厮杀。 可是接下来端木颜要他做的，却让他万般为难了。因为他要将一封端木颜亲笔写给端木鸿的暗中夺城信，意外的让沐英杰拿到，然后在沐英杰愤怒的要对端木家族的部队动手时，借机反抗。 在城内大乱之时，只要端木文他们带兵进攻任何一边城门，然后出讯号，端木颜将会亲率大军前来接应助战！ 安排得似乎很妥当，但是端木文知道，一个不好，端木家族甚至是端木鸿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鉴于此，最后计划的这一步，端木颜将决定权交到了端木文的手中。 “半月之内，如果你没有出讯号，那么我会认为计划取消！到时，大军会强行攻城，若有机会你就带人寻机打开城门，若是没有，那就作罢，一切以你们的安危为重！”想着端木颜对自己说的话，端木文难受得险些疯狂。 一边是对家族忠义和安危的担忧，一边是对自己理想的追求，对自己敬慕之人委以重任的那份信任。让他难以抉择！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最后约定的日子越临近，端木文仍痛苦得无法抉择。正当他悲苦得想要就此一死了之，回报家族与端木颜时，沐剑山庄魏氏一族的四个士兵阴差阳错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哟，这不是端木兄弟吗？哭丧着脸的，想什么呢？”一个领头的士兵一边讥讽着，一边带头走向了他。 “估计是谋划着，怎么打开城门，放端木颜进来吧！这样他们才好平步青云，人人当大官啊！上一次被抓，他们就都毫无损的回来了，哪像我们的弟兄们，都不知道死在哪了？”另一人直接毫不掩饰心中愤怒的说道。 心中苦闷，端木文没心情与对方纠缠，于是转向右边想要离去。谁知四人快步堵在了他面前，将他围了起来。 “闪开。”端木文冷冷的说道。 “呀，兄弟有心事？说来听听。”那头领说着，伸手搭上了端木文的肩头。 “啊...”拨开对方的手，同时用力掰曲着他的手指，令他惨哼而出。见端木文率先出手，其他人更是求之不得，在那头领惨嚎出来的同时，三拳两脚已经同时攻向了他。 虽早已戒备，但是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端木文还是重重的向后反倒而去。还没站起来，四人早已经冲过来，对他就是一是一阵狠厉的拳打脚踢。 “他们又来了！大家抄家伙上！”正苦苦忍受着，突然一声大喊，惊摄了四人。正要离去，十多个端木家族士兵已经从各处拿着木棍，板凳等器物从个路口冲了出来。将四人团团围住，“揍他们！”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一拥而上。 “住手！”突然一声暴喝，镇住了众人，正循声望去，一个沐氏军官已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开了端木家族的士兵们，来到了中央。 “私下斗殴，该当何罪？”军官大声的质问道。 “他们跑到我们这里来闹事...”一个端木士兵愤然的说道。 “是他们的人先动手的！”魏氏士兵毫无惧色的冷笑道，见端木文已经被对方的人搀扶了起来，“不信你们问他！” “有这种事情吗？”军官走上前去对端木文问道，对早已被揍得面目全非的端木文似乎视而不见。 端木文犹豫了片刻，挡开了同伴的搀扶，站直了身体，然后对着那军官点了点头。己方一片愤然，而那四人包括一些前来的士兵，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事情很清楚了，是你们的人惹事在先！若不是看在你伤得颇重的份上，本官必定还有重重的惩处你！散了，都散了！现在两家正在激战，往后都给我安分点，再有这样的事，本官决不轻饶！”那军官说着，带着四人傲然离去了。留下一众愤郁的端木家士兵。 “我他吗真是受够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呢！”一个端木家士兵愤怒的说道。 “小声点，阿志！你不要命了？”他同伴惊愕的急忙劝住他。 “命？再这么下去，你认为我们还有命吗？那些混蛋都已经封存了我们的武器！若是他们想要我们的命，你认为我们还有命吗？家主竟然对此言听计从！”端木志不依不饶的说着，同时不屑的看了一眼端木文。 “你给我少说两句。”他的同伴也看了一眼比他们高上数级的端木文，直接架着他迅离开了。众人也都鄙蔑的瞧了一眼端木文，然后纷纷怅惘苦闷的离开了。 “呵呵哈...”端木文忽然在心中会心的笑了。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抉择，在这一顿暴揍后，都迎刃而解了。如果先前对端木家族和对端木颜是一种近乎平衡与对等的感情和心态的话，那么此刻沐剑山庄对他们的态度，则成为了左右端木文决定的最后一棵稻草。 所以别看别看他浑身疼痛，鼻青脸肿，更是被族人所误解，但是心中却畅快无比！这是一种得以彻底解脱的畅快与愉悦。 “沐剑山庄如此待我端木家，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卖命！颜大人才是真主，端木世家不是你沐剑山庄邀来喝去，任由你生杀予夺的狗！”一番思虑后，端木文想通了一切，已经彻底的摆正了立场。 当夜，在自己居住的院落，身为千夫长的端木文召集了自己所属士兵，其中半数已经在武州城之战中身亡，而近两百人又与他一同被俘虏，然后被端木颜放回。 此刻除了那近两百的士兵外，只有五十多个士兵响应了他的召唤，毕竟作为屈辱归来的他们，即使是在端木家族也是极受鄙视的存在。要不是这些日子，端木家族与端木文受到了同意的对待，说不定连这五十多人都不会来。 “今天晚上叫大家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聚一聚，叙叙旧，大家大碗喝酒，大块吃rou，别去管任何让人烦心的事情！”端木文对所有人说道。 “大人，现在正是两军交战的时候，宴饮是要被惩处的！”一个士兵提醒他道。 “呵哈哈...”端木文一阵畅笑，搭上他那惨不忍睹的脸，让人说不出的难过和凄凉，“还有什么样的惩处比我现在的境遇更严重的？大家只管敞开了心的吃，放开了肚子喝，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听到长官这么说，而端木文在端木家族又是端木鸿左膀右臂般的存在，当即大多数士兵都放下心，应该说是无所顾忌起来。 在庭院中燃起数堆熊熊的大火，他们就这么一边烤着rou，一边豪饮起来。 只是众人还没豪兴多久，端木鸿就带着人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这里。 “给我把火灭了，把他们全部关起来！”端木鸿一来到，就对身边的士兵下令道，同时快步走向已经喝高了的端木文身前，暴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阿文？” “大人！抱，抱歉大人。原本是想叫你的，但是你近日军务繁忙，所以，呃...所以就不敢打搅你了。”看着一脸惨样，又满嘴酒气的端木文，端木鸿气不打一处来。原先斥责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给我把他也关起来，等明天酒醒了第一时间带他来见我！”端木鸿愤怒的说道。 “大人，沐庄主请你过去。”端木鸿正看着士兵将端木文抬走，身后突然响起了那让他最为头疼的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端木鸿紧皱着眉头，快步离去了。 两百多号人，呼啦啦的挤满了铁岩城的半个监狱。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里的端木文，在士兵放下他后，立即就睁开了原本早已朦胧的双眼，只是眼中已满是泪水。是出卖端木鸿而愧疚的泪水。 在这场宴会之前，通过一个“告密者”，端木颜的那封极具热情与憧憬此战胜利后，端木世家就此崛起于晋武境的信，已经被送到了成旦夷的手中。若不出意外，端木鸿此次前去面见沐英杰，将有去无回。而用不了多久，端木世家的这2万多士兵，也将会遭到沐英杰的迫害。 最好的结果就是，或许他会念及后果，而暂时隐忍不，而只待事后在对付他们。 而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在今晚，端木颜将会动攻城，因为他最后的讯号已经出去了，而今天又正好是端木颜与他约定之期的最后一天。同时，借由这次宴饮而聚拢的这些士兵，就是他作为端木颜内应的兵力。 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牢房冰冷湿臭的地上许久，直到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端木文才坐了起来，然后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闭上眼，静坐着，等待着。以端木颜之能，端木文相信，他一定能懂得他传递出的讯息。 否则一旦拖到明天或是后天，那么对于他来说将会无比的艰难。因为有可能原本他们这支好不容聚集在这个隐蔽地点不被关注的奇兵，会被拉出去，当着全军的面，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宴饮这一招，对于端木文来说，确实一举两得的做法，但却是需要端木颜完美的配合。说来也奇怪，一想到传递信息这一点，端木文却一点都不担心端木颜会看不懂。自从阔别数载再次见到这个端木家族闻名遐迩的三少爷时，端木文就有了这种无端的信任。 而端木颜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刚一见面，就畅怀而谈，随即就赋予了这个重大而艰难的任务！这种信任，让端木文非常的感动，但是也非常的纠结。所以才迷惘至一度差点自尽，意图一死回报端木颜的信任。不过此刻这些纠结都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心中追随端木颜，然后令端木世家光耀门楣，名彻大6的憧憬。 昏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人，大人...”一个狱卒来到端木文监牢前，小声的呼喊着。 “开始了吗？”端木文睁开了双眼，期冀的问道。 “你听？”遇见兴奋的说道。 端木文再次闭上眼睛，城外若隐若现的厮杀声倾耳可闻，“打开牢门！”端木文兴奋的说道。 “是。”狱卒说着，下一刻已经打开了锁链，推开了牢门，端木文则坚定的走了出来。临近两间牢房也同时被打开，二十多个端木家族士兵也同时走了出来，来到端木文身边。 其他的士兵看着这一切，纷纷愕然不已，而此时城外的喊杀声已经充耳盈城了。 扫了一眼看着自己的端木家族士兵，自己的部下，端木文傲然的说道：“武州城一役，承蒙颜大人不弃，我等已尽数归附。” “啊...”此话一出，众人惊讶，羡慕，鄙蔑的惊呼纷至沓来。 “此刻，攻城已经开始，我们将杀出去，为颜大人打开城门，迎接...” “叛徒！混蛋端木文！你这么做会害死鸿大人，害死我们大家的！”听到这里，一个军官愤怒的破口大骂，一些人则表态附和。 “对于鸿大人，我罪无可恕！但与其说是我害死他，不如说是鸿大人自己，或是沐英杰害死他更确切一些！”端木文。 “住口，混蛋！不许你污蔑鸿大人，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那军官愤怒的吼道。 “颜大人重回晋武境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端木世家要遭逢这样的大难！不管是鸿大人，颜大人，只要是任何一个端木家的人都逃脱不了！我也想尽职尽忠，可是你看看我们的尽职尽忠换来了什么？”端木文反问道。 “住口！一臣不侍二主，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你背叛鸿大人，背叛端木世家的借口！” “错！”端木文终于也愤怒的回敬道，“我承认我背叛了鸿大人，但是我却绝没有背叛端木世家！鸿大人的偏执与愚忠，只会葬送我们掉端木世家！” “没有鸿大人，就没有我们端木世家的今天，叛徒！” “那并不意味着，鸿大人就可以就此肆意处置我们端木世家的未来！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端木胜，看看你身边的同族血亲兄弟，想象我们石河镇的亲人！你认为经此怀疑后，端木世家还能在沐剑山庄立足吗？ 若是沐剑山庄取胜，那么还好说，沐英杰可能会大慈悲就此闲置我们；若是败呢？你认为会有什么样的日子在等着我们！背叛？若论背叛，沐英杰才是最大，最可恶的那个叛徒！全晋武境的叛徒，他结盟维西南特帝国，已经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所有晋武境人！”端木文愤然的说道。 “......”端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