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会没事的，相信我
第三十八章会没事的，相信我 晶莹不多，但却恍若石子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瞬间惊起一片涟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龙云萧眼线有些模糊，晶莹隔断之处，站在悄无一人的街头，犹如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一般，迷失方向。 不知何方才算是家，才算是终点。 他真的想帮助她，不为其他，就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亲情，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在雨下的街头去哪找那个似曾相识的无助背影。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就像这场绵绵秋雨，真的来的毫无准备。 此前的他还以为这场细雨会来的慢一点，可惜他以为错了…… 越来越靠近西南方向，天气也跟着变得有些捉摸不透，北方的天气一般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不过这跟明月倒是异曲同工之处。 不仅仅是细雨蒙蒙阻隔了他，更与晶莹有着更大的关系——因为它突然消失不见了。 龙云萧说不失落是假的，这般年纪还真不知道有何消愁之物，娘亲对他还是很严厉的，酒这东西他只见过，还真没喝过，所以借酒消愁估计他是想不到了。 若说秋雨和春雨有何不一样，这小影还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夏季的雨确实有很大区别的。吹拂身上的细雨，龙云萧不曾在意，这对于“炎阳炼体决”来说都是小意思。 眉清目秀之容在这朦胧之下却是更显模糊，右眼，呵呵，已经用不上了…… 古佛镇算不得小，这当初福伯就已经跟他说过了，出什么事都不知道，更别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磕了。 不知不觉间迷失在雨中，而且没有遮伞这是相当另类的，最少在普通人的眼中是这样。 店门大开的客栈、酒馆的席桌之人偶然间遇到这么一人，也是少不了一番小小拉闲，算是当作酒后笑言。 龙云萧听不听得见，我晓不得。可我却知道他想起以前的往事了，是人都说往事随风飘散，不应留下任何痕迹；人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回忆里。 问题是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出了家的的和尚都不可能做到六根清净，“常伴古佛青灯”怕也只是深种人心的一句谏言而已。 只有南街的偏僻之所灰蒙之下才没有人影，而贯穿东南西北四条主街道的‘十字街道’，携伞之人可不少。 屠夫的偶尔叫卖声，农家院落自然风干的干货摊子也是不少，还有好多处龙云萧再熟悉不过的杂货摊子……可不是真的杂货，而是概括。 细雨柔淋，依旧没有浇灭人们赶集的热情，而伴随着嘈杂声的玩货小商可是逗乐了周围的一群小孩子。孩童、婴儿时期的‘笑’可谓是一生中最无心计、最是纯净无比的，至少小影觉得应该这样。 时隔一年多了，再次见到女人家的胭脂首饰货摊时，竟然是在这般情况下碰见的，龙云萧摇头苦涩一笑。 准备上前询问一番时，却不料远处传来一阵泣不成声的啼哭，猛地循着泣弦之处看了过去，果然……是她…… 龙云萧想都没想，向着一群围观的人影冲了过去，可他忘了收敛住那堪比玄器强度的rou体，周围的普通石板路可禁不住他那一脚，凡是双脚踏路过之地皆是严重塌陷。 惊起了人群的一阵的惊呼和倒吸冷气之声，可这也不是他要这样的，他自己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不过依旧没停下一路狂奔的节奏。 瞬间成为熙熙攘攘的人群焦点，一旁的小孩子更是连笑话也不顾了，直接趁着身影娇小，溜进了人群前头，满是一脸小惊讶和崇拜的表情。 那些刚刚出来酒客，酒意都瞬间惊醒几分，他们可没忘刚才怎么评价人家的，一脸酒意夹杂着心虚的灰溜溜消失不见，看戏也得分清楚戏子和小丑。 龙云萧很久就清楚地看到了，也慢慢顿下了脚步，不远处是一家大型药坊，少女是被几个店铺伙计请出来的，皱眉听闻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这姑娘真是可怜，唉……” “谁说不是啊，她来了好一会儿了，可惜……谁叫这世道不公呢？帝王将相可有管我们的死活？” “赋税一年比一年重，要不是俺家那口子有股儿子力气，估计我娘叁早就饿死了。” “这姑娘我认识，是城南那头村苏家的女儿，唉……这“佛药堂”可当不起这个名头，只认钱不认人啊。” “这药坊说白了就是给富绅人家开的，像我们这些人得个啥的，不得照样在家等死。” “是啊，这世道，唉……” …… ………… 龙云萧的心海有些抑制不住的翻涌，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些人，看看他们能做什么？沉默不语的听着，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世态真的有这么炎凉么？人性也真的有这么薄凉么？ 他不信，真的不信…… 当然不可能，不要一耙子搂死所有人。 ‘读书人’龙云萧是期待的，因为他真的打心眼里相信读书人都是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私塾先生也确实做到了。 读书人自古多是清贫之人，确实花花肠子不多，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叹息天道不公，却真正做不了什么。 但这些深处大山内的龙云萧是不太清楚的，他是真正的识闻少，也的的确确误会大部分的读书人了，至少，他现在是误会了。 一位衣着打扮颇有一番古朴味道的中年人上前扶了一把少女，有些苍白的四方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如实说道：“在下惭愧之二，八十有半，也没榜上有名，光宗耀祖是无望了，这是一愧。” “二愧心有不安，家中实在一贫如洗，能当之物还真是唯有在下了。” “小姑娘，叔儿说句直话，莫要怪叔直言“生死两茫，各安天命”，还是，看开点吧……” 少女轻柔的身子此刻却僵硬的有些令人心颤，泪迹早已随着蒙蒙细雨而流于感性之人的心中。 至若‘无情之人’再纯洁的水儿也不适合他们，天空的灰蒙就是苍天对‘这些人’最好的诠释。 龙云萧在看到少女哽咽泣弦的那一刻，就已经止不住想去扶起她，只是却有些自私地借着少女已经哭的沙哑无声的时间，真正看懂了‘冷暖自知’这四个字的意思。 龙云萧雨中留下的残影在场之人没人能看的真切，中年人在他惊呼抬头愣神之际，龙云萧已经从他手中接过了憔悴的经不起一丝摧残地失魂少女。 脸颊之上沾满了泥渍，而原本有些苍白的唇齿，却是朱红一片，芊芊玉手更是如此……如水般的眸子比之之前更加红肿，朦胧的棕色瞳孔眼神涣散，毫无色彩和焦距的看着前方，就连呼吸、心跳都完全的停止，整个人犹如在一瞬间化作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美丽冰雕…… 一点一滴都狠狠地扯动着他的心脏，这些，都是因为他……来迟的缘故么………… 真的？他后悔了，是后悔没早点找到她，还是后悔没在第一时间就扶起她，还是…… 紧咬着牙关，心间充斥着深深地懊悔、愧疚和自责，心海泛起了无法平息的滔天巨浪，看着手间失魂落魄的少女，他的内心酸涩欲裂。 脑海中扑闪过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只言片语’，娘亲的话语更是至今萦绕于耳。 不会安慰人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些有意义的话，只是轻轻捏了捏少女带着朱砂的小手，含着歉意愧疚地眸子盯着少女一张憔悴的侧脸说道：“你母亲……我应该有办法。” 龙云萧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刚准备弯腰背起她时，突如其来地一句话终于让他少了一份愧疚，多了一份动力。 “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少女转过一张布满泪痕的憔悴脸庞，瞳孔微微闪烁着点点光亮，她怔怔地盯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庞，颤声问道。 虽然只是应该，但少女却听到了‘办法’这两个救命稻草般‘字眼’，在场之人没有一人能真正理解她那种撕心裂肺、彷徨无助的痛，因为昏迷不醒的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龙云萧不忍心对着那一双红肿的眸子，干脆只是点点头，沉吟道：“带我去你家看看你母亲吧！” “嗯，好” 少女点点头急忙应下，拉着龙云萧就准备往家走，可却忘了她这般身子怎可经得住几天的彻夜未眠，随即眼前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闭眼前的最后一刻，少女嘴里依稀可闻几句喃喃细语。 所有的一切只能化作口中的一声叹息，横抱起少女柔弱似柳的娇躯，龙云萧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会没事的，相信我。” 泪干了、雨停了…… 嘈杂声遍布的人群也散了…… 曾经的一切又像是重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