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彩云追月之死
瘸子忽然大笑，彩云追月已悄悄将手搭上洛惊鸿的肩头，她在用自己的血和生命告诉他的危险。 可惜她的举动并没有逃过瘸子的双眼，他的另一只手就抵在洛惊鸿的咽喉，“我现在只要求你做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 洛惊鸿在心中呐喊：“快杀了我，我情愿一死”，他甚至觉得自己活着已成为一种耻辱。 彩云追月看着洛惊鸿，眼中不再有犹豫：“你说我做”。 “很好”瘸子点头，就像一个教书先生教导聪明的学生“等他醒来你要对他说你终于醒了，我等了你很久，这句话一个字都不能少！” 彩云追月奇怪的看着瘸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单单这句话就足以保住洛惊鸿的性命。洛惊鸿却已明白，越简单的话由濒死的她说出口，才会无比真诚和打动人心，只是他已来不及挽回。 洛惊鸿看着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后来发生的事他已能猜出。瘸子忽然将手拔出，利用彩云追月倒下阻挡了视线的机会，他伸手划向了自己的喉头。 瘸子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当它再次清晰，洛惊鸿却没有从瘸子的记忆中走出，在瘸子的脑中不停的回响着一句话：“天惶惶，地殇殇，清风不死，混元亡”，为什么瘸子的脑海里会有这首童谣？竟会出现清风的名字？难道这就是清风一直向自己询问的那个声音。 洛惊鸿屏气凝神，这首童谣似乎还有下半句，他耐着性子听了下去“你是我，我是你，清风明月黑风堂，莫论三尺剑争锋……”。 一股蓬勃的精神力将洛惊鸿从回忆中轰出，他的脑中嗡嗡轰鸣，眼前一片漆黑。站在他面前的人比黑夜更令人感到神秘。桐文剑儒如刀锋般站立在他面前，黑发如夜，星眸微张，是什么事令如此儒雅的桐文剑儒也按奈不住火气。 “你知不知道，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桐文剑儒一双星眸俾睨天下，在他眼中洛惊鸿已经是一个死人。 “信，也不信”。 “哦”桐文剑儒的自负就像他的剑一样令人畏惧。 洛惊鸿道“你费劲心机所图的我已经知道”。 桐文剑儒星眸微动，心中已动了杀机。 洛惊鸿强自站起道：“我并不怕你，你这样的人追求的本就是人追求的顶峰，如梦想，如至高无上的权利，我这条命你还看不在眼里，更不屑让你这样的大儒去花费心思，所以你所要得到的，加上我身上有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跟桐文剑儒讲话。 “真是华丽的分析，精准又符合逻辑，可你身上有很多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哪一种结果？”桐文剑儒显得十分有兴趣，这几年能令他感兴趣的人和事已不多。 洛惊鸿道：“看样子我不得不回答你”。 桐文剑儒依然在笑，他自信这个孩子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术法和拳法，都逃不过自己的剑，事实上能在他手中龙首下过十招的人，都可以算作万中无一的高手。 “你当然别无选择，我随时都可以取你的性命，就在刚才我就想这样做，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出就绝对有实力做的到，而你却不能，你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到”。 “那倒未必！”洛惊鸿凛然不惧，到令桐文剑儒十分差异。 “是你怀疑我，还是你对自己太自信？” “我自信是因为我已掌握了真相”。 桐文剑儒更加好奇“在这出云城中还没有我不知道的真相”。 洛惊鸿站在桐文剑儒的面前竟没有退缩一步：“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讲”。 洛惊鸿死死盯着桐文剑儒黑夜般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桐文剑儒现在在哪里？”。 桐文剑儒就好像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正由世上最可笑最愚蠢的人说出，可一个真正了解洛惊鸿的人就不会认为他可笑，更不会认为他愚蠢，因为认为他愚蠢的人，已经没有几个活着。 他忽然收起了笑容，当他不笑时，就立刻变成一个威严的王者，他意识到他已经陷入到了这个孩子的思维当中，以他的身份，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还没有说出我究竟要的是那种结果”。 “既然你我都清楚，何必要说出”。 桐文剑儒抚上剑柄，他的内力因为剑而变的生生不息，可周围的血池却好似失去了生机，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洛惊鸿心如坚冰，竟能令桐文剑儒的气息生出一丝顿感。在大多数情况下实力才是最有力量的回击。 洛惊鸿当然明白这一点，他说道：“你的每一步棋都堪称精彩，我的棋子已被你全部消灭”，他长叹一声“可是你不该”。 “不该什么？” “不该把所有人都当成你提升实力的工具，尤其是在他们死后”。 桐文剑儒的瞳孔在收缩：“如果你知道，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我的魂丹，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后悔”，到现在他已明白这个孩子知道的已不少。 洛惊鸿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确定，所以他还不敢冒险，但面上仍做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因为他还没有失去最后的筹码，这最后的筹码才是至今他还没有死的最根本的原因。 “如果我死了，最后悔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桐文剑儒松开了剑柄，他忽然笑的十分开心，一个手握重权的人绝不轻易发笑，除非这件事的确好笑，或是他已不在意，他反手掏出一壶酒，掌气一送，便送到洛惊鸿手中，当洛惊鸿接住时，酒壶上已一丝内源都没有，可见桐文剑儒控制气息的功力。 洛惊鸿仰头沽酒，他活过的岁月竟还没有这壶酒的时间长，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他实在不应该喝酒，喝酒会影响人的判断，也会令人失去理智，可他却偏偏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