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狭路相逢

    在蜿蜒之河与弗雷尔卓德之间，夹着一块巨大的无名平原，不过当地人还是为这块平原起了名字，无垠平原或者流放平原。

    这名字的由来，一是因为这块平原占地广阔，二是因为各国的流放罪犯，也都聚集在此处，这里的罪恶不比比尔吉沃特少，甚至在某些地方还犹有过之。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菲奥娜虽然知道，但是心头也没有泛起多少涟漪，她现在很冷，但很平静，甚至一生之中，这样平静的次数，寥寥无几。

    走着，走着，菲奥娜向着平原之上的森林走去，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已经走过了两个村子了，当然，因为她一只披着灵魂法衣，倒是没有因为某些原因而招来过多的麻烦。

    “可算是到了。”

    轻轻点了点头，菲奥娜站在一片树林的前方，无趣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凝聚，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太阳，反而遮蔽着太阳的云彩，竟在此时落下了雨滴。

    “哗啦，哗啦......”

    瞬间，天空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重接着一重，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在菲奥娜寒冷的躯体上。

    秋日的雨，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寒冷，让菲奥娜不禁有些感慨，她又孤单了，她又成为了那个孤高冷傲的无双剑姬了。

    衣服很厚，但心，却是很冷。这样的天气，又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成人礼，被丢入最危险的湿地中生活两个月，被丢入弗雷尔卓德的无人深处存活一个月，这三个月的天气，除了雨，便是雪。

    这样的经历，让菲奥娜喜欢上了雪，喜欢上了雨。因为在危险的湿地之中，只有下雨，才能为菲奥娜洗尽一身血腥，才能让她逃脱那些凶猛猎物的追踪。而在弗雷尔卓德的深处，只有雪，才能让菲奥娜知道自己活着，只有雪，才能让她充满希望。

    一步一步，菲奥娜在噪杂的雨声寻找着一曲曾经的旋律，一曲回忆的悲痛。

    随着秋雨，菲奥娜不断的深入森林之中，她在寻找一匹合格的坐骑来助她前往弗雷尔卓德。但就在步行一段时间之后，菲奥娜的灵魂力量却产生了一丝躁动，她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虚空的气息......

    “这里，也有虚空的人么？”眼神微凝，菲奥娜剑指向前猛地一探，悲怆之气再现，射向了前方的一道身影。

    “好久不见啊，菲奥娜。”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菲奥娜的神情骤然一顿，继而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那个堕落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这一次，还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意而来。

    “久违了，父亲。”眼神锐利如剑，滔天的杀意掩盖了悲怆的剑气。愤怒，又或者不解，让菲奥娜死死的盯住了眼前这充满虚空气息的人，盯住了，她的父亲。

    怒怒怒，怒极气急，菲奥娜剑指再聚，破空斩应势而发，一击冲向了莱斯。然而就在同时，四周突然出现数名虚空生物，克·格莫，科·加斯，虚空之面，甚至还有一个菲奥娜从未见过的虚空生物，从四面向她包抄而来。

    “给我滚开！”

    怒喝一声，身上阻碍前行的法袍消失，剑魔法死寂光影再出，无数剑气将周边数名虚空生物轰飞，继而前进喷泉触发，周身力量加持，一招，只要一招。菲奥娜只要一招，便将这玷污劳伦特家族荣誉的罪人伏法，待会德玛西亚等待审判。

    “轰！”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拍，破空斩攻击未到，脚下便突起一片地刺，致使菲奥娜的前进被强行打断。

    “喝啊。”

    凌空一翻身，周身能量变化，龙纹战铠附着而现，强行挡住了脚下的地刺，但也被那些地刺击飞到了空中，下一刻，一枚黄色的球体便被克·格莫喷出，向着菲奥娜直接轰去。

    “裁决！”

    强行挥出一招，不同于第一次那悲怆之气的加持，少许的能量喷发，只为了在空中击破那枚让菲奥娜感到恶心的球形液体。

    “死来！”被虚空同化后的莱斯仿佛对菲奥娜至极的厌恶，他们本是前来找寻一名同样存在于这里的虚空生物，但却在半路遇上了菲奥娜，后果不言而喻，杀机一触即发。

    “劳伦特！”

    菲奥娜背后匕首一甩，毫无偏差的挡住了莱斯的攻击，继而反手一甩，剑气迎面点向了莱斯。

    “哼！”冰冷一眼，相同的招式，心眼刀再现，莱斯准确的抵挡了菲奥娜的攻击，可见，他的技巧并没有退步。

    “......”急速后退数步，菲奥娜冷眼盯着眼前五个充斥着虚空能量的生物，但是眼神却是在莱斯的身体上不断游走。从刚才的攻击看来，此时的莱斯完全不像是那个需要舞弊来获得胜利的剑者，体内充斥的虚空能量，让他拥有了更胜以往的实力。

    “你们，退下！”就在对持的同时，远处的森林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致使四个虚空生物极不情愿的向后走去，将这片场地留给了菲奥娜与莱斯。而从声音判断，菲奥娜也猜到了这个出声的人是谁，虚空先知————玛尔扎哈！

    雨，仍旧不断，怒，更胜以往。尽管保留住了一命，但菲奥娜被吸血鬼化之后，绝大部分的身体机能被冻结，甚至有些能量都被迫拿来支撑自己这寒冷的身躯，显然，为了让她能够不受吸血鬼法则的约束，卡尔萨斯也是做了一些取舍。

    “哗啦，哗啦。”

    大雨滂沱，让整个空间在瞬间静止，除却雨声，只留下静止的两人，打湿的衣襟，带来了悲哀的冰凉，手指上的剑气，到底为何而绽放。

    无垠雾雨深，剑下杀锐藏。

    对视的人，为何而战？

    对视的眼，有何疑问？

    菲奥娜不懂，也不想懂，权利的游戏，生机的诱惑真当如此不可割舍而让人渴望么。眼前至亲，是罪人，是造成菲奥娜悲剧童年的罪人，也是造就如今无双剑姬的男人。

    父亲，一个让菲奥娜有些陌生的词语。女儿，一个早已被执念遗忘的身份。为德邦而杀？不是。为虚空而杀？不是。

    宿命，一场另类的宿命，被自己当成延续家族使命的工具打败，让莱斯心底充满了怨恨。没有一点愿意为菲奥娜高兴的情绪，没有身为人父最基本的感情，只有胜利，只有权力。沉寂在这种东西中的莱斯，借由虚空力量，想要在此一雪前耻。

    背叛，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国家。菲奥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已然陌生，滂沱的雨，不断的洗刷着菲奥娜的眼前，让她看到了真实。父亲，她为他踏入战场，负伤而战，只为付出代价，换来足够的军功，让他能安度晚年。谁知如今相见，他成了叛徒，她与他，兵刃相向。

    倏然，雨中曲调戛然而止，心中信念一定，大雨之下，菲奥娜却是看的清楚了。

    “开杀吧！”

    怒喝一声，菲奥娜剑指举起。同一时间，莱斯手中那充斥着虚空能量甚至睁着一颗犹如活物的眼睛的长剑也自雨中挥舞，虚空之气顿时四溢。

    “虚空万仞！”

    “天地同悲！”

    一剑一指，同时张开剑意结界，象征着宿命的一战正式开始，再也无人能够踏入这战斗之中。

    一招百势，一剑千劲，瞬间的擦身而过，已让两人心里互相有底。

    瞬光一闪，剑指剑气不断迸发，千招百式一气而过，战局从一开始，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宿命终须，会绝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