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必永立于世

    终日阴森的嚎叫沼泽之中，纵然是春日也避免不了的寒风，在卡尔萨斯所属的八页法塔之上盘旋着。

    在死亡颂唱者的头顶盘旋着。

    此刻的卡尔萨斯，正站立在黑塔的顶端之上，这是一个象征他权利的位置，能够俯瞰整个嚎叫沼泽领土的位置。

    他手上的法杖闪动着特殊的光芒，周身衣袍之上也印现了点点符印。可见在这之前他动用了一个极为庞大而特殊的法术，导致这种法力的余波在它身上还未完全散去。

    不仅是卡尔萨斯身上的法力余波，还有整个黑塔之上的乌云都受到了魔法的影响，在下一个瞬间化作了漫天云雨，倾洒在这黑暗的大地之上。不过可惜的是，纵然云雨万朵，也无法洗净嚎叫沼泽的黑暗。

    在这个阴森的世界之中，一场雨，并不能持续太多时间。所以不过片刻，雨停了，乌云再度掩盖整个天空，瘴气亦是四溢，沾染着露水的尸体与枯木再度于黑暗之中摇摆了起来，暗无天日的嚎叫沼泽之中，仿若群魔乱舞。

    “沉寂了千年的灵魂，还是继续沉寂就好。”

    卡尔萨斯站在黑塔之巅上，俯视着他领土之中的万物，不经意间的感叹了一下。这个巫妖说话总是很没有逻辑性，它的周围甚至连一个听众都没有。

    除却乌云瘴气之外，能够听到它说话的，或许只有盘旋在它下方的乌鸦了。

    是的，下方。黑塔的顶端高于嚎叫沼泽的一切生物，这是属于巫妖之王，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的位置。

    不过令人可惜的是，菲奥娜那一身白袍，以及口中那圣言一般的颂词，在外力的影响下变得当然无存了。

    没有人知道菲奥娜怎么想的，但是洞悉灵魂奥秘的卡尔萨斯或许看到过，看到过那柄能够洞穿灵魂的剑刃。

    那柄名为罪血之花，带着罪恶数字的长剑上，拥有着一种穿刺诅咒，命中，则必定贯穿伤口，最重要的是，被它贯穿的rou体可以恢复，而灵魂，则留下永久的伤痕。

    这是一柄可以一击毙命，连灵魂都完全抹杀的武器。这是死神海拉收藏之中，不亚于她死亡镰刀的武器，一柄传说般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就应该存在于传说之中，凡人得到了它，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那些灾难与噩耗，再也关不住了。

    或许这一刻才能够明白菲奥娜的背负吧，在那一战中，她想要彻底抹杀云的灵魂。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说，既然已经确定了生死的敌对，菲奥娜杀掉她没有丝毫的不对。

    但是站在菲奥娜的角度来说，杀掉云，就是灭杀劳伦特家族的创始人，尽管她苟且偷生了千年。但是如果杀了她，那么欺师灭祖的名号，就算别人不知道，但仍旧会在黑夜的睡眠之中，惊醒她。

    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明明想要有人拥抱她，但她却总是去拥抱别人，明明想要怀里的温柔多那么片刻的停留，但却总是急急忙忙的规划好一切。

    就好像她总是觉得荣誉脆弱不堪，但还是竭力维护劳伦特家族的荣誉。

    就好像她搞得一切都不重要，但在做了亏心事之后还是会去思考。还是回去后悔。

    真的像个孩子一样。菲奥娜有时候自己也这么觉得。她总是渴望自己一尘不染，总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嘉奖，别人信赖的眼光。但是最后，仍旧是只有她在付出。

    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要将她这样的一个人完全抽干一样，让她将她的一切奉献出来。毫无作用的奉献出来。

    她能停止命运的车轮嘛？如果不能，那么为何要这样对她。让一切的事情围绕着她发生，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们，为她鞍前马后的思考，照扶着。

    无形之中，菲奥娜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仿佛想要看看，在这多人为她努力，为她铺设好一切之后，她能走多远，她能怎样走。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不管是背后的双眼还是被铺设规划的人生。

    自从亚托克斯的出现，她便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这其中有好事，但更多的是坏事。她的实力得到了加强，但同样的，她付出了庞大的心力与体力。这份付出甚至一再连累到她身边的人。

    就好似与魔鬼的交易，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同样，魔鬼会不断的加强你，因为你是他需要的棋子，而到最后，你的灵魂就会逐渐被抽取，成为那深渊之中的又一条养分。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嚎叫沼泽，卡尔萨斯的黑暗宫殿里得到灵魂之精之后，某个酒馆之中邂逅吧。

    在那里，某只可是把某只强攻了哎。

    谁说感情不是睡出来的，你看某萌被某攻睡了之后，这不瞬间服服帖帖的了么。（咳咳扯远了，不过能睡出来的也就只有某萌了，为什么？因为她萌啊。）

    “嗯？”

    就在这时，黑塔之上的卡尔萨斯突然怪异的嗯了一声，就连它眸子之中的两团鬼火，也在这一刻颤抖了，因为事件，第一次的超出了它的掌握。

    云的记忆在长期的磨合之下已经根入了菲奥娜的灵魂，也就是说，一个灵魂躯体，在她的cao纵下硬生生的被劈成了两个，而此刻，云正利用她所得到的那一半灵魂之躯，来抵抗卡尔萨斯的魔法。

    最糟糕的是，如果卡尔萨斯再度加强魔法的沉睡能力，那么很有可能，菲奥娜与云的灵魂即将永久沉睡，而如果它不加强，那么在云的引导下，菲奥娜将会无法自控的与她一同崩坏这个灵魂沉睡的魔法，之后，消耗甚巨的菲奥娜，还如何与她抗争？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管怎样的消耗与战斗，承受最终后果的永远是菲奥娜，真是，好深的算盘。

    头一次，卡尔萨斯感觉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而且还是被一个千年之前的灵魂摆了一道。

    它这个主攻毁灭的亡灵大师，此刻为了不伤及菲奥娜的灵魂，也只能坐着干看了。

    甚至为了菲奥娜能有更好的状态，卡尔萨斯还是无力的将自己施展的魔法解除，做了一次无用功的死亡颂唱者，情绪出奇的低落。

    以至于现在整个嚎叫沼泽，都寂静的不敢发出声音。

    “命运的齿轮，岂是个人能够阻挡的。”

    ......

    此时，意识之境中，菲奥娜与云的灵魂之躯再度显现，未完的一战终将持续。

    不过菲奥娜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做这个无用功，这是准备玩死老娘？！

    “准备好迎接你的死亡了么？”

    云看向菲奥娜，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因为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超出她的掌握，千年之后，她终将再度站立在这个世界之上，而面前的女人，将成为她的食量，将成为她登顶世界的踏脚石。

    “有时候我真的很钦佩，你那千年之久的寂寞都磨灭不了的野心！”

    菲奥娜淡淡的看着她，但是周身的灵魂力量已经凝聚到了极致，这是她所剩不多的能量，远远无法比拟这鸠占鹊巢的女人。

    而且，这是在她的意识之境战斗，每一次灵魂力量的碰撞，都会引起她的头痛，所以菲奥娜不知道，她真正的躯体，现在已经冷汗直冒了呢。

    “还有什么遗言么？”

    云笑着说道，她笑的很好看，不过那双眼睛当真是败笔。那样令人厌恶的眼睛，怎能与我相比？

    下一刻，一双湛蓝的眸子带着寒冬的火焰看向了她，菲奥娜的血红刘海轻轻的荡漾了一下，然后，一柄长剑以灵魂状态被她握在了手里。

    罪恶的剑，十三！

    同一时间，一句充满霸道的话从菲奥娜的口中传出，她将自己，比作了无敌的神明。

    “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唯有我，必永立于世！”

    剑在手，我即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