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效忠

    头骨之柱上，菲奥娜刚刚结束了与扎瑞尔的交谈，真是出乎意料，她竟然会说瓦洛兰大陆的语言。而得到了这个信息的维尔利特也早先一步的下去寻找前往迪斯的入口了，如果不是泰阿玛特已经败于断雪之音手中，她是绝对不敢选择这里的道路的，即便她们脚下就是第二层地狱的入口。

    老实说，不用去忙着翻译的语言的感觉真好。这么长时间下来，维尔利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一位翻译官了。

    而断雪之音则是在交给了菲奥娜一样东西后，无聊的飞向了泰阿玛特那个直径庞大的恶龙洞内，她知道泰阿玛特这次的出动必然是准备前往她真正的故乡，而这个居住着不少恶龙的洞窟里应该还留着她那庞大的宝藏，毕竟以她的本体，提亚马特的实力，应该还看不上这里的东西。

    而断雪之音就不一样了，她由衷的觉得搬一座金山回去放在大雪山边下也不错。

    “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清修啊喂。”一旁的万俟小萝莉在内心吐槽道，不过想来大雪山周围好像也没多少人，让瑟庄妮的部落拿去一些不成问题。

    而此时的头骨之柱上，扎瑞尔通过与菲奥娜的谈话，终于是了解了面前这个高傲的女人。一开始，菲奥娜在谈话间流露着的冰冷与高傲真的让她有些难以忍受，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够在这位大领主的面前如此傲气。

    但是随着谈话的深入，她逐渐的感觉到了菲奥娜的霸道，也明白眼前这个人类绝对不可与正常人同日而语，她想要释放出自己的灵魂来施展某些恶魔的手段，但却被菲奥娜那庞大冰冷的意志瞬间粉碎。她忽然发现在灵魂上的对决，与面对噬灵一样，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菲奥娜是高傲的，即便她明白完全状态下的扎瑞尔对上她也是只强不弱，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于高手的崇敬与尊重。她只是给了扎瑞尔两个选择：

    “你是选择无知的终结，还是追随在吾的身后。”菲奥娜如是说道，仿佛身边没有朋友，只有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们才能再见到真正的无双剑姬，那个高冷傲然到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女人。

    无知，是菲奥娜给扎瑞尔下的定义，她看着眼前这个失败的女人，亏她曾经还是被誉为智慧生物的天使，在掌握力量之后就如此的脆弱不堪，这么的好骗？

    菲奥娜从维尔利特口中得知，她先前击杀的深狱炼魔、阿弗纳斯的领主拜尔，正是扎瑞尔的丈夫，而造成扎瑞尔如今局面，想要抽取她全部的力量并将她变化成一团灵魂之躯的，也是拜尔。

    这个女人遭到了背叛，多么的可笑，连自己的手下都不能折服，她拿什么来做的领主？只是力量么？这个世界上拥有力量的人太多了吧。

    被捆绑在青铜巨柱上的扎瑞尔直视着菲奥娜，她面临着一个选择，要知道在她悠久的生命里面，这样的选择可是第一次。

    她信仰过天国之主，但最终她却堕落了。她利用自己的力量与优势，横扫压制了整个阿弗纳斯的恶魔领主，然后成为了这里的女王。即使是统治整个九层地狱的阿斯摩蒂尔斯也没有得到过她的任何效忠甚至是敬意。

    在这个怜悯凋零，怨恨旺盛之地。除却现在的八魔将以外，并没有多少地狱领主会选择效忠于阿斯摩蒂尔斯，而扎瑞尔同样也明白，拜尔的反叛，以及那个特殊的噬魔是出自谁之手。

    但是今天，菲奥娜简单的一句话，抛出了一个她从未想到的选择。效忠、臣服，还是死？

    她贪生，但她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如果是由维尔利特以她的恶念之种来要挟她，扎瑞尔不介意赌上自己最后的疯狂带着她同归于尽。但面对菲奥娜，她迟疑了。

    她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霸道，也感受到了那种意志。这是她迟疑的地方，因为她从菲奥娜的身上，感受到了独一无二的才能——领导。

    菲奥娜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袖，这种感觉与别人给予的截然不同，她温和，但依旧霸道。她有着能够折服他人的气质，让人在意她的每一个眼神，甚至是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

    那种感觉与断雪之音的霸道、冰冷。截然不同。在断雪之音身边，任何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因为雪王的名号太过耀眼，她的战斗不需要任何人的插手，即便是以一敌万，断雪之音都能够带着寒冷一路杀过去，然后进行最终的王对王。

    而菲奥娜，让人会心甘情愿的为她扫除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让她毫无顾忌的展开属于自己的战斗。

    一位以一敌万的王者，一个统率千军，能有无数人甘愿为她而战的领袖。明白到这一点的扎瑞尔终于做出了选择。

    她不会屈服，但她甘愿效忠于菲奥娜。

    “菲奥娜大人，我扎瑞尔·路西法愿向您宣誓效忠。我将护您周全，为您冲锋陷阵。愿在危难之际奉献我的生命，以给予我姓氏的路西法大人之名起誓！”

    扎瑞尔终于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这位强大的堕落天族成员、阿弗纳斯真正的领主做出了她的选择，她明白菲奥娜的实力，但也知道菲奥娜的年龄。尽管菲奥娜的实力不如全盛状态的她，但她仍旧可以等，可以等她成长起来。

    这个女人有着疯狂与豪赌的气概，她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愿意用自己悠长的时间来等待菲奥娜的崛起，她只是觉得菲奥娜有着足够统领她的气概，但她绝对不会知道，菲奥娜将继承人皇的实力，并将之超越，而时间却只有短短几年。

    “哈。”菲奥娜轻笑了一下，这个堕落天使一定去过瓦洛兰大陆，或者去过那什么与之相同的位面，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骑士对于领主的效忠，只不过没有那骑士宣言里的八个要素。

    “我起誓，你永远在我的身旁占有一席之地，与我共饮，与我共餐，与我共同征战。”菲奥娜同样回复了她一句来自瓦洛兰的领主誓言，不过可惜的是她并不信仰任何神灵。

    “以吾菲奥娜·劳伦特之名。”菲奥娜的双目盯着她，手指一甩，罪血之花莹然而现，神力的气息与十三颗属性宝石散发着靓丽的光泽，她轻轻挥剑，锋利的剑尖准确的刺碎了扎瑞尔身上的所有脚镣。

    她再度挥手，能量在空中准确的扣住了封锁扎瑞尔黑色羽翼的每一柄匕首，轻轻一拉，随着意念摆动的剑气简单的抽出了那些沾满毒液的匕首，那从中流露出来的乌黑血液明显与堕落天使那紫红色的血液不否，按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算扎瑞尔的血脉再强，也终究会被毒液侵蚀，到了那个时候，救她就是白费功夫了。

    “啪！”失去禁锢的扎瑞尔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她全身的力量慢慢的运转了起来，而那双连眼白都没有的黑色眼睛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她还是不明白，菲奥娜是如何凭借她的佩剑，就击碎了魔界最坚固金属与黑暗力量打造的锁链。

    最重要的是，那把长剑中有着不下于整个巴托地狱的邪念，也有着能够燃烧世界的炙热气息。扎瑞尔极度的强大让她能够感知到更多东西，菲奥娜手中的长剑绝对不凡，而这样的神器竟然会择她为主。

    “唔......”菲奥娜轻轻的用罪血之花在她的眉心处一点，她的血液随着剑尖流出，凝固在了扎瑞尔的头顶上，一个与十三号、昔拉一样的印记逐渐浮现出来。

    “先回复自己吧。”菲奥娜将断雪之音给予她的东西递给了扎瑞尔，那是一颗淡绿色的结晶，是魔法与生命之泉结合的产物。

    “嗯。”扎瑞尔轻轻点头，她也是识货的人，在感受到这枚晶体之中盎然的生机之力后她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扎瑞尔紧握着手中的结晶，然后不再被特殊锁链禁锢着的身体终于传出了一道道波动，她的血脉在自身的刺激下不多的扩张，菲奥娜能够听到她胸膛里传来的声响，她通过灵魂力量的精确检测，探知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扎瑞尔竟然有三个心脏！

    先前是扎瑞尔不可思议于菲奥娜的佩剑，现在又成了菲奥娜不可思议于扎瑞尔的身体结构。而在她的注视下，扎瑞尔身体出现了不断的颤抖。

    慢慢的，她翅膀上那些干涸的伤口开始排出乌黑的鲜血，她那已经被刮烂到只剩下骨骼的双脚上开始恢复鲜嫩的皮rou，但这只是表象。扎瑞尔恢复了自己的外在，她现在能够走路了，也同样能够使用翅膀飞翔了，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了。

    终于，她将那颗淡绿色的结晶含入了嘴里，一股沛然的生机感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她那惨白到浮现着死亡色彩的脸庞终于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尽管仍旧惨白可怖，但起码没有那种让人看着像死人的感觉了。

    扎瑞尔呼扇着自己的双翼，她那上面的伤口仍旧在排出黑色的鲜血，但从她的脸上菲奥娜却找不到任何的疼痛感，仿佛经历多了就习惯了一样。

    “我的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需要去恢复一下自己的力量。”她对着菲奥娜微微躬身说道，如果不是身上破碎的铠甲，那举手投足间的利益确实令人欣赏。菲奥娜第一次看到一位恶魔，竟然会表现出连人类都自愧不如的礼仪，这让她越来越好奇这个世界了。

    “你要怎么恢复？”菲奥娜或多或少的有些好奇的问道，只不过她的脸色仍旧冰冷，不存在着那种呆萌翻白眼的样子。

    “我们的规则，大人。”扎瑞尔回复道，她轻轻的低了低头说着。

    “去吧。”菲奥娜自然明白恶魔之间的规则，杀戮、吞噬。这让她毫无兴趣，因为菲奥娜从来都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也从不嗜战。她只是一个接受并背负一切的女人。如果不是三年之后的诸神黄昏有可能会毁灭瓦洛兰大陆，她甚至懒得去理皇权。

    想想抱着呆头鹅跟锐萌萌，手把手教呆头鹅如何做饭，搂着锐萌萌的小蛮腰教她贵族的舞蹈，想想哈喇子就流一地呢.....

    （咳咳，形象，注意形象。）

    “呼！”得到准许的扎瑞尔向着菲奥娜再度躬身，然后背后双翼一甩纵身飞向了空中。而原地的菲奥娜，则是幽幽的叹息了一下。

    “这样的世界，还有八层......”

    她看着脚下那堆积成山的头骨，这条头骨之柱的存在起码耗费了数百万的生命来堆积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