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香郎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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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风光大葬了王德瑞,长子王香郎就成了家主。一日王香郎在花园中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没成想竟然睡了过去。 睡梦中被男女欢好之声惊醒,王香郎偷偷摸了过去,看到九娘和弟弟王宝儿在一处苟且。 王香郎大惊,此事太过严重,怕叫嚷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思索了一会儿,王香郎偷偷退出了后花园,还让下人守在园口,不让人进入。 王香郎去见了娘,“娘,爹走后,年轻妾室放在家中多有不便,不若给些银两遣散了吧?” 王氏听说后道:“你爹才走就让这些姨娘走,是不是太绝情了些?” 王香郎道:“爹不在不好管束,弟弟也大了,要是闹出点什么事不好听。” 王氏道:“没有子女的,放出去吧!” 王香郎颔首退出。 所谓没有子女的,不过九娘采莲和五娘翠云、七娘可人。五娘、七娘的娘家人拿着银子带走了人。九娘采莲因为王宝儿的关系,哭着喊着不愿走。最后王香郎放下狠话:不走就沉塘! 这样九娘才拿着包袱和娘家哥哥回了家。出门的时候碰到游玩回来的王宝儿,采莲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拽住道:“二少爷,你给我求求情,不要赶我回娘家!” 王宝儿听了始末后,看向大哥,王香郎严厉地看着他,他脑袋一缩道:“九娘,送你回去是为你好,再找个好人家吧?” 采莲没想到王宝儿如此绝情,手一松就被哥哥拽着上了牛车。 私底下,王香郎也训斥了王宝儿,“你也太不像话了!多少香花任你采摘,你偏要去动爹的人?!人赶走了,事就了了。若再发现你不干不净,我就废了你!” 王宝儿一向有些畏惧大哥,何况自己这事的确有些过,虽然脸上无光,也不敢争辩。 王香郎对家中的庶母们从不打主意,可是家里那些年轻丫头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稍有姿色的,没有几个逃得了他的魔掌。家中胡闹不算,秦楼楚馆他最是常客。为了那些头牌,不知道砸了多少银两。 母亲王氏想为他娶门亲收收他的心,他却嫌累赘,不愿说亲。后来王氏急了,以死相逼,他才勉强同意了吴员外家的亲事。 吴员外家的嫡女吴镶玉,被吴员外教导地三从四德,娴静淑良。嫁入王家后,对王香郎那是一个言听计从。王香郎说要出去玩,那是赶紧给拿鞋。 婚后王香郎在家里新鲜了两天就熬不住了,很快丢下新娘出门戏耍。 以前王德瑞留念花丛,自己家的生意还要照顾。到了王香郎这一辈,只知道花钱嫖女人,却不知道做生意挣钱维持生计。坐吃山空之下,家底越来越薄。 王香郎也不知节制,还左一个妾室,右一个妾室的往家里娶。为女人花钱从来不知道心疼,浑然成了一个败家子。 而整天在女人堆里厮混的王香郎很快就被掏空了身子,渐渐有心无力起来。发现这个事实,王香郎十分惶恐,“爹那么大岁数还纳妾生子呢?我这是怎么了?” 于是王香郎到处求医问药,大夫让他禁欲,他又禁不了。于是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后来碰到一个浪荡子,知道了王香郎的苦恼,献上一黑色药膏,“王员外,服用了这个让你快乐似神仙!”还亲自cao作,将药膏放入烟枪点燃后放在了王香郎的嘴上。 香郎很快坠入极大的快乐中,这时浪荡子还送入一烟花女子躺在了香郎的身边。香郎吸了几口烟,顿时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什么病痛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温香软玉在怀,香郎忽然亢奋不已,翻身在烟花女子身上奋力耕耘。 待清醒过来,香郎便去问所吸取的时什么东西。浪荡子道:“这个好东西,人称福寿膏,本草上都有记载,又名阿芙蓉。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价钱不便宜。” 王香郎道:“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不便宜,你这里有多少?我都要!” “哟,这个可不能都给你,一次也不能用多,会死人的!你以后想要,每日到我这里买就是。” 王香郎自从迷上了福寿膏,很快就坠入了深渊,有了它,哪里还要女人?本就肾虚体弱的王香郎再被福寿膏一戕害,更加没有了人样。只要有了它,家门也不要出了,整天躺在家里的塌上吸取福寿膏,享受“神仙般”的日子。 王香郎屋里的妻妾们一概成了摆设,这些个妾室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一个个都生了外心。王香郎的那些狐朋狗友,便近水楼台先得月,相继有染。 王妻镶玉发现jian情,奈何王香郎不能主事,她一个女人家也不知如何定夺,只是守着王香郎度日。 这日王香郎醒来,精神尚好,便扶着镶玉到花园中坐坐,看见好友张四郎正和妾室五娘从屋子里走出来。五娘的脸泛桃红,发髻松散,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王香郎截住二人道:“你们这是在做甚?” 张四郎道:“五娘的猫钻进了床肚,让我驱赶。“ “是猫钻了床肚,还是你钻了床肚?给我滚!“ 张四郎狼狈地离开,五娘吓得没了人色,“你给我滚回屋里去,没我首肯不准出来!“ 王妻见香郎撞上了jian情,便把家里这乌七八糟的事都说了说,香郎气得破口大骂:“你是死人吗?!就让他们这样糟践我?!“ 王妻委屈地道:“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样?“ “你当家主母,对这些不守妇道的妾室可杀可卖,如何不知道处置?“ 王妻道:“如今家里颇为艰难,柜上可支取的银两越来越少了!每日里还要养着这些小妾,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王香郎道:“养不起了?统统拿去卖了!你明日就去找人牙子,让他们帮着打听,谁愿意买都行,价高者得!没人要的一概卖进窑子里算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快给我钱,我要去买福寿膏。“ 王妻按照王香郎的吩咐,将家中妾室卖了个干净,有早就相好的拿钱买了去,也有青楼楚馆来挑人的。王香郎看到银两眉开眼笑,“呵呵,这些够我抽一阵子了!“ 自从抽上了福寿膏,王香郎对男女之事早就没了兴趣,看见卖妾室竟然换来这许多银两,开心不已。 从卖妾室开始,王家很快开始卖房子,卖地。最后将祖屋都给卖了。自己和王妻借住在同宗的柴房里。从锦衣玉食到粗茶淡饭,从仆从如云,到事事躬亲。 大树一倒猢狲散,亲朋好友一概走得干净。 王妻娘家来人问女儿可愿意回家,王妻哭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王八水里钻。我即嫁给了他,吃rou喝酒是他,吃糠咽菜也是他!“
王妻娘家人听言,唏嘘不已,丢下些银两便回去了。 这丢下的银两很快也被王香郎拿去买了福寿膏。 想想以前那样大的家业都被王香郎抽光了,如今柴门小户的哪里还能供得起?可是抽上了福寿膏就是和魔鬼签了契约,什么时候抽死了,什么时候才了。 每日王香郎就两件事:一、找钱,二、买膏。至于吃不吃饭则没什么关系。 王妻自己帮人洗衣绣花,别人给些口粮度日。 这日在外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钱,回来后毒瘾上来的王香郎浑身如蚁在爬,口水鼻涕横流。香郎蜷缩在地上**,王妻看见心焦不已。可是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这时香郎看见柴屋里还有半屋子的柴,嘶叫道:“卖柴买膏!“ 王妻慌张出去找人来买柴,恰值风雪,这半屋子的柴也卖了银两。香郎拿到钱立刻就去买了膏,甚至没丢个一星半点给王妻买吃的。 王妻心酸不已,天寒地冻还出门给人洗衣。 王香郎抽了烟,在床上沉沉睡去。不料,宗家的下人来取柴生火,发现柴去屋空,赶紧报了家主。 家主听说后,立马来查看,只见王香郎卧在床上正睡得香。“王香郎!起来,起来!我的柴呢?“ 王香郎蠕动了一下道:“嗯,卖了,卖了!“ “钱呢?“ “花了。“ 宗家气得一脚踹起王香郎,“我收留只狗还会看门,你倒好,敢偷卖我的柴?滚!滚出我家!“ 王妻从外面拎着几个馒头回来,忙护住香郎道:“别打他,别打他,他身子不好,小心打坏了!“ 宗家收回腿道:“我料你们也赔不起我的柴,现在收拾东西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王香郎和王妻收拾铺盖风雪中走出了柴屋。 天寒地冻,这要是在外面待一夜准会冻死。王妻伸手拔下银钗,递给客栈老板,换了一个房间,得以居住。 经过这一打一冻,王香郎当夜就烧了起来。天亮后,王妻赶紧寻来大夫,大夫诊病后去写方剂。没想到王香郎打开大夫的药箱发现了一点福寿膏,便挖了出来。 大夫看见要抢回,王香郎一把放进嘴巴吞进了肚里。福寿膏有毒,不可生吞。王香郎这一吞就吞进了地府。 王妻一见王香郎吞了大夫药箱里的福寿膏身亡,一把揪住大夫让他赔命。 闹到官府,官府问清了前因后果判到:“着大夫安葬王香郎,厚养王氏。“ 大夫也怨,平白无故摊上这个官司,可是人的确因他而死,何况王氏相貌端庄,人品一流。大夫想了想,也就认了。 大夫照料王氏,王氏初还严守礼教。后见大夫对她一片诚心,又有官府文书,过了一段时间也就嫁于大夫为妻,安稳度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