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疯婆婆
犬夜叉恢复视界的时候，是在一座小木屋前。这只是座破旧的小木屋，处在村子的最边缘，紧贴结界的边缘，走几步就能撞到结界。而村子里其他的房子，相距这里至少也有几十米，显然，这木屋的主人被人孤立了。 犬夜叉打量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云豆的身影。 “云豆？云豆？”犬夜叉叫喊一会，却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是没有被送进来还是被山神送到了其他地方，无论哪一种，和山神都脱不了关系。 犬夜叉怒气冲冲的对着空处喊道：“山神，出来！” 但没有得到回应。 “山神，出来！把云豆交出来！”犬夜叉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大声叫喊起来。 “山神，出来！！！” “谁在外面吵吵！”木屋突然传出苍老尖锐的女声。 “谁？出来！”犬夜叉心里不安，语气也不好。 迟缓的脚步声在小屋中响起，越来越近，犬夜叉几乎能闻到老妇身上腐朽的臭味。 “咚！”破旧的木门被拉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只干瘦如鸡爪的手爪，抓在门框上，犬夜叉下意识后退的戒备。 终于，木门缓缓被推开，出现在门后是一个符合她的嗓音的老妇。仿若童话中的老妖婆，长着一张狭长的脸，尖锐的下巴，瘦削的脸颊上几乎只剩下一张皮，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如树纹，尤其是一双眼睛，没有老人的安详或死气，反而眼角上调，透着一股子怒气勃勃。 “小家伙，是你在这大吵大闹？”老妇面色不善的盯着犬夜叉，模样真的很瘆人。 “老妖婆，别烦我，我在找你们山神！”云豆不在，犬夜叉本来就够烦躁，别指望他还会尊老爱幼。 老人一愣，随即便笑起来，声音如夜枭般惊悚。 “哈哈哈！你说什么？你找山神？哈哈哈！小娃娃，别逗我笑了！哈哈哈！”老妇指着犬夜叉猖狂的笑着，几乎直不起腰来。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不是他骗了我，谁想找他！”犬夜叉白了老妇一眼。 “你说什么？山神骗了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老妇夸张戏谑的看着犬夜叉。 “谁跟你开玩笑！”犬夜叉没好气的道。他已经向着结界走去，他要再试着破坏结界，比山神出现。 “哎！小娃娃，别走，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也许我能帮你找到山神呢！”看着犬夜叉不像开玩笑，老妇收回戏谑的表情，急忙阻止道。 “真的？”犬夜叉身子一顿，转回身，打量着老妇，威胁道：“你别骗我！否则...” “呵呵！不用否则，进来说吧！”说完老妇已经转身回屋，留给犬夜叉开着的屋门。 犬夜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屋内只有一扇窗，显得昏暗。屋内充斥着老人身上的腐臭，让犬夜叉皱了皱眉，但是没有选择。在老人身前坐下，犬夜叉打量起这座小屋。 屋内的摆设简单，一眼就能看完。靠近门口的角落摆放着一口不知藏着什么的大瓮，这是屋内最大的器件。窗口挂着几串风干的rou块，再无其他。 架高的地板中央，开着一个四方的口子，底下还残留着黑色的灰烬木炭，由于天色还早，没有生火。一口黑锅被从屋顶梁上垂下来的铁丝吊着垂在缺口上方，看来这是个简易的灶台。 “没什么可看的，不过一座小破屋！”老妇催促：“好了，小娃娃，快跟我说说山神是怎么骗你的吧！” 犬夜叉依言，开始讲述。因为只是问山神的事，犬夜叉也没必要透露其他，只是从结界之前开始讲述，因为只是刚才几分钟的事，犬夜叉讲得详尽细致。而当他谈到山神托梦给了当地的巫女的时候。 老妇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挥手打断犬夜叉道：“你是说，山神他曾经托梦给巫女？” “是啊，怎么了？”犬夜叉莫名其妙。 “是山神亲口说的？” “是啊！怎么了？”犬夜叉不耐的重复，口气重了许多。 “哈哈！！！” 老妇突然开始发笑，笑得疯狂，笑得声嘶力竭！ “哈哈！我是对的，我没疯，山神眷顾了我，哈哈！” 老妇放声的大笑着，咒骂着，随后又哭着，好似要把十几年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犬夜叉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真情流露的歇斯底里，这会让他感同身受，又心生怜悯。一直没有打扰，忍受着老妇尖锐如夜枭的嗓音，直到她因为岔气不得不停下。 “咳咳！让小娃娃看到笑话了！咳咳！”老妇沙哑着嗓子道。 犬夜叉摇摇头，问道：“你就是那个被疏离的巫女？” “嗯，就是我！你可以叫我疯婆婆！”疯婆婆点头道。 犬夜叉可没兴趣随便认个婆婆，所以也没有自我介绍，看着疯婆婆道：“嗯，现在我大概明白山神为什么把我送到这了！那你现在能帮我叫出山神吗？” “这恐怕不行，小娃娃！”疯婆婆为难道：“山神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神石村现身了！” 犬夜叉脸色一下变黑，犬夜叉没有激发杀气，但是长久积累的气势还是从身上散发开来，冷然的脸色，沉重的气势，犬夜叉不怒自威。 “这么说你骗我？” “别急，小娃娃，听我说完！”疯婆婆被犬夜叉的气势压得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 “说吧！”犬夜叉冷着脸道。 “小娃娃，山神大人不会骗你，既然留下了那个小姑娘，就一定有他的安排...但是，不管有什么安排，只要你完成了山神大人的请求，取得山神大人的神像，山神大人一定会出现，到时候你可以亲自跟他说！”疯婆婆尽量说的委婉，但是犬夜叉还是能听明白。 “你说，山神是怕我不遵守约定，拿云豆做人质？”犬夜叉冷声道。 “呵呵！”疯婆婆曾经是侍奉山神的巫女，能这么隐晦的说山神的坏话已经是极限了。 犬夜叉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自己和山神非亲非故，他不信任自己也是应该，虽然心情不好，但是犬夜叉还是不得不去完成山神的请求。 “山神的神体在哪？” “就在村子中央，不远，我带你去吧，我也要去祭拜山神了。”疯婆婆道。 犬夜叉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可以，那现在就去吧！”说完便站起身朝屋外走去，疯婆婆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 神石村并不大，就是结界笼罩的这么一块地方，但是人口却不少，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座小木屋，疯婆婆那边的疏朗只是特例。 犬夜叉和疯婆婆走的是一条夯得平整坚硬的泥土大道，两旁的房屋紧挨着拥挤在一块，但这条路却有近五米的宽度，没有一座木屋敢于跨越，侵占这条道路。 路上的人不少，妇女在路边坐着农活，小孩子成群结队的戏耍着，老人悠闲的晒着太阳，但是却没有见到几个青壮，和犬夜叉猜测的一样，今天村外碰到的那队猎人大概是这个村子所以的战力和劳动力了。 疯婆婆似乎真的是不受欢迎，达到了人憎鬼厌的程度，犬夜叉行走至今，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都会匆匆拉着小孩回房，顷刻间，道路就会空荡荡一片，寂静无声，除了屋里的窃窃私语和偶尔传来的被训斥的小孩子的哭闹声。 道路的尽头直通一座圆形的石头小祭坛，灰白色的祭坛被打磨的平整规则，似乎是一整块巨石制成。祭坛四周立着八个木柱，用一圈草绳相连，只留下一面可以到达祭坛下的小阶梯，阶梯旁蹲着两只不知名的怪兽的石雕，样子和狮子很像。 沿着阶梯，可以来到祭坛之上，祭坛上已经站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石人，应该就是山神。山神四肢健全，面上甚至还有栩栩如生的五官，虽然没有雕塑般精细，但是也有一股粗犷的气势，难怪会被请回村子。 而石人身上此时已经涂满的了一件黑色涂料，看不出原色，犬夜叉揉揉鼻子，山神身上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很难受。是，山神身上竟是被血液涂满，血迹一路沿着身体流到山神脚下，甚至祭坛上留下了道道发散的血迹，没人清理，显得血腥肮脏。 “犬夜叉少爷！”这时，祭坛旁的一座小屋突然传来犬夜叉熟悉的声音。犬夜叉惊喜的转头，只见云豆正摇着她圆圆的尾巴跑过来。 站在犬夜叉面前，云豆首先委屈的道：“犬夜叉少爷，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没什么，山神请我去做了另一件事！”犬夜叉解释道，随后又问道：“你一直都在这屋子里吗？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我只感到眼前一暗，醒过来的时候之后就已经在屋子里了，外面全都是陌生的人类，所以我就没出来！”云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就好！”犬夜叉松了口气。 云豆确定了安全，山神的石像也找到了，犬夜叉也只能开始行动。 越过草绳的缺口，走上台阶，犬夜叉弯腰做了几个准备动作，撸起袖子就要伸手把石像环起来。 “犬夜叉少爷，你干什么？”云豆在一旁奇怪的道。 “还用说吗？当然是把它抱起来，背出去了！”犬夜叉理所当然的道，虽然艰难，但是犬夜叉觉得凭现在自己的力量应该能够背得动。 “犬夜叉少爷，不用背，你忘了，我的扇子有储物空间的？”云豆急忙阻止道。 犬夜叉顿住，许久终于尴尬放开手，将云豆让到面前，尴尬道：“呵呵，我都忘了！” 云豆捂嘴偷偷乐，被犬夜叉一记白眼之后，忍着笑，掏出怀中的扇子，对着山神石像就是一扇，一阵风吹过，石像带祭坛都消失无踪。留下一个圆形的浅浅凹坑和一圈草绳。 “好了，既然都完成了，那我们走吧！”犬夜叉招呼云豆往回走。 转身之后，却奇怪的没有看到疯婆婆，犬夜叉也没有在意，反正从此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正在这时，变故突生。 “吼！！！” 怪异的咆哮在身后响起，一道黑影在犬夜叉的头顶越过，巨大的力量激起一道尘浪，等到纷扬的尘埃落下， 犬夜叉发现自己的前后已经被两只两米多高的石兽包围，样子怎么看都是刚才祭坛石阶旁的两只石雕，将云豆护在身后，犬夜叉对着时候惊怒的喊道：“山神，难道你想反悔吗？” “我说过，山神大人不需要骗你们的！”沙哑的答声响起。石兽身后转出一个老妇。 “是你，为什么？”犬夜叉愤怒的低吼。 “小娃娃，放下山神，我可以放你们离开。”疯婆婆道。 “为什么？”犬夜叉不明白。 “神石村需要山神大人的保护，没有山神大人的结界，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下去。”疯婆婆道。 “你该明白的，山神让我来见你，就说明对你的重视，你不会有事！”犬夜叉说得没错，山神特意把犬夜叉送到老妇的木屋前传话，就说明了对她的重视。 “可是村子里的其他人就不能存活！”疯婆婆很固执的道。 “就外面那边冷漠的看着的人，他们那么对你，你难道还要保护他们？” “是的，即使他们这样对我。”疯婆婆情绪低落，显然并不像说的这般大度。 但是她随即昂扬道：“你不会明白的，这是我的使命，是我的命运。自从我的祖父和父亲带领一群饥民躲入森林，保护村民的生命就是我们一族的使命，我们一家三代都致力于寻求非人的力量的保护。而当我的哥哥请回山神大人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必须成为巫女，只有我才能成为巫女。只有成为巫女，山神的力量才能被村民利用。我为之奉献一生的不是山神，而是村民的保护神！当山神不再保护村民，那我便不是他的巫女。” “这么说，十几年前你是故意让村民以为你疯了？”犬夜叉问道。 “是的，只有这样做，山神才不会因无法离开而发怒，而村民也不会失去山神的庇护！”疯婆婆说得理所当然。 犬夜叉惊叹，为了一群冷漠疏离自己的人，疯婆婆居然甘愿装疯十几年，这份觉悟，这份信念！ 但是，她现在只是敌人，犬夜叉看向面前的石兽，问道：“我不明白，既然山神都不在了，为什么你还能控制这两具石兽！” “不用试探，山神大人帮不了你，他无法控制这些石兽的。神侍的力量虽然来说神灵，但是神侍侍奉的是神官和巫女，所以，他们只听从巫女的cao控！”疯婆婆得意冷笑。 “是嘛！”犬夜叉对着疯婆婆点点头，随后转身对着云豆道：“你拖延一只，我解决了这只再去帮你，能做到吗？” “嗯！”云豆使劲点着头。 “那开始吧！”还没等疯婆婆反应过来，犬夜叉已经率先冲向面对的石兽。 全力剑五出手，“叮叮！”极快的剑速只能听到两声声响，白夜已经砍在石兽的腿上，但是犬夜叉的脸上并没有喜色，白夜只是深入兽腿的一半，石兽的身上已经泛起一层白光，松脆的石头变得坚硬如铁，白夜便再无分进。 收回白夜，犬夜叉向侧方跳了一大步，让过了石兽气势汹汹的扑击，脸色已经不复先前的轻松，凝重一片。这样的硬度，站着让他砍都不一定能造成伤害。不过显然这不是它本身的防御，需要慢慢发动，发动的这段时间就是它的弱点。 犬夜叉还在自顾自的闪避找准机会给石兽的伤腿再来一击，身后却突然一声震天的吼声，声音灌进犬夜叉的耳朵，猝不及防下，犬夜叉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差点被石兽伤到。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云豆的方向，犬夜叉连忙看向身后。 只见云豆已经优哉游哉的坐在石兽的肚皮上，看着这边了。身下的石兽则像是一只待宰的母猪，四只爪子被几个儿臂粗的替换套着，动弹不得，只能愤怒的嚎叫。 而疯婆婆的待遇也是差不多。 犬夜叉无奈苦笑，天赋这种东西真的不能比，云豆只是经过十天的战斗训练，已经超过自己了。 虽然苦笑，但是犬夜叉也不能让云豆看扁，找准一个机会，犬夜叉补刀，终于讲石兽的伤腿砍断，失去移动能力，它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将石兽的脑袋砍下，犬夜叉就带着云豆离开，至于疯婆婆，犬夜叉恨不起来，也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