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炼
第二天一早，两人先后从冥想中醒来。 顾伯脸色红润，中气充沛，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看了一眼陆航，不禁促狭地一撇嘴：“你个臭小子，身上真臭啊！” 陆航不禁大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山上冥想了一晚上，一大早醒来，发觉浑身腥臭无比，皮肤表面出现一薄层黑色油泥，粘粘的，很不舒服。 顾伯看陆航一脸窘相，忙笑着说：“恭喜了！臭小子。” 见陆航一脸不解的样子，顾伯解释道：“每个人都是先天纯净之体，后天服食五谷，体内开始出现杂质，这影响人体机能的进一步提高。第一次服用灵石，加以冥想运气，好比伐毛洗髓，荡涤rou身污垢，有洗心革面之功效。以后会觉得身轻体健，耳聪目明，修炼进境一日千里。” 陆航闻言高兴地问：“是不是我体内的杂质都去除干净了？” “差得远呢，人吃五谷，还会沉积污垢，你这只是第一个层次，以后还有得脏呢。岂不闻汉代郭宪的《东方朔传》有云：“吾却食吞气，已九千余年，目中童子，皆有青光，能见幽隐之物，三千年一返骨洗髓，二千年一剥皮伐毛，吾生来已三洗髓五伐毛矣。”剔除了杂质以后，你的修炼提升速度会很惊人的。” 陆航不禁悠然神往，他太渴盼变强了。 见陆航一付陶醉之相，顾伯不禁无语。这小子，这么容易满足。大手一挥，用力把陆航推下山崖，“下去吧，臭小子，洗不净就别上来了！” 猛然间被推下山崖，眼看着深绿色的水面越来越近，陆航惊恐万分：“救命啊顾伯！”他不相信顾伯会害他，但一百余米高的山崖，使他本能的有一种恐惧感。 “嗵”的一声，陆航落在水面上，激起数米高的浪花，然后快速地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在不远处露出头来，快速向岸边游来。 从一百多米高的山崖上跳下来，冲击力可想而知，要是在平时，光这冲击力就够他受了。不过这次只感到皮肤火辣辣的，不算太疼，可能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也有所提高。 紧接着又是“嗵”的一声，顾伯张开四肢，扑向水面，姿势优美，比陆航可要拉风多了。 由于还是早上，江面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只水鸟在水面上掠过。水比较凉，山崖就在头顶，仿佛蹲踞江边的雄鹰，从下边根本不可能发现上边的山洞，顾伯心思之细密由此可见一斑。 顾伯坐在江边一块儿大石上，得意地炫耀说：“怎么样，这石头也是我特意布置的。” 陆航吃惊地问：“就为了洗澡？” “去！你就不会思考，整天只知道玩儿，我这是在练功。” “练功？”陆航实在想不出，洗澡跟练功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顾伯不再说笑，双臂张开，迎着清晨的江风，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说，世界上什么东西最柔软？” 见顾伯问得很严肃，陆航不禁沉思了一会儿，想起卓拉说的话，试探着说：“不会是人的意识吧？” “意识？你怎么会往这上面想？”顾伯有点儿奇怪陆航的回答，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主要是因为陆航的奇遇。神秘的史前文明，似乎都跟精神元素有关。 没等陆航回答，顾伯接着说：“你应该多学点华夏传统文化，最柔软的物质，就在眼前。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的水,八卦中的坎水和巽风，都是至柔之物。水和风至柔无定形，但洪水和罡风却又至刚而无坚不摧！” 见陆航仍是不解，顾伯又耐心的解释着：“就说水吧，流水无形，但可滴水穿石。《老子》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 陆航说道：“你说的是《道德经》的内容，这我读过，不过这跟洗澡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让你多在水中游，风中飘，于游戏中体会水与风的特点，善于克服其阻力，利用其助力，运用到修炼和实战中去，慢慢儿学会控制水和风的无穷力量。。” 陆航大喜，“顾伯真是不简单，连这都想得到。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对于陆航的这个马屁，顾伯欣然接受。 不过他却没有再说自己的事情，只是意兴索然地回答：“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知道得过早，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还有，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这种关系，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这几天的经历。鱼不可脱于渊，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呐！” …… 陆航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山崖，顾伯却轻松地拎着一条二尺多长的翘嘴鮊鱼，单手攀了上来。这种鱼是丹水特产，与其它地方的淡水鱼相比，rou质更加细嫩鲜美。 由于在水边已经剖好了鱼，顾伯直接把鱼用枯树枝串了，鱼身涂了些食盐和作料，生起一堆火，专心致志地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大鱼滋滋作响，rou香传来，陆航顿觉饥肠辘辘，不知不觉，已经日近中午了。 “想不到顾伯武力惊人，烤鱼的功夫更是一流，我今天算是开洋荤了。” 陆航大口大口地吃着烤鱼，又大拍起顾伯的马屁来。也不知为什么，平时在同学们中间少言寡语的他，在顾伯面前却轻松愉快。或许潜意识里，他把顾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吃完烤鱼，顾伯乘兴打起拳来。 他站在崖边，正腰、收颚、直背、垂肩，“掤、捋、挤、按……”，动作徐缓舒畅、轻灵圆活、开合有序、刚柔相济，动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颇有飘然腾云之意境。 打到最后，顾伯招式突变，双手太极圆转，身体周围顿时气流涌动，嘶嘶声响，好像撕开了一个空间，大团气流结成一个圆球。双手前推，气团撞向洞旁一块石头，“轰”的一声响，碎石纷飞。 顾伯收功站立，气定神闲，以大江为背景，显得格外拉风。 “我这套拳法，源于《星云诀》，形和意都类似太极拳，但比太极拳威力更大，最讲求借力打人，以四两拨千斤，注重身法轻灵，以意运气，以意打人，拳势如大海，滔滔而不绝。作为内家功夫，创造者很重视练气，修炼人体自身的精神力。” 听着顾伯的讲解，陆航心中一动，“精神力!卓拉不就告诉我，阿波罗王的传承，首要的就是精神意志力，也就是灵力吗？尽快达到一层灵力，启动智脑安心，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呢！” 想到这里，陆航急切地问：“顾伯，你打得太潇洒了！我想学，能教我吗？” 见陆航急切地想学，顾伯很得意，“哼！仅仅是潇洒吗？要知道，我凭着我凭着这套拳法不知道PK掉多少高手了。想学？当然可以！但当务之急，你应该锻炼耐力，修习《星云道》，通过考试后，可以随时开始学。” 陆航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问道：“顾伯，我怎么觉着你教我的这些好像都是道教的东西？” 顾伯闻言，笑呵呵地回答：“你能问这样的问题，说明你的见识还挺多的。其实我也纳闷，我得《星云诀》后，好多东西弄不明白，在我meimei的建议下，参阅了大量的道教典籍，发现了一个事实……” 陆航一听来劲了，“什么事实？” “道教可不像常人想的那么简单。要知道，世界上宗教种类很多，可不止基督、佛、回三大宗教，可唯独道教是我们华夏土生土长的宗教，只在华夏传播。人们只知道它源自于道派，不像另外三教那样理论丰富，典籍自成一系。” 陆航深有同感：“嗯，我也这么认为。” 顾伯长叹一声：“哎！可是你想没想过，中医是怎么回事？中医理论怎么样，不是一样没法用理论解释自己，可你能认为中医是伪科学吗？” 陆航立马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能！” “中医是怎么发明的？《黄帝内经》真是几千年前一位老祖先，在那样简陋的环境下自创的吗？即使你是一个天才，在周围没有相应的学术环境的情况下，就可以凭一己之力，创出如此神来之作吗？那样的话岂不是非常之逆天！” “对呀！顾伯的想法和见识的确超人一等。”陆航大拍马屁。 顾伯微微一笑：“我得到的《星云诀》，并不是实体，而是一种意识传承，来月光谷寻宝的人，也都是得到过意识传承的，在地球上有这种科技吗？”说到这里，顾伯加重了声音，“所以我认为：中医也好，《星云诀》也好，道教也好，不是史前文明遗物，就一定是外来文明！” 陆航听顾伯这样解释，暗暗心惊，这个猥琐老头儿，背景一定不简单。这种见地，即使是一个科学家，也不见得有。 见陆航吃惊地大张着嘴，顾伯不禁笑骂道：“臭小子，又想吃饭吗！” 然后接着道：“中医和道教最有可能是外来文明单独遗留给我们华夏老祖先的神秘财富。《星云决》思想和道教典籍有很多契合，不过比道典更深……” 接下来的几天，陆航更加忙碌了。 每天吃过早饭，他跟林舒说一声“我出去训练了”，就带上一大包在超市买的吃食，悄悄去了顾伯的山洞。 总吃顾伯的烤鱼呀、卤鸡呀什么的，陆航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况且人家帮自己多大的忙啊，这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再造恩师啊。 陆航内心充满感激之情，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只好藏在心里，表现在行动上。 而顾伯呢，只要不当班打扫卫生，就跟工友老孙头说一声“找人下棋去了”，也悄悄离开学校，回到山洞来。 从内心来说，他确实很喜爱陆航这个善良敬老的孩子，决心把他这块儿顽石，打造成一块璞玉，让他代替自己，去完成自己未竟的愿望，站在世界的巅峰，超越那个让他又亲近又恨得牙疼的人——唐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