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诈骗无罪
八仙楼,二楼雅间。 门外刚刚涌来的食客散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不过一直站在那里的几名伙计和掌柜的却是仍旧没有离开半步。 “我说掌柜的,如果说里面那位长得像天仙似地那位姑娘是皇后娘娘的话,那么咱们这管楼得桂先生又是何人?” 掌柜的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略有所思,“看桂先生那激动的样子,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大官了,而且还应该和皇后娘娘是旧识才对。” “这么说……皇后娘娘和桂先生?”其中一名伙计恍然大悟之后,又纠结的挠了挠头,“可是不对啊,桂先生虽然仪表堂堂,但毕竟和皇后娘娘差了那么大的岁数,皇后娘娘是看上桂先生什么了呢?” 在这名伙计的话音落下之后,其他的伙计也是跟着一边点头,一边摇头,他们也是很纠结,皇后娘娘看上桂先生什么了。 一个老态犹钟,一个美丽动人,这事怎么看都是乱配的啊……! “我打你个能看上什么!”掌柜的听闻,一拳头敲在了那伙计的脑袋上,“你们几个天天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么?我的意思是说,没准啊咱们桂先生是和皇后娘娘有着什么亲戚关系,所以才能这般有背景的将八仙楼治理的这般有方。” “哦……原来是这样。”几名伙计集体茅塞顿开。 门外的几个人正聊的欢快,忽然听见门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虽然不是和他们几个说的,确实异常的清晰。 “你我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在我的面前,你又客气什么?” 本来就对桂先生身份很是诧异的几个人这般的听闻,登时瞪圆了眼睛,整齐的将自己的耳朵贴上了雅间的门上。 我的天啊!这桂先生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竟然能让皇后娘娘以你我相称? 雅间内,桂禄海听闻到了年莹喜的话,也是一阵的温暖和感动,不得不承认,从他经手伺候的主子里,年莹喜似乎是最懂得为他人着想的一位主子,甚至有的时候皇上顾忌不到的,她都能够全面的安排到。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奴才要是还不坐的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桂禄海说着,颤巍巍的坐在了年莹喜的左手边。 一直靠在窗边的唐楚扫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红蝶,转眼对着年莹喜开了口,“不如让她走吧,老在这里跪着,也不是个事。” 年莹喜听闻,调侃的对着唐楚一笑,“怎么,心疼了?” 唐楚刚刚还风平浪静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年莹喜,你别得寸进尺。” 年莹喜仍旧微笑,“既然不是心疼,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好了,好歹我也是个皇后,就这样被人诬陷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怎么说的过去?” “……”唐楚瞪眼拧眉,盯着她半天,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年莹喜,你自大我管不着,但要是她听去了什么,到时候造谣出去,你可别后悔。”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年莹喜根本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奉承的人,估计刚刚红蝶是把年莹喜得罪的不轻,所以年莹喜现在才这般的不肯放人。 跪在地上的红蝶早已被年莹喜的身份吓破了胆子,“皇后娘娘开恩啊!是小女子因为爹爹的死而失去了神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皇后娘娘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啊!”说着话,还不忘朝着地面上狠狠的磕头,“而且小女子是真的喜欢唐公子,还请皇后娘娘成全了小女子吧……” 那诚心诚意的样子,让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铁汉唐楚,再次动容了几分。 年莹喜看出了唐楚脸上严肃的龟裂,本不想拆穿红蝶的她为了唐楚考虑,只能现实的捅破这层窗户纸,“红蝶,你这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正在磕头的红蝶一个呆滞,傻愣愣的朝着年莹喜看了去,“什么……演戏?” 其实不单单是红蝶,就连唐楚和桂禄海也是一愣,不过两个人诧异是诧异,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都是无声的朝着年莹喜投去了不明所以的目光。 他们太过了解年莹喜,她从来不会诬赖一个好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的相信年莹喜了,但相信就是相信了。 “什么演戏?”年莹喜笑了,带着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讥讽笑意,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虽然我并没有看见唐楚陪着你葬下去的那个人,但我也很清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说好听点,那个人可能是你花银子买来的,说难听点,那个人也许是你从坟圈子里抠出来的。” 她其实本就没打算拆穿这位红蝶姑娘,因为毕竟是唐大少爷难得的一次善心大发,她不想让唐楚留下什么阴影,但现在似乎不将事情说明白是不行了,因为这位红蝶姑娘还真是打算将可怜进行到底了。 一个紫蝶,一个红蝶,仅仅是差了一个颜色而已,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红蝶虽然被年莹喜道破了心事,却仍旧死鸭子嘴硬,“红蝶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她很清楚当时埋葬那个男人的时候,就她和唐楚两个人,年莹喜一没有证据,二没有凭据,现在就这么红口白牙的与自己对峙,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 况且,她遇到唐楚可是千载难逢,这么优秀的男儿,她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呵……不明白?”年莹喜笑着站起了身子,站定在红蝶的面前时,忽然放慢脚步的围着她转起了圈子,“红蝶,你的演技确实不错,但很可惜,你遇见了我,你确实是有着熟练骗术的老手,可你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什,什么……”红蝶直勾勾的盯着一直围在自己身边转圈的年莹喜,满心的惊恐和防备,她真怕年莹喜一个脾气来了,直接一巴掌朝着她挥过来。 “眼神啊!”年莹喜幽幽的叹气,“在你的眼里,只有对唐楚的爱慕,对我的戒备,但你却失去了一个本应该有的悲伤神色,一个刚刚死了父亲的女子,就算再过铁石心肠,可她终究是会对亲人产生一种怀念的,而你……根本没有这个东西。”
“我……我不是……”红蝶想要反驳,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可以不承认,你也可以抵赖。”年莹喜说着,停下脚步,朝着唐楚看了去,“唐楚,咱们现在就去你陪着红蝶埋人的地方将人抠出来。” “抠出来?”唐楚一个头两个大,“年莹喜你疯了?”人都已经下葬了,怎么能说抠就抠?你当是抠大萝卜呢? 年莹喜无辜的耸耸肩,“没办法啊,我也不想冤枉红蝶姑娘,只有将那尸体抠出来,咱们才能知道真相啊!”说着,又转眼朝着一直没开口的桂禄海看了去,“你说是吧?桂公公?” 桂禄海哪里知道年莹喜说的是什么?正要摇头,却忽然对上了年莹喜那双带着别样涵义的双眸,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难为皇后娘娘还记得当初那个挖rou认亲的方法。” “挖rou认亲?”唐楚的长眉直接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不是他夸张,是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其实年莹喜这么一听,也是牙撞牙的僵硬的半天,她无奈又好笑的朝着桂禄海看了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就知道滴血认亲,这怎么还出来个挖rou认亲的?不得不说桂禄海的眼力价是一等一的好,可这临场发挥的本领,还真是让她不敢恭维。 “那,那是什么?”红蝶听到了这里,更加的心惊和迷惑。 “是什么?”年莹喜收回思绪,咬牙硬撑,装出一副阴森森的笑意,“这个你都不知道?只要一会将那死尸挖出来,割下他的一块rou,再取下你的一片皮,将你们二人的rou皮放在一起之后,若是亲生,自会相连,若非亲生,便会毫无反应。” 哇靠!老娘我就是个天才!说完这番话,年莹喜忍不住在心里欢呼,如此别出心裁的词儿她都能给全译了,她就是想不佩服自己都难。 唐楚越听眉头拧的越紧,他杀人如麻,用刑无数,还真是从来都没听说过世间竟然有这种方法,抬眼朝着年莹喜看了去,当看见她眼底之中忽隐忽现的那抹笑意时,唐楚顿时头疼欲裂。 我说年莹喜,拜托你说谎也动些脑子好么?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傻子才会信了你。 一边的桂禄海听此,要不是在宫中锻炼了一身的好淡定,恐怕早就笑出来了,他是看见年莹喜的暗示,才顺口扔出来了这么个词儿,没想到年莹喜不但能如此滴水不露的圆场,还能说得煞有其事,当真是高人啊! 不过这样的小九九,红蝶自然是不知道,本来就心虚的她,再加上年莹喜这么一惊一吓,早就浑身发软的成了烂泥,“皇后娘娘饶命,小女子知错了,那人确实不是小女子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