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惨烈
维克托阴沉着脸,下达了几个命令,只见他的王驾前,上百名死亡行者齐齐策马,带着周围血族最精锐的千余骑士向着那城墙,发起了亡命的突袭。 魔像已然逼近城头,他们一拳拳轰击着城墙,并且从双目中吞吐出一个个挥舞着锋利如同尖刀一样的指甲的血族,他们就像剥了皮一样的怪物,那是血族病毒感染变异的人类,他们地位低下,但攻击性却还要高过全副武装的血族骑士,他们是血族的杀手锏——死亡收割者。 他们齐齐发出一阵低声的咆哮,浑身肌rou鼓胀得像要爆裂开来一样,与健硕的狼族就那样拳拳到rou,用最原始的方式扭打在一起,看起来势均力敌,但很快的,他们就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不顾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向着下一个目标扑去。 卢锡安和那名死亡行者已经战斗在了一起,有些震惊,她真的很强,但比起卢锡安还差得多。死亡行者很郑重,他觉得卢锡安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所以他做了自我介绍,他是血族的公主——索尼娅,是的,她是个女人。 卢锡安有些暴怒,他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女人在自己的攻击下坚持了这么久,他愤怒,双眼通红,向着那名全副披挂的血族公主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索尼娅面甲下的脸上,挂起了笑容,愚蠢的狼族真的被自己激怒了,在这种情况下,她终于有了以弱胜强的机会,她几乎能想到自己高傲地把父亲最大的对手的头颅丢在他面前时,他那混合着震撼,夸赞,骄傲的表情。 王浩还是没有动,在他的身旁,高大魁梧的狼族大统领像铁塔一样伫立,他挥舞着胳膊,大声吼叫着,指挥着保持着人形的狼族们,攒射出致命的箭羽,而在后面的狼族们又将一块块沉重的的石块抬上城墙,向着越来越多聚集在云梯上的血族士兵们掷出。 轰隆着,巨大的攻城车在一名名持盾卫士的护卫下,向着那紧闭的城门撞去。就算有着魔法巨像,维克托也不打算再给敌人运用地利的机会了。 源源不断地人狼向着扑来的血族发动着冲击,黑压压的一片,他们不知畏惧,不知疼痛,困扰在狼族身体下的混沌的灵魂,只求毁灭,毁灭他们的对手,同时也毁灭自己。 在城头,压力最大的那面,一位在人类中混迹过的狼族首领命令着手下,他们正在架起数口直径粗达两米多的铜锅,将水,大蒜倒入其中,烧得guntang,他人隔得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灼热撩人的气息和腥臭纷杂的气息。 大锅旁此时正有无数巨大的勺子,舀起guntang的蒜水,直接倾泄下去,无数的血族立刻冒出黑烟,云梯上的惨嚎着摔下云梯,站在地上的也捂着伤口抽搐着倒在地上。 大蒜,同样对血族具有克制效果,虽然不如银制品对狼族那样明显,但足以抑制住血族的恢复力,让高温将他们烫死了。 这面城墙稳住,那面却又难以做到,虽然有样学样,但面对混杂着黑压压的人族奴隶的血族军队,锅里的蒜水根本难以为继。 王浩心中满是震颤,不仅仅他的眼前在战斗,脑海中也在重放着人族契约者和巨人的战争。 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他虽然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可是,像眼前这样,一场成千上万人的战争,混杂着滔天喊杀声,十米高的巨大魔像,他确是第一次遇见!! 他在震撼,他甚至难以动弹,如果说脑海中的战斗让他震颤于神明的强大,那么眼前的战争则是切切实实让他见识到了绞rou机般的血腥和残酷。 他想动,却动弹不得,不是害怕,而是血脉在沸腾,那是沉浸于血脉中的战斗欲望,那是上一代海神的面对战争的渴望。 他一动不动,双眼中又化作了金色的冷漠,杰西卡急得团团转,却也不敢打扰王浩,她担心那是她的丈夫在施展什么强大的法术,如果擅动,后果怕是会太严重,好在战火还没绵延到他们两个的位置,一时间还没有危险。 战争如火如荼,但王浩的身周却仿佛一片净土,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狂躁,俱是宁静。 但是,靠近王浩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站在那里,就犹如安静的火山,酝酿得越久,爆发也就越加激烈,直至吞没一切。这也是杰西卡猜测王浩在酝酿强横法术的原因,虽然狼族很少有会法术的,但每个女人都会觉得自己的男人能做到一切常人做不到的,不是吗?
这一切直到第一名披着全身甲的血族,踏上了这片宽广到足以八匹马并行的城墙上为止。王浩动了,他的手上,屠丧出现,轻描淡写的,一剑封喉,那血族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黑色的病毒已经从他的喉咙中蔓延出去,他喉头咯咯作响,抽搐着摔下了城墙。 T病毒压制了血族病毒的恢复力,又伤在要害,他没有一丝幸免于难的可能。 王浩看着欣喜中掩饰不住焦急的杰西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柔顺的头发揉成一团乱,向着黑压压的爬在云梯上的正在正统血族带领下的军队,缓缓地走去。 断罪,审判,仲裁,三柄燧发枪依次出现,四发子弹撕裂了四名血族统领的头颅,而他自己则豁然化作狼人形态带领着身周的狼族士兵组成了最坚实的防线。 他回头看了看杰西卡,又看了看站在城头的卢锡安,笑了,那笑容很温暖,却是一切隶属于血族的士兵们的梦魇。 血战,纵然王浩底牌全出能击杀传奇,但不出底牌的情况下,他终究还比不上真正的传奇,这一战,真的很辛苦,如果不是他不受银器的克制,或许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狼族的技能爆发出去了,王浩又化身美洲豹,撕咬扑击,美洲豹技能用完了,又化作人形,挥舞着屠丧剑杀敌,浑身浴血,有他的,也有敌人的,很疼,但是心底却是一片平静,终于,他不是旁观者,他成了战争的参与者。 为了守护,为了内心深处所关心的人,他浴血死战,不考虑一切功利性的,在其他契约者,比如暗中窥视的三个男子看来,是愚蠢的,难以想象的,活该送给他们晋升资格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