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涩
王浩整理了下脑海中纷杂的思绪，他真的很怀念自己的童年，尽管并不富足，但却比起如今的孩子们多了太多的欢乐，那是与这电子钢铁截然不同的童年。 尤其是在这样的小胡同里面生活的孩子们，呼朋引伴，没什么隔阂，或者有些小孩子的心情，但真的是很好。 “老院长的家，现在也不在这里了......”王浩看着那里面，延伸出来挤占最外面过道的小商贩的三合板房子，看着那些堆积的烧过的蜂窝煤，看着那些流淌着的污水，看着那变了太多太多，变得肮脏的老迈的胡同，心中，何止是有愤怒。 然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里，已经并不属于自己了...... 王浩感觉到有些悲凉，他走进去，能看到自己曾经住过的老院长的家，铁门上正盖着大大的拆字，很刺眼，很难看，而一个有些市侩的老妇女正警惕地望着他，提防王浩会把他们家晾晒出来的被子给偷走。 王浩笑了笑，想要再看看院子里，却被那女人将门恨恨地关住了...有些尴尬，也的确是理所应当。 他摇了摇头，心绪仿佛变得轻松了许多，转身离开，不再留恋。 世界日新月异，要不了多久，他的一切回忆都会与现如今，他所谓的故土割裂了。 若是他能登临铂金，寿元悠长，达到几千年也是小事；若是他能成就神明，与世界同存，贯穿亘古自是等闲；若是他能登临最高的王座，超脱天地间，除了外力将再没有自然死亡的可能。 到时，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对他来说的现实世界，还真的会有那么多特殊的含义吗？ 所有相知相识的人都死去了，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都被掩盖了，所有自己熟悉的景物都埋没了，那么这个世界，与那些从未到过的人间又有什么区别？ 他抚摸着熟悉的两棵树，有顽皮的孩童在上面刻了字，字迹还很新，写的是：赵华喜欢严伊。 王浩有些踯躅了，因为他想起来在胡同最里面的一所早已停产，如今更是修建成地下商场的老工厂，王浩至今也不知道那里面是干什么的，只记得里面有废旧的机器，偶尔还会在后面排出沸腾的蒸汽...... 有个住在工厂前面的小伙伴说那里是贩卖儿童的人贩子窝点，于是王浩还和他们一起去拿着砖头往里面砸，有工厂的看守出来呵斥，也被王浩他们当做是坏蛋，吓得撒腿就跑，还一度想着是不是要报警。 然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棵很高很高的树，是什么树王浩早就忘了，只记得它真的很高，树叶是深绿色，能遮蔽出一片好大的阴凉。 在那棵树的后面，王浩曾经和一个女孩刻下了字，现在想想或许是一件很没素质的事，但毕竟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懂得只是那种青春期萌芽的春心萌动。 而且他和她都固执地以为那就是爱了。 王浩爱刘毓（这个字念yu，四声，不是我非想弄个生僻字的名字，只是这两章都是以石头童年乃至到半大小子时候的经历为原型写的，毓字是当初石头四年级喜欢的小女孩儿的名字，我那个时候一度以为是念shu），五个字写的龙飞凤舞，因为那时候刘毓是语文课代表，每天都要收一篇练笔，王浩觊觎小姑娘许久，便一遍遍练着自认为最帅的书法，想要吸引到女孩儿的注意。 后来，王浩终于鼓起勇气向小女孩告白了，而那时候王浩已经是小学六年级的大神了...... “刘敏梳！”王浩呵呵笑了，笑的有些尴尬，有些开怀，因为他想起来第一回见到那个小女孩的名字，王浩就以为是这么叫的。 后来......他们理所应当地在一起了，王浩一直坚持那是因为自己龙飞凤舞的字还有才华使得姑娘倾倒的，后来才知道，理所应当的原因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长得不错罢了......至于那字，刘毓也确实曾经跟他说过。 “你当初怎么注意到我的？”十年前的王浩还很腼腆，挠了挠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哦哦哦，最开始还是因为你的字啦......”说到这里，王浩当初还心中窃喜了许久，只是听到后续，脸色立刻便垮了。 “因为所有同学的字里面，就你写的最乱了，一看就不是好学生；但后来才看到你居然得了年级第三，好厉害。”小女孩儿笑得眉眼弯弯，里面有些崇拜。 ...... 王浩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但心中却是微微有了一丝忐忑，他有点担心那棵树是不是不见了，也担心他们曾经写下的字会不会长合了。 不是因为那种青涩的感情绵延至今，只因为这段经历，有他的美好，有他的回忆，有他这陌生的一切中，所能得到的唯一温暖。 终于，他又看到了那棵树，许久不见了，它没有变老，看起来也没有长高，树叶仍是恰好过了旁边小区的第三层楼。 王浩有些激动，快步走上前去，直到看见那写的凌乱中带有几分幼稚的字。 “王浩爱刘毓。” 很陌生又很熟悉的字体，龙飞凤舞但断断续续，因为那是他先用签字笔写的，然后再用小改锥一点一点刻的。 王浩笑了，笑容中有了感激。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看到这五个字，也谢谢你没有把自己的伤痕愈合。” 他伸出手，凝结了空气中的水源，注入到了大树的躯干中。 “所以，我给你一份机缘，只求你，在百年后，仍能让我看到这行字.....” 王浩的眼前逐渐模糊了，他留下的，是一份足以让这棵树，拥有最基本的灵智，本能，乃至拥有成为妖的可能。 “压！”王浩低喝，声音中透露出nongnong的威严，仿佛整个人都变了。 没错，他确实变了，这一刻过后，那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就已经死去了，现在的他，只是那个在梦魇空间的白银阶层无敌，甚至要猎杀整个猎杀者组织，有着无与伦比狂妄野心的男人。 金色的光芒从王浩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然后融入了这棵大树中，这是一种自休神，伽椰子等人幻术中，所得的启发化作的小法术，会让他人本能的不想靠近这棵树，甚至于会完全将它这一片的土地忽略不计的小法术。 法术很小，但却是用了一丝海洋神力，因为王浩想要让这道法术，存在一个很久远的时间。 滴答滴答...他走了，没有再回头，他已经决定不再回福利院了，只想默默地在远方看一看。 看一看老院长过得好不好，看一看自己曾经的伙伴们过得好不好，看看自己那个为了赌博欠下一屁股债，甚至连累到福利院的言某哥有没有洗心革面。 时间过得很快，王浩走的也很快，他想快些离开这里，然后回到自己曾经待过的那片大海，去那里面，重新打造那阶梯。 王浩也去看了刘毓，如今已经嫁做人妇了的刘毓，与小时候相比，她变得丰满了许多，仍然很好看，很讨喜，王浩默默地看到了她的那个很老实本分，对自己的家庭倾注了百分之百感情的憨厚丈夫，于是放心地走了。 老院长仍然是那么的中气十足，虽然在王浩离开的时候，向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很欣慰。 宋言某已经不再赌了，讨了一个有些胖，但长相甜美的媳妇，做着小生意，过得也很充实。 张二哥...... 王浩看完了所有熟悉的人，走遍了所有熟悉的地方，甚至还绕着曾经上过的中学走了很多圈，走遍了每一个教室。 福利院只有小学的课程，到了初中高中还是要到外面上的，而王浩曾上过的这所中学就是初中高中合并的，呆了足足有五年半的学校......剩下的那半年，王浩辍学了......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因为上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小世界太小太小，套用一句很流行的话那就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很任性啊......王浩叹息，转身再次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然后向着东方，一步步走去。 ...... 从此，大海中便多了一片神迹，那是一片人造的石头阶梯，深入海底数百米，甚至于从中清理出的石块，都垒在了外面，成了城池。 有人说那是亚特兰蒂斯的遗址，也有人说那是外星人的秘密基地，更有棒子叫嚣着那是自己祖先踩着水建造的神邸。 然而，这些都与王浩无关了。 回到梦魇空间的王浩，与以往相比变化很大，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再是那种深深的内敛，仿佛是出鞘的剑刃，锋利无比，而且......这柄剑的后面，更是有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在支撑！ 没错，王浩又有突破了，虽然看似王浩的一身所学都并没有什么系统化的支持，有些驳杂，但实质上，王浩所赖以为生的无非就是海洋神力以及剑术。 而如今，这两项王浩都有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