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
遇到忠叔以后我才知道人的大脑构造和思维模式实在是非常奇特,一件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都可以通过臆想变得非常真实,就这件事我问过小房了,小房告诉我人的大脑仅仅只是开发了10%而已,然而就只是这l0%就已经让人类凌驾于任何动物之上成为了地球的统治者,如果开发到20%那地球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了。他说人可以记住一辈子看到过的所有事情,只是你大脑支配感情的区域会告诉你这件事值不值得你去记住,然后大脑的记忆区域就会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进行数据分析,让有些记忆你永远也无法抹去,比如我就会永远记得我出车祸的那件事,因为它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其实不光大脑会有记忆功能,人的身体也会有记忆,就好像你搬了新家会觉得非常的不适应,这就是身体对环境的一种记忆。 小柯最近要搬新家了,听他说他看中一个单位那里离警局比较近上班方便,更重要的是这个单位就在他的梦中情人廖艺珍对面,廖艺珍也是最近才搬到这个小区来的。为了节省下一笔钱这小子把小黑、小李以及我指挥的团团转。 小柯新租的房子在四楼,我们帮他把东西搬上去后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好不容易搞定了喝上了一口水他竟然还要我们帮着大扫除,为了那顿晚餐我们也只得听命于他了。 我想起他搬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打趣道“廖医生搬家你也搬家,你小子会不会在家里架起高倍数的望远镜偷看廖医师洗澡“ “神经病、龌龊。“小柯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我搬到这里来就为了上班方便一点,而且我对廖医师的爱很纯洁的,不像你满脑子乱七八糟的。“ “还纯洁…不过说起来你们干这一行监视倒是非常拿手的。“我哈哈大笑道。 “行了行了去吃饭堵住你的嘴,这些我自己来收拾得了。“小柯将我们推出了门,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一家大餐馆,总算是解脱了。 我从没想过我胡乱的玩笑话会成为真实,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那天廖艺珍再次登门造访,廖艺珍这次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甚至有点扭扭捏捏,她一向不是这种性格这让我觉得很奇怪,问了半天她才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阿晓搬到我对面了…那个…可是他也不该这么做…太过分了,简直是知法犯法,要不是看在大家共事这么久的份上我早就报警了。“廖艺珍说着就皱起了眉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皱了皱眉觉得很诧异。 “他在对面架起了望远镜,我也是在换衣服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太过分了!“廖艺珍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 听完廖艺珍的话我吃惊的张大了嘴,我开玩笑说过的话竟然成了真的,但转念一想小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十分了解,怎么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小柯是人民警察这种事他怎么会知法犯法,也许他在观察对面的犯罪分子也不一定。“ “哪有那么巧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那天被我发现以后我气愤的去质问了他,他也没有否认,还美其名目说是保护我的安全,下流!“廖艺珍愤怒的提起了包顿了顿说道“我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替我跟他说一声,要是再这么****一定付诸于法律。“ 廖艺珍说完就要走,我看她气得走路都走不稳了,她走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我仍有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等我反应过来后连忙联系了小柯,小柯在电话里承认了这是真的,但说话吞吞吐吐像是有难言之隐,我约了他下班见面,见面以后小柯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我。 “艺珍最近很不对劲。“小柯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我发现她最近走路一瘸一拐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看的出来。我在警局碰到她的时候我还问她脚是不是受伤了,她很诧异的告诉我自己的脚根本没有受伤,我就告诉了她走路一瘸一拐,她皱了皱眉告诉我不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而且她还对着警局楼梯口那面大镜子走给我看了,当时我就愣住了她明明走路有问题,为什么她自己看不出来,我甚至还让小黑他们去看了,他们也觉得艺珍走路的样子有点怪。“小柯十分担心的说道。 “不会吧。“我吃惊的应了句。 “是真的,我怕她是受了什么伤或是刺激导致这种情况,我问过她的助手小胡了,小胡偷偷的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艺珍最近经常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还摔东西,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小柯不安的捏了捏手“所以…所以我怕她出事就真的安了望远镜,但我可以对灯发誓我真的不是有心看到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看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也不千,电视也没开就这么坐着发愣,没一会她站了起来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晃来晃去,我怕出事本想立即跑过去看看,可就在我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艺珍又将刀放了回去,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揉搓着自己的脚,随后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准备脱去衣服,接着她就发现我在看她了。“小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不是吧,这也被发现你这警察是怎么当的。“我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不过照你说的廖医师确实很奇怪,无缘无故拿了把刀在客厅里晃来晃去还什么也不做“ “谁说不是呢,她发现后就跑来质问我,还不等我把事情解释清楚她就一巴掌打了过来,接着转身就走了,我看着她一高一低的身形,我忽然就想起了发生在小黑身上穿鞋的事,我怀疑她是撞鬼了。“小柯压低声音说了句。 他这次一说我猛然间回想起了廖医师从我家离开的那幅画面,此时想来那不是气的走不稳路而是小柯说的一瘸一拐。 我和小柯越商量越觉得廖艺珍有点不对劲,一个人的走路姿势是天生的,就好像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走路姿势有什么不妥,但认识我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走路的姿势左肩有点向下倾斜,跟我老爸一个德性很不雅观,再比如走路八字的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走路八字,只有别人才看得出来,但如果走路一瘸一拐的自己一定会知道,为什么廖艺珍会不知道呢 我和小柯相视看了一下,接着赶紧驱车赶往了小柯住的那个小区。我们敲响了廖艺珍家的门,但屋内好像没有人。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怎么说也该下班了。 此时有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听到敲门声从隔壁打开了门用上海话问了一句,见我们没反应这才转用普通话问了句“你们找谁“ “请问住在你隔壁的人回家了吗“小柯问道。 “我不清楚。“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想了想又好奇的道“你们找廖医师“ “是啊,我们是她的好朋友一直没见到她回家担心所以来看看。“我客气的答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走丢了,你们别担心了。不过一个女孩子干法医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本来我也不知道,后来因为她丢了钥匙被锁在门外了,在等待开锁的时候我把她请进来坐了一会,所以我们才成了朋友,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呵呵。“中年男人笑了笑接着客气的问道“要不你们先到我家坐坐等等她“ 我本想答应下来但小柯在背后掐了我一把,我知道他在提醒我注意,我认为是小柯想的太多了,人家这是好意,再说了两个大男人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于是我一边拉着小柯一边跟这个男人道谢就进去了。 在男人去倒水的间隙小柯皱着眉头小声跟我说道“现在的人有这么好客么艺珍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 “你是不是职业病又犯了“我有些不快的说道。 此时男人倒了水过来,小柯又偷偷提醒我注意水,我真是服了他了。男人跟我们闲聊了几句就让我们慢慢等,他自己则去收拾屋内的被褥、衣服去了。 通过聊天我们才知道这男人娃佘,是上海来这里做建材生意的生意人,他拥有一家店铺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七八年。 佘先生的家里很大沙发也坐的很舒服,我本打算参观一下,但因为是在初次见面的人家里这样做好像有点不礼貌,所以我只好拘谨的陪着小柯坐着。 佘先生拿出了许多衣物和被褥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好装进一个透明塑胶袋内,接着从墙角里拉出了一个吸尘器对着塑胶袋上的一个口子,然后开动了吸尘器把透明塑胶袋内的空气都抽了出来,那么大一叠的被褥衣服瞬间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 我笑了笑问道“佘先生你一个生意人也做家务啊。“ 佘先生直起了腰,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老婆在几个月前出了事故去世了,哎。“ “对…对不起了。“我有些尴尬的说了句。 “没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想开了,这不是夏天要过去了嘛,所以我就把用过的被子、衣服全都用这种方式打包起来,既方便又不占空间呢。“佘先生笑了笑道。 此时佘先生好像记起了什么,然后从储物柜里取出了几根香点燃走到侧面的一个神龛前拜了一拜,接着插进了香炉,出于好奇我跟过去看了一下,神龛内放的不是佛像,而是他老婆的一张照片,说实话他老婆蛮漂亮的。在她老婆的黑白照片旁边还摆放着一张婴儿的大头贴照片,这点让我很不解。 佘先生插起了红色的电蜡烛,才开口说道“这个是我的老婆,旁边这个是我没出生的儿子。“ “没出生“我疑惑的嘀咕了句。 佘先生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是啊,我老婆死的时候怀了四个月的身孕,现在不是兴电子技术么,我就把自己的照片和我老婆的照片合成了一张,我叫他安安。那位先生似乎对我有戒心哎,其实我也没什么,只是刚死了老婆觉得家里太冷清了,喜欢跟人聊聊天而已,你们别太在意了。“ 小柯坐在客厅里听到这话也是起身不好意思的鞠了个躬算是道歉了。 我皱了皱眉心道“这不是一尸两命么,佘先生也太可怜了,佘先生跟老婆的感情一定很好。“ 我很想问问她老婆是怎么死的,但看到佘先生黯然神伤的表情我就不好意思在触他的伤疤了。 此时小柯焦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现在都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你别急,我打个电话看看。“我走回到客厅把小柯拉回到了沙发上,接着摸出电话打了廖艺珍的电话,电话是通的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就在我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廖艺珍这才接了起来,小柯迫不及待的抢过了手机“喂“了半天。 “你急什么,怎么样了“我问道。 “不知道啊,里面没有声音,只有呼吸声。“小柯焦急的说道,听小柯这么一说我接过手机听了听,里面果然只有呼吸声,任凭我怎么喊也没有另外的声音了,挂掉电话后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起身跟佘先生告别就出了门。 出门之后我又有点不知所措了,这要上哪去找廖医师幸亏小柯这个警察提醒我再打一次电话,或许能听到里面的背景声音。 “莫非被绑架了“我一边按着重拨一边嘀咕着,我的想象力又开始作怪,小柯一听反而更急了。 这次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听了,直到电话里面出现了语音提示我才挂掉了电话,小柯皱了皱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叫我再打一遍,自己则将耳朵贴到了廖艺珍家的门上。 我打通电话后,小柯的神色立即就变了,只见他转过头来朝我喊了声“在里面!让开,我要把门撞开!“ 我们的巨大动静吸引了佘先生再次把门打开探出头来询问情况。 眼下我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在小柯把门撞开以后我们就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我听到佘先生也跟着我们跑了进了卧室。当我们跑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廖艺珍就穿着睡衣缩在床的角落里,她将自己缩成了一种很难以置信的球状,头都几乎要碰到脚尖了,这种姿势也许只有那些体cao运动员才做的到了。 廖艺珍的脸色十分难看,惨白如纸,豆大的汗殊挂在脸上,身上的汗液浸湿了她的睡衣贴在身上,只见廖艺珍在非常困难的呼吸,每呼吸一次都显得无比的艰辛全身都在微微的耸动,她就这样痛苦的蜷缩着,在她的身体旁边就是手机,我看到她的手很艰难才按到了手机上,但还没来得及接听,我们就冲了进来。 “哎呀,快送医院啊!我…我叫救护车。“佘先生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接着就拨打了电话,小柯已经抱起廖艺珍冲到了楼下,等了一会医院的救护车才赶到了现场,好在抢救及时廖艺珍才没有生命危险,但主治医生却告诉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结论,他说廖艺珍其实是在做梦,正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所以对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结论,做梦做的呼吸困难做梦还知道要接电话 我和小柯进去看望了廖艺珍,廖艺珍见到小柯虽然有点不快,但眼下这种情形她也没过多的说什么,她撑着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跟我道谢,不过她连看都没看小柯一眼,看来她还记恨小柯的“卑鄙“行径。 我坐下来以后跟她把小柯的动机以及发生的事情跟她详叙了一番,她这才慢慢转过头去望向了小柯,但没有说一句话,廖艺珍眉头皱了一下问道“我真的拿着把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蜷缩成了球状睡觉“ 在得到我的确认后廖艺珍掩面显得有些痛苦,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其实…其实这几天我一直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感觉特别疲惫…一定是自己工作太辛苦了。“ “艺…廖医师你会不会梦游“小柯小声的问道。 廖艺珍摇了摇头肯定的回答道“一定没有。“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我有些担心的自言自语道。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佘先生提着一个水果篮憨厚的笑着进来了。 佘先生有点不好意思的将水果篮放到了边上,搓着双手哈着腰问候着廖艺珍,他的举动令人觉得很奇怪,除了探病以外还能让人觉得他像是在道歉。佘先生并没有留多久,跟我们客气了几句后就匆匆的走了。 “你们认识佘先生“廖艺珍好奇的看着我们。于是我们把那天晚上去找她碰到佘先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佘先生是个大好人,我一个女人有许多事情都不方便,我搬家的时候有许多零碎的东西都是佘先生帮忙的拿进屋的,好在屋内大件的家具都有,上次被锁在了门外也是佘先生帮我找的开锁匠。“廖艺珍笑了一下。 我注意到小柯有些不快,于是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他这才恢复了平静。 “佘先生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有他这样的邻居确实不错,既然廖医生现在没事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我笑了笑接着拉起小柯就往门口走。小柯有些纳闷的跟着我出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佘先生肯定对艺珍有所企图,你想想一个普通的邻居还特意跑到医院来探望,还不是有问题。“小柯恨得牙痒痒。 看着小柯的表情我有点好笑,但又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你小子用不着吃这样的醋吧我看他们也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况且你也看到了佘先生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对自己去世的老婆也是念念不忘,一看就是个感情专一念旧情的人,你说的什么非jian即盗好像跟他扯不上关系。“ “你懂什么生意人最会演戏了。“小柯仍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 出了医院我就和小柯分道扬镳了,但当我回到家里连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小柯的电话就又来了,小柯在电话里显得非常的气愤“你快来艺珍的家里,总算让我逮到他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快来。“ 小柯说完就挂掉了,我在电话的背景音里还听到了佘先生哆嗦的声音“柯先生…你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我预感到要出事,小柯为了红颜保不准冲冠一怒忘了自己是警察,我只好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当我赶到廖艺珍家的时候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廖艺珍的家里灯光很暗,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在房里的墙壁上、地上、家具上贴满了符咒,这种感觉很怪让我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小柯此时正押着佘先生按在地上,佘先生的双手背在后面已经被拷上了手铐,佘先生一脸的委屈看到我来哀求了声“苏先生救我。“ 我赶紧走过去扯开了小柯,小柯有些不快的坐到了沙发上喘着气说道“刚才我想回来看看,却发现这娃佘的鬼鬼祟祟的在艺珍的家里贴黄符,还念念叨叨个没完,我都说了这家伙非jian即盗不是好人了,你偏要说他是好人!“ “我…事情不是这样的。“佘先生以难受的姿势趴在地上说道。 “先放开他吧,我看佘先生不会是那样的人,先听他解释看看。“我有些同情佘先生。 “不行。“小柯一脸的气愤别过了脸去“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非法闯入他人的房子,我有权利这么做。“ “你…。“我有些难堪。 小柯此时越发的激动了,只见他快速站了起来上去一把就揪住了佘先生的衣领怒吼道“说你为什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又鬼鬼祟祟在这里贴黄符干什么!“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小柯目前就处在这种状态当中。 眼看事情就要失控,小柯的眼里就快喷出火来了,但那佘先生像是有点难以启齿,我看到小柯已经握紧了拳头,我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小柯这才没有将事态过大,我焦急的转过身来道“佘先生你有什么话就快解释吧,这家伙快要疯了,等下我也保不了你了。“ “我…我说。“佘先生哆哆嗦嗦的坐到了地上,接着五官扭曲了起来要哭了,只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间…房子以前的房东是我,我的工作很忙即便是到了晚上也电话不断没法停下来,我怕吵到我怀孕的老婆静养于是就买下了隔壁这间房,一来可以让我老婆好好的安胎,二来以后可以给我未出生的孩子安安…可惜…可惜现在没用了,几个月前我老婆就是在这间房内出的事,我太醉心于工作,甚至都没过来看看她,就连她起来倒水喝发生了意外都不知道,当我忙完工作过来的时候我老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我…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冰凉死…死了好一阵子了,呜呜…都是我的错。“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个佘先生也太醉心于工作了,怀孕中的女人这么需要人照顾他却将自己和老婆分开来住,哪怕是请个保姆也好啊,以他的经济情况完全承担的起的,怎么会这么疏忽,这点让我十分的想不通。 “现在什么都晚了,我想弥补也没了机会。“佘先生痛心疾首的说道,佘先生说完就痛苦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演戏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真情流露的。 “对于…对于廖医师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知道是我老婆的阴魂不散在这里缠着她…所以就偷偷过来,我想让她离开不要再缠着廖医师了。“佘先生抹了抹眼泪说道。 “哼,少在这里演戏了,既然你这么关心你老婆,你们分开来住干什么!你说的根本不成立,我是警察一个人语言的破绽休想瞒得过我。“小柯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皱了皱眉望向了小柯,小柯理也不理我。 “是,柯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破绽,换了是谁也不会这么做,但事实上这是我老婆提出来的,她说现在住的房子有点小,而且隔音也不太好,我工作会吵到她,她还说孕妇的心情和脾气经常会变的让人难以捉摸,再加上孩子出生以后这房子就不够住了,所以向我提议把隔壁一直空置的房间买下来,一来可以做投资:二来可以让她好好养胎我也可以安心工作;三来又可以给安安以后打算简直是一举多得,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我老婆说的一点也没错,于是我吩咐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之后我们就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无论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这样的。“佘先生慢慢的说道,此时他平静了许多。 我吁了口气觉得佘先生说的一点也没错,生意人就会精打细算,光这几个月时间这一区的房价的确是涨了不少。 小柯此时似乎也冷静了不少,我看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打开了手铐。 “谢谢。“佘先生鞠了个躬道“这房子我已经卖了,我只能算是以前的房东了,所以廖医师并不知道,我觉得有些内疚所以才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如果房子里死过人的消息传出去你们也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了,我本来没打算卖想把这房子一直留起来,但…每次我进去都会触景生情,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当中,生活还得继续,恰好有人看中了我这套房子,而且价格也出的不错所以我就卖给了他,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廖医师现在的房东,但…但他并不知道房子内发生过什么。“ “你的做法也对,你买房子卖房子全都是一举多得,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你把房子卖出去了,房子是不会长脚走的,你现在还是可以进出自如。“小柯略带讽刺的说道。 在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后小柯把钥匙给收了回来并狠狠的警告了佘先生一番才放他回去了,随后我和小柯把房内的符咒全给撕了下来拉开了窗帘,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跟老钟、侯文峰也去了医院探望廖艺珍,一路上老钟不断抱怨最近接到了许多起失踪案搞得他应急不暇,所有失踪的人都没有相同处,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失踪案有几个共同处,就是有人看到了某电讯公司的工作人员出入失踪者的家,邻居还听到了吸尘器的声音,上头怀疑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所以就并案转到了他手上来。一路上听老钟发了半天的牢sao,终于到达了医院。 在医院我悄悄告诉廖艺珍那房子死过人的事,廖艺珍起初愣了一下但没一会就恢复了冷静,她苦笑着对我说自己一向都是接触死人,而且又没有得罪那些东西,相信不会有事,这次可能只是个意外。我顺便问了问她现在房东,根据廖艺珍的描叙,这家房子是通过她的助手小胡介绍租来的,房东她没见过,房租是交给小胡的,所以真正的房东是谁她也不知道,廖艺珍见我有些疑惑,知道我在想古怪的地方,于是她就安慰我别瞎想。 廖艺珍的不以为然却让我更加的不安,我拉着侯文峰出了病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侯文峰皱起了眉头道“根据佛经记载如果一个人是意外死去的,那么就属于是枉死,枉死包括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因为这些死者不是寿终正寝,所以他们全都会阴魂不散直到谋害他的人得到最终的报应才会离开,意外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谋害和自己无关的人,除非…。“ “除非什么“我焦急的问了句。 “除非不是普通的意外!照你所说佘先生老婆的死是没有人物对象的意外,也就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应该是怨气不大,顶多算的上留恋某些人或物才会依依不合留在那房子里,应该不会造成廖医师的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佘先生老婆的死怨气很大,并非意外这么简单“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侯文峰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你这种佛经推理方式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并不怀疑侯文峰的说法,他的本事我是见过的,既然不是普通的意外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以廖艺珍的性格叫她搬家显然是不太现实,我跟侯文峰说要先去查一查这个房东,于是我们决定去找小胡。 找到小胡之后我们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小胡说自己已经去看过廖艺珍了,对于在那房子里发生了意外他感到很抱歉,他说这间房子是他在外地的二叔买下来投资的不住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钥匙也在自己的手里于是让廖医师来住了,本来没打算收钱,但廖医师硬要给钱他也没办法,小胡这么一说房东的嫌疑立即就被排除了,现在就只剩下佘先生了,可那佘先生又不像在说假话,一时间我都有些糊涂了。 我们起身跟小胡告别,小胡在关门的时候突然告诉我们小柯一大清早就已经来问过了,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什么原因,接着就和侯文峰朝廖艺珍的家里去了。 我原以为会碰到小柯,但结果并没有碰到。 廖艺珍的家里大门虚掩着,一时间我和侯文峰都有些紧张,我小心翼翼将房门推了开了,房子内的窗帘被拉的紧紧的,里面一片漆黑。 “有点不对劲,我记得我和小柯走的时候是把窗帘拉开来了的,难道佘先生又来过了“我小声的说道。 “不对,来的人是小柯!“侯文峰沉声道,只见他蹲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接着说道“地上喷过发光氨,难怪我一进来就感觉眼睛发涩喉咙很不舒适,这种化学品对眼睛和呼吸道有很大的刺激作用。“ “你是说那种能让血痕现形的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没错,小柯一定是来查真相的。“侯文峰顿了顿道“大门虚掩、喷发光氨的工序还没完成,小柯有危险!“ 听候文峰这么一说我立即就紧张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去开灯,但屋内的电源已经被切断了。 就在此时隔壁突然传出了吸尘器的声音。 “是佘先生!“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赶紧去捶打隔壁的门,但没有人出来只有吸尘器的声音一直在响。 侯文峰推开我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我差点没被吓的喊出来,小柯被装在了一个真空塑胶袋里痛苦的挣扎着,而佘先生正拿着吸尘器站在旁边,吸尘器在嗡嗡的响着,那天看到佘先生将一大摞的被子、衣服抽干空气瘪下去的画面立即就浮现在了我眼前。 “不要过来,要是你们走过来后果是怎么样的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佘先生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平静让人胆寒。 “你…你冷静点不要乱来。“我紧张的直哆嗦。 “我很冷静。“佘先生平和的说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般杀人凶手所表现出来的不冷静。 “柯警官太爱多管闲事了,我都告诉你们是意外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佘先生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产生了一丝波动。 “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你太敏感了,如果是意外你又何必这么害怕“侯文峰沉声说道。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佘先生再次平静了下来,只见他的眼里开始充盈着泪水,转头望着那神龛上的遗像小声道“意外,我都说了是意外,那天晚上我工作到很晚想要过去看看我老婆,我刚打开门就看见我老婆手中捏着一份医院的检测报告,怨恨的看着我…意外,这一切全都由意外组成。“ 佘先生已经接连说了很多次意外,我正想问的时候,佘先生突然伸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在我老婆怀孕的那段期间正好是我生意最忙的时候,我认识了华东地区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我知道我是遇上了机遇,只要这位大老板能将建材方面的生意给我做,那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那段期间我陪着大老板应酬,难免要接触到一些色/情场所,酒后乱性加上我老婆怀孕那段期间我已经好久没碰过那事了,一时把持不住就…哎,事后我非常后悔,一连几天都无法面对老婆,渐渐的我身体感觉到不舒服了,低烧不退疲惫无力嗜睡,起初我以为是这些天陪大老板玩的太累了,但到了医院以后,医生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并小声示意我到艾滋病检测中心去查查,听到医生这话我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我十分忐忑的去了检测中心,半个月后我拿到了结果,很不幸我成了感染者,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无法正常的工作,更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婆。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们的,我买旁边的房子真正的原因是想把我老婆隔开,我无法面对她,我怕万一出现意外感染给她…我…由于我的大意,检测报告被她发现了,于是就有了刚才我说的另一个意外,我老婆拿着检测报告出现在门口,她厉声质问我什么时候感染回来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怀疑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感染了,我已经跪到了地上哭诉说自己是在她怀孕以后才出的事,呵呵,可我老婆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了,她转身进了厨房拿了把刀子在客厅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以为她要举刀对我进行惩罚,没想到最后她做出了令我震惊的一幕,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鲜血流了一地,我已经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哆哆嗦嗦的想要打电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去了,本来我想随她一起去,反正到最后也是死,但我举起的刀却被一声惊雷给吓得掉到了地上,这声惊雷打醒了我,我知道我这么走了太不值了,我要报复那个大老板,报复那个小姐,我要报复整个社会,真正害死我老婆孩子的是他们!“佘先生顿了顿冷笑了声道“你可以上网查一查,有很多件失踪案都是我干的,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将他们的亲人藏在了他们每天都接触得到的地方,但却怎么也发现不了。“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于是在刚才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已经按下了老钟的电话了,我想他说的一切老钟应该已经全都听到了。 “你把他们藏在哪了“侯文峰沉重的问道。 佘先生举起了手掌做了个切割的手势道“我趁他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化妆成某电讯的工作人员以检修为名进入屋内,其实在我的包内是一个小型的吸尘器。“ “原来老钟最近接到的失踪案都是你干的,你就是那个吸尘器杀手!“我觉得有些意外。 “我将尸体塞进透明塑胶袋,抽千里面的空气,接着割开床垫将他们塞进去,然后在用特殊的胶水粘好,没有人会翻看自己的床垫的。“佘先生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冷静的笑让我直发毛。 “你把你老婆的尸体也那样处理塞进了床垫里就是廖医师睡的那张床垫“侯文峰深吸了口气问道。 “是的,廖医师跟他们不一样,她人很好,我不想对她怎么样,更重要的是她…她的声音跟我老婆太像了,从说话的语气到不苟言笑的表情都像极了我老婆,她病了住院以后我觉得很内疚。“佘先生苦笑道。 此时身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我扭过头去看了一下,原来是老钟带着他的队员全都赶到了,廖艺珍也出了院过来了。 老钟等人举着枪慢慢挪了进去大声喊话让佘先生丢下吸尘器,佘先生又是扬了扬嘴角“你认为我会怕么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的枪对我不起作用。“ 我已经开始明白这家伙不是心理素质好才表现的这么冷静了,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告诉你不要太嚣张,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会开枪。“老钟有些气愤。 小柯蜷缩在塑胶袋里如同一个球,连腿发力也施展不开,好在里面的空气没有被抽走,他的生命暂时没有大碍。 “你逃不掉的,你的吸尘器哪有枪快。“小柯突然在塑胶袋里面说了句。 “我没打算逃。“佘先生冷哼了声,吸尘器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这声音在此时听来让人觉得很恐怖,佘先生扫了四周一眼,慢慢扬起了吸尘器的管子就要对;隹塑胶袋。 “不要!他是故意的!“侯文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大喊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大喊的时候老钟已经扣响了扳机,子弹已经射向了佘先生的心脏,佘先生中枪慢慢的倒了下去。 大家救人心切都上去手忙脚乱的去拉拽小柯,小柯终于爬了出来。此时老钟吩咐小黑、小李他们将廖艺珍睡的那张床垫给割开来,取出了里面的尸体。 望着那因为真空状态下半腐烂蜷缩在一起如同球状的女尸,我不禁头皮发麻,这女尸蜷缩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那就是我们发现廖艺珍蜷缩在床上的状态。 看到那些腐rou和白皙未腐烂的皮肤,强烈的反差让我感到了一阵反胃,这一幕就连一向见惯大场面的解剖大师廖艺珍也是惊的瘫靠到墙上需要人把她扶着才能站稳。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外面这具诡异的“真空包装“女尸上,大家几乎已经忘记了佘先生了。 就在此时我猛然注意到廖艺珍的腿上仿佛扒拉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男婴。在廖艺珍紧靠墙壁的时候男婴突然从她的腿上滑落。最后变成了一道白影快速了钻进了真空塑胶袋里,钻进了女尸微微鼓起的肚子里去,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紧张的甚至都听到了自己心脏快速搏动的声音。 廖艺珍朝几人示意了一下告诉他们不用扶她了,廖艺珍原地走了几步,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已经恢复了正常了。 “啊~。“小柯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们立即转过了头去,这才发现小柯已经倒在了地上,显得很痛苦,地上开始渗出一滩血迹,而佘先生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刀正直直的站着,他的胸口渗着大量的血迹,他中了一枪竟然没死,此时他的嘴角扬着诡异的笑道“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哈…哈哈,来…开枪打我啊。“ 老钟怒不可遇,本想开枪打他,但还没来得及扣扳机,佘先生就再次倒了下去。侯文峰赶紧上去试探了一下道“这回真断气了。“ “小柯!小柯!叫救护车!快!“所有人都在大喊。 我扶着小柯,但他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背部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我死命按住伤口,但那血如泉涌根本捂不住,小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怕他支撑不住了,我想要抱起他冲到楼下去,此时小柯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不…不要叫…救护车了,我…我已经不行了…麻烦你叫…艺珍过来。“ “我在这里。“廖艺珍早已经挤了过来,此刻廖艺珍已经泪流满面。 “戒…戒指。“小柯吃力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那枚连我都非常熟悉的戒指,小柯颤抖的拉着廖艺珍的手,将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又示意她握好。 廖艺珍边哭边重重的点着头。 “你…小子终于示爱成功了。“不知在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声音已经哽咽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了。 “珍…你知道…我送你的…那个瓶子里…现在…现在有…多少颗幸运星吗是两百…七十二颗…我每天折一颗…咳咳…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小柯紧紧拉着廖艺珍的手艰难的说着“其实…其实那里面无论装了多少颗…都只有我的一颗真心。“ 豆大的泪珠滚落,廖艺珍再也忍不住抱着小柯放声痛哭,小柯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耷拉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我的耳朵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耳鸣,四周的声音仿佛瞬间就消失了,我模糊的看见所有人都在垂泪。(蜷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