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挥霍千金 终揽人心
老鸨把卖身契奉上,她心里也在打鼓。东主硬要再加五百两黄金,还断定此人必出。依她之意,不如见好就收。两颗夜明珠外加三千两黄金,这天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谓打起灯笼难寻,东主却贪心不足。老鸨恐怕因此激怒司马皓,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东主之意不得违背,她硬起头皮加价。她加价,端木玉林在一旁暗生希望,若是司马皓拒绝,便带不走燕琴姑娘。他望向那卖身契,眼神火热。若要得到此物,便可同佳人一生相伴。可惜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 司马皓淡然一笑,对张承德言道:“烦请先生再去准备五百两,今日佳人,吾志在必得。”张承德答应一声,出去准备。老鸨长出一口气,心道东主这次赌赢,可是险中又险。燕琴注视那份卖身契,任她心如古井,见到此物,还是要起波澜。她忆起当年之事,洛阳近郊家中。她身为长女,下面还有九位弟妹。父母终日劳作,却不得温饱。直到那日老鸨上门,拍出五十两纹银放在桌上,要带她去洛阳城内享福。她难以忘记父母那欣喜之情,一份卖身契,父母签字画押收钱,她跟随老鸨三步一回头,离家而去。 来到洛阳城中,终日苦学琴棋书画,有半点松懈,非打即骂。待学艺有成,人亦出落成绝色,终换来这座小楼幽居,陪伴各色客人。于她而言,那份卖身契便是她一生所愿,唯愿此物焚毁或是落入自己手中。可惜痴人说梦,此物她一眼也看不到摸不得。端木玉林本想就此灰溜溜离去,他知晓张承德出去准备黄金。司马皓今日必要带走燕琴,他根本无力阻拦。然心中放不下佳人,他几次欲起身,还是坐下未能离去。 待到张承德回来,五百两黄金奉上,老鸨几近手舞足蹈。她将卖身契拿起双手奉上,待司马皓接过。随即从袖中又取出一份文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燕琴自此脱离花王苑,生死永无相干,下有老鸨同花王苑东主签字画押。司马皓见到这份文书,对花王苑东主心生佩服。此人不愧经商之人,料定自己今日会乖乖就范。“汝带上黄金先行出去,吾等稍候片刻,便会离开此地。”张承德对老鸨吩咐道。老鸨答应一声,命人带上黄金,她急于去向东主禀报交账,根本无暇顾及此处。待老鸨离去,燕琴起身于司马皓面前倒身下拜。 “奴家自今日起,便是公子之人,公子万勿嫌弃奴家。”听见燕琴这般说话,端木玉林仰天长叹,几乎落泪。“咳!姑娘此言差异,从今日起,姑娘便是自由之身。”司马皓说罢,取出火石将那份卖身契点燃。此举不光震惊燕琴,连端木玉林也惊诧无比。耗费如此多财宝,换来一纸卖身契,竟然以火焚之。 燕琴在一旁问道:“公子这是何意?莫非嫌弃奴家庸脂俗粉,不堪留在公子身边?”面对佳人质问,司马皓淡然言道:“非也,非也。姑娘误会,吾欲同姑娘结拜为兄妹,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燕琴对面前司马皓,也是如坠云雾之中。此人并非其他客人,其他客人无非冲她财色而来,她却不知司马皓究竟为何而来?“公子开口,奴家焉能不从?”婢女摆上香案,两人在此八拜结交。至此,看得端木玉林糊里糊涂。既然结拜为兄妹,那司马皓对燕琴并无贪图,那却是为何一掷千金? 待两人结拜已毕,端木玉林上前道贺:“恭喜公子,恭喜燕琴姑娘。”司马皓拉起端木玉林之手,又拉起燕琴玉手。将两手放到一处,笑道:“玉林,汝亲口说过,愿得燕琴一人白,终不相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燕琴若以青楼之身,断难入玉林家门。如今燕琴已是清白之身,作为吾妹。玉林还不差人上门提亲,更待何时?所谓明媒正娶,婚书聘礼,一样不可缺少。吾妹嫁人,岂可等同儿戏?”司马皓义正辞严,让端木玉林惊喜莫名。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张承德深意。若是他负气离去,必要抱憾终身。他感激涕零,跪倒在司马皓面前:“公子大义,公子大恩,如海似山,玉林此生难报。玉林愿肝脑涂地,追随公子。”司马皓哈哈大笑,扶起端木玉林,言道:“妹丈,何须这般客气。从今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之人,不分彼此。”
司马皓表面豪气,心中亦是隐隐作痛。一出手,便是数千两黄金,让他如何不心痛?只为换来端木玉林一份忠心,但愿不会白费。燕琴心中亦是惊喜交加,那份卖身契被焚,让她夙愿达成。对于嫁给端木祥林,她亦不反对。端木祥林一表人才,言谈举止更是翩翩君子,无可挑剔。燕琴亦盈盈拜倒,柔声说道:“多谢兄长成全之恩。”司马皓笑笑,将燕琴扶起。他对燕琴不过逢场作戏,心中并不在意此女。今日对端木玉林而言,心情跌宕起伏,几度大悲大喜,最终抱得美人归。 一行离开花王苑,回到城西司马皓庄园之中。燕琴自有人去安排住处,张承德,司马皓陪同端木玉林在客堂饮酒。“玉林贤弟,吾多次听闻先生夸奖贤弟才干。贤弟胸怀大志,欲重复端木家昔日荣光。贤弟有此远大志向,吾十分佩服。吾亦想知,贤弟要如何恢复端木家昔日荣光?”司马皓举杯问道。 “不瞒兄长,小弟确有这等志向。然小弟并非家主,在家中多有掣肘之处,难以施展拳脚。唉!若小弟是家主,收回端木家所属良田,易如反掌。召回私兵,亦非难事。小弟早已听闻兄长有大志向,小弟若执掌端木家,便倾尽全力支持兄长大业。小弟同兄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端木玉林叹道,一脸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