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仙侠小说 - 月西女传:无字悲在线阅读 -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10话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10话

    荡苦禅院内。

    一群小妖围着有尾,献宝逗趣,遁地穿墙隔空取物,看得有尾甚是开怀。

    阿齿又取来数套衣裙,驱开其他小妖,再定睛瞧瞧有尾,不由笑道:“红颜祸水,此言不虚。”

    有尾接了衣裙,莞尔道:“jiejie心得自当多些。”

    “年岁怎会打紧,见你无师自通,才是惊心。”

    “说到心惊,方才诸位稍露功法,有尾已是瞠目。惜有尾并无所长,盼白鹿主人收归门下,可将技艺倾囊相传。”

    “入地,飞天,皆欲习得!”有尾眉眼一飞,笑道:“若能学到jiejie本领,面上生叶,更是不凡。”

    阿齿面色陡变,轻道:“这我倒不甚明白。”

    “如此,有尾便向白鹿主人讨教。”话音刚落,恰见弄无悯跟白鹿叟一前一后,缓步往堂内行来。

    未及阿齿反应,有尾已然跳将起来,跛着疾走。

    “师父,仙人。”有尾盈盈施礼。

    “玲珑心窍,讨喜的紧。”白鹿叟捻须笑应。想其虽为胥叠山主,然至今未得入室弟子一二;现闻有尾以师尊之,心下窃喜。

    弄无悯稍抬眼,瞧了有尾一瞧,又冲白鹿叟颔首示意,这便低眉,直往内房。

    “师父辛劳,有尾为师父煮茶润燥。“有尾上前轻拉白鹿叟袖管,接道:“有尾正同阿齿jiejie提及师父。”

    “如此甚好。“白鹿叟刚一落座,有尾即刻奉上香茗。

    “谈及我?所为何事?”

    闻鹿叟之言,阿齿本想支吾蒙混,然脑内虚无,舌根僵挺。

    有尾朗声道:“不敢欺瞒师父,正向阿齿jiejie讨教为妖之道,更欲习得傍身之技,不求青出于蓝,只愿人前自报师门,不辱师名。”

    白鹿叟知其言辞抬捧,却也当真受用。

    “昨夜方入我门下,今日便迫不及待。你且说说,欲承何技?”

    阿齿长抒口气,身侧两手已然蓄力。

    “有尾虽一副骇人妖相,然知天道不可违。”有尾稍顿,侧目见阿齿神色,浅笑晏晏,接道:“故请师父先代有尾立规矩、分善恶、辨黑白。”有尾倾身,探向阿齿,“世情当知,物情当查,妖情当守。”

    “阿齿jiejie,以为如何?”

    不待阿齿有应,白鹿叟已是两掌轻击,眉梢带喜,一字一顿道:“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阿齿闻有尾之言,心生疑窦:字字玄机,却不与鹿叟点破,究竟何意?见其难掩本相,何谈修为,若早立身屋外,吾岂会不查?且房内晦盲,目难视物,以其功法,怎可洞鉴?

    “师父!”众人闻声,齐齐回身,见苍文急返,直入内院。

    这厢弄无悯闻苍文疾呼,启门侧立,正色道:“请白鹿叟共议。”

    苍文闻言,回身抬臂,脚下稍顿,恭敬相迎。白鹿叟本就尾随而至,见状微微颔首,踱步入内。苍文紧步上前,正待掩门,手上迟疑半刻,眼风扫见有尾立身门外,面上懵懂。苍文轻叹,随即紧掩房门,回身朝弄无悯施揖轻道:“今晨,徒儿奉命往相忆村,却仍迟了半步,待至,整村尽戮,无一活口!”

    白鹿叟闻言大惊,半晌不动不语。

    弄无悯眉头紧蹙,轻道:“可见端绪?”

    “无凶徒踪迹。三十余村人尸身现紫绀,应是中毒无疑。”苍文回道。

    “胥叠山百年静寂,安居乐俗,鸡犬相闻。今却见此等恶事!“白鹿叟失色,如芒在背。

    “可见伤口?”

    “回禀师父,徒儿一一探查,无有伤痕。”

    弄无悯稍一侧目,淡然轻道:“唤有尾进来问话。”

    苍文依令,携了有尾进房。有尾初入,迷茫不明,然见白鹿叟面色严峻,心知绝非善事。

    弄无悯面上不见波澜,白鹿叟见弄无悯不言,便道:“有尾,可知相忆村近日有何异常?可有生人前往?”

    “除却仙人师徒,许久不见来客。”有尾恭道:“何事?”

    “相忆村人,屠戮罄尽。”

    有尾一怔,定睛瞧瞧苍文。

    “今早下山得见。”苍文稍一颔首,柔声接道:“师父遣吾探村子情状,若需相帮,便施援手。”

    有尾轻哼,朝弄无悯施揖道:“仙人法力无边,知吾功法深浅。有尾闻此噩耗,心虽震动,然不欲佯悲。十年欺侮,没齿不忘。”

    “不过及笄之年,老于百结愁肠。思虑忒多!”白鹿叟闻言稍应,权作安抚。

    “相忆村唯尔尚存,为解此谜,稍加问询,不过常情。”弄无悯坦然。

    “问询之事,知无不言。然仙人遣徒下山,岂非顾忌有尾?”

    “鹿兄虽纳尔为徒,然总是因吾师徒你方至荡苦禅院,自需保其无恙。”

    有尾闻言,倒也觉其坦荡,一时默然,垂眉轻叹。

    “苍文,你二人先行退下,为师尚需跟鹿兄计议。”

    苍文得令,躬身施礼,便急急引了有尾出去。

    “无悯老弟,却不知相忆村恶事跟金乌丹可有瓜葛?”

    “此事你我所知甚寡,实难轻断。若两相牵涉,恐金乌丹消息走洩。”弄无悯摩挲掌内茶盅,不再多言。

    屋外,阿齿仍候在一旁,见苍文有尾缓步而出,两人面色皆是凝重。而阿齿心下亦是难平,自刚刚有尾暗示,阿齿一面回顾昨夜细节,一面推敲有尾字句。虽不明有尾意图,心下却知:今次未跟鹿叟明言,难保她何时走话出去。偏知日宫主恰于我处,即便他人难解吾作为,宫主却是博闻,到时定难遮瞒。

    如此一想,杀心陡生。

    “你可信我?”缓行几步,有尾稍停,闷声道。

    “事发突然,然非你所为。”苍文朗声应道。

    “有尾确有把戏难登台面,唯求餐饭一碗、暖水一杯。杀人害命,断不敢想。”有尾轻扯苍文袖管,接道:“且我手难缚鸡,行动不便,相忆村三十人命,如何取得?”

    “师父机谋通透,自是明白。”

    阿齿立于一旁,闻言心下亦有计较。